“但那畜生还不罢休，反而愈发肆意的赌。”
“电视卖了，书卖了，衣服卖了，芭比娃娃卖了，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卖了”
“最后，我们租住在之前自己的房子里，三个人住一间房”
“最后…她想我卖了。”楚北凉似乎正在压抑，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
“卖给他那个同样是赌鬼的肥胖同乡”
“她那个同乡，是杀猪的，浑身被染上了猪血的颜色，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她身上的衣服总是不换，笑起来牙齿总是少了两颗”
“杀猪的从小就说喜欢我。想要我当她的相好。”
两人心都纠结起来。
他们没想到，楚北凉的背后，这么悲惨。
他的母亲，竟然又是这样的畜生。
想起楚北凉的容貌，两人更是感觉心中像是被攥紧了一样，有点喘不过气来。
“追债人全都来了，他们拿着刀，想要砍我母亲的手臂，或者让我侍奉她。”楚北凉苍白的脸上，似乎浮现一抹讥诮。
迫真演技的发动，让这一幕感染力非常突出。
就仿佛，楚北凉真的回到了那天一样。
楚云，邓怀莫名感觉难受。
这个社会，不那么白，也不那么黑。
但总有人处于黑暗。
显然，楚北凉过去的生活，属于沉甸甸的黑。
“我偷偷跑了，在外面没东西吃，饿了三天。但我还是回去了。”
“我母亲少了一个胳膊，我父亲也浑身都是伤…”
楚北凉说的……全都是事实。
虽然新伤是他现在准备的，但是经历，却全都是过去的现实经历。
“我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从来没有那么狠，也从来没有那么疼”
“为了还债，我去了酒吧，去了夜店。”
“我很会这些，也学会了吸烟，喝酒，学会了骂人…”
“这样的生活，我并不反感。那个畜生虽然欠了钱，但我逐渐能弥补他的孔洞，但…我也总担心畜生来我们宿舍找我要钱。”
“所以，一直过的战战兢兢。”
“之后，我也的确喜欢上了化妆品，喜欢上了包包。”
两人心中一颤。
“不过…最近，我的父亲住院了。”
“肝癌，五年内存活率百分之三十。”
“目前我刚刚进行完第一次手术…所以我才没办法的。”
楚云，邓怀有些沉默。
他们不知道，事实居然是这样的。
楚北凉也太惨了吧。
那个畜生母亲，听着他们无比窝火。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是觉得……沉默寡言的楚北凉背后，竟然还有这些故事。
此时，两人都有些愧疚。
他们虽然没有侮辱楚北凉，但的确轻信了谣传。
楚云道：“对不起。我们以前不了解你的苦衷。”
楚北凉道：“这不是苦衷，我也并不觉得这是理由。”
邓怀眼心中也有些发酸，：“北凉，我以后会帮你说话的。”
楚北凉却摇头，道：“没意义。而且我不想博得同情。”
“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请你转告给鏖主席，骂我可以，以后别拿我那畜生母亲犯贱辱我，我恨她。以后，再让我听到一句，我对那个畜生不孝的话，我会杀了她。”
说到这里，楚北凉散发的煞气，充满了神经质。
“我不想和她说话。所以……想请你们转告。”
“只需要转告我最后的一句话就可以了。其余的，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证据的话，除了那些伤疤，还有我的户口，你们上网一查，就知道我是老赖家庭，蓝星的所有资助都无法享受”
“那个畜生名叫楚英，应该也有案底。之前被派出所抓了好几回，你们可以自己了解。”
两人沉默。
之前，他们是听说过，楚北凉不孝，拿着父母的钱去挥霍，购买奢饰品。
更对她跪地的母亲，动辄打骂。
但…他们没想到，事实是这样。
甚至是……楚北凉拿着自己去夜店的钱，补贴家里。
楚北凉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之前买的一些奢饰品，道：“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你们需要吗？”
楚云，邓怀两人刚想摇头，楚北凉却打断道：“你应该拿着的。”
“你知道，我傍上了金主。金主很爱我，虽然变态了些。但我很喜欢她。”
“我想一直跟着她。”
看见少年这样疯癫，两人都感觉眼眶有些模糊。
楚北凉的精神似乎已经被折磨的有些不正常了。
“北凉，不用这样的…”
楚北凉认真道：“我对不起我父亲，我想让他多活几年……”
“别同情我，那个是大畜生，我就是小畜生。”
“半斤八两罢了。在夜店里我勾引陷害人，都是实实在在的。怕你们觉得我无辜，我曾经骗过不少人过度消费，花了几千几万买几十块的酒……”
“但其他所有我都认，我只是想让你把话原本的传给她，不用解释别的。”
“我的身世，更是一点一点都不要提。”
“比起现在，我更恶心别人用身世对我指指点点。”
两人轻轻点了下头，但楚北凉已经将包包一人塞了一个。
“这个化妆品，我几乎没用过。”
“还有这些，这个包包。口红除外哈。”
“都收着，我傍上金主啦，不用担心我。”
真的不用担心吗？
楚云，邓怀对视一眼，都是无言。
他们不知道，楚北凉这几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哈哈，都过去啦，其实不瞒你们说，今天我过的很轻松。”
“不用担心钱，也不用想着去夜店，昨天也没有喝酒喝到吐，晚上也不用担心被人侵犯，也不用想着什么时候发工资…”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楚北凉脸上似乎回归了安逸。
“今天……很开心呢。”
“而且，一想到明天和今天一样，我就很满足了。”
“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楚云，邓怀怔住，他们的泪，悄然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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