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侯府。
“这李斯翅膀硬了,不听招呼了吗?”
“给本侯爷办点事,怎么这么磨磨叽叽的,还能不能行了?”
吕不韦心里颇为窝火。
派李斯去蒙府打探江鱼底细的时候,还不到晌午。
这会儿已经日影西斜了。
居然还没回来!
李斯连陛下都能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还不能从蒙府那边搞点真材实料出来?
怎么可能!
肯定是不把我交代的事当事干!
你小子等着!
看我腾出手来,看我怎么给你上眼药!
噔噔噔……
“侯爷,李斯前来复命!”
李斯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
吕不韦有些烦气的扫他一眼。
连座都没让,直接问道:“打听出什么情况了?”
“侯爷,我都打听清楚了!”
“如今住在蒙骜大将军府上的那位江先生,绝对是个不世出的人物!”
“言谈话语之间,字字珠玑!”
“我李斯生来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跟他相比,我简直就是个不曾入学的乡野村夫,粗鄙不堪!”
“谢谢侯爷,今天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得以结识这样的高人!”
“我给您磕头了!”
砰!砰!砰!……
言罢之时,李斯当真跪伏于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吕不韦直接被他磕懵了。
本侯爷让你去蒙府,是打探消息的!
啥叫打探消息?
打探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为谁卖命,怎么卖命?
有没有可能策反他,为我所用!
你倒好!
我让你去打探消息,你却成了人家的小迷弟!
还谢谢我?
我尼玛谢谢你行不行?
气得吕不韦只想送他一个字:滚!
然而,没等吕不韦把这个字送出去,李斯自己提了;
“侯爷,属下今日得见江先生,不胜欢喜,喜不自胜!”
“请允许属下回去畅饮八大碗,幸甚至哉!”
“属下告退!”
李斯扔下瞠目结舌的吕不韦,一溜烟的出了门。
一直到跑出文信侯府,一头扎进自己的马车。
才收了脸上的狂喜之色。
找吕不韦复命汇报的那些词,一半发自真心,一半出于表演。
李斯不用猜也知道,肯定不如吕不韦的意。
所以,把话说完,赶紧跑。
免得留下挨骂。
有这闲工夫,不如办点正事。
“大人,您往常来侯府,没个把时辰出不来!今儿个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客串车夫的跟班小厮很是意外。
“你一做跟班的,做好你跟班的活就对了!”
“瞎操我这个大人什么心?”
“赶紧赶车上路!”
李斯一边训他,一边在心里感慨:江先生说的真是太对了!
跟班操大人的心,必然当不好跟班。
大人操侯爷的心,也当不好大人。
为人处世,就跟写文写诗一样,必须有个界限。
一旦越界,就很危险了。
“哦……”
跟班小厮缩缩脖子,挥鞭赶车,又问道:“大人,咱去哪儿?”
“去街上转转,看看有啥好玩意儿买下,给江先生送去!”
李斯这儿马蹄声声,吕不韦那儿就跟脑袋让马来回横竖踩了好几遭一样。
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李斯什么人?
本侯爷手底下出来的,最有出息的门客!
这家伙插上根毛,就能变猴。
只是去蒙骜家打探消息的事情,哪可能办砸?
唯一的可能是,这家伙看出本侯爷很可能跟太后、嫪毐他俩的事有牵扯!
所以故意跟我在这儿装疯卖傻!
这瘪犊子玩意,忒不厚道!
枉我当初看你差点饿死在咸阳街头,给你饭吃,给你床睡,还给你官做!
吕不韦气得肝儿疼。
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把书房砸了。
砸完就后悔。
这家具啥的,都是本侯爷花钱买的呀!
砸坏了换新,还得再花一份钱?
太闹心了!
然而,这都小事。
蒙骜府上藏着掖着那位,才是大事。
那位究竟是何来历?
为嘛暗里拿赵姬和嫪毐的事,掏我后心窝;
又明里到我酒会上捅我前心口?
这事不搞清楚,寝食难安啊!
李斯这等文臣,是指望不上了。
一个个贼精贼精的,怕是不肯尽心尽力,为本侯爷办事!
那么,找谁呢?
吕不韦很费思量。
这天傍晚,身在蒙府的江鱼也很费思量。
卧房里,堆了二十一箱黄金。
一箱嬴政送的。
二十箱嫪毐送的。
还有一百二十匹绫罗绸缎。
二十匹嬴政给的。
一百匹嫪毐给的。
除此之外,嫪毐还给送了六个如花似玉的奴婢。
也在一边候着。
江鱼盘腿坐在席子上,看看黄金,挑了挑眉梢。
再看看那些绫罗绸缎,叹了口气。
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已经睡醒的胡姬,看他费解,也很费解。
“先生,您怎么了?别人送您这么多东西,您还不高兴呀?”
“倒没有不高兴,只是……算了!”
江鱼思来想去,与其在这儿费这脑子胡思乱想,不如有啥事直接上手干!
从地上跳起来,环顾一圈嫪毐送来的六个奴婢。
“你们六个以后就跟我了是吧?”
“请先生吩咐。”
“是不是不管我让你们做什么事,嫪……长信侯都无权干涉?”
“奴婢们的奴籍都带来了!以后我们就是先生的人!”
“太好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江鱼搓着双手,一脸兴奋。
胡姬一边看着,一脸警惕。
先生啥意思?
有了新人忘旧人吗?
我刚刚穿回漂亮衣裳,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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