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嬴政贪婪的把铜锅子里最后一片肉捞出来,蘸点蘸料填嘴里。
才宣告这顿饭吃完。
回味着涮羊肉的美味,擦擦额头上热出来的汗,那叫一个舒坦。
“这涮羊肉果然不错。”
“但说到底也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是把大块羊肉切片涮食。”
“取其快熟,锁住鲜味罢了。”
江鱼的尾巴,已经翘上天了。
不能再给他好脸。
所以,这涮羊肉再好吃,也不能夸。
只是,他忘了江鱼不是一个人。
身边还坐着个胡姬。
“你这人咋这么没记性呢?”
“让你知趣些客气些,你倒好,吃了我家先生的,还不说好听的!”
“你这啥人啊!”
“走走走!赶紧走!以后可别来了!”
胡姬大怒。
不由分说,上前扯了嬴政胳膊,就想往外拖。
嬴政脸色大变。
不是怒。
是怕。
“别别别!你等我先坐会儿再赶!”
“我,我这会儿肚子撑得厉害,不敢动弹。”
“噗……”
胡姬笑喷了。
上下打量一下嬴政,可不是撑的肚子溜圆?
在椅子上坐着,身子还是向后半仰的。
“我是看出来了,你这人数鸭子的,不过一张嘴硬!”
“明明得了我家先生好处,还死活不认!”
“要我说,你这人真没意思!不认我家先生的好,也显不出你比别人强!”
“与其搁这儿藏着掖着忍着较这劲,不如痛痛快快的,该哭哭,该笑笑,该夸我家先生夸!”
“没事老端着那架子,累不累?”
“不跟你扯了,我去后厨看看先生昨天教的消食汤熬好没有,一会儿给你送一碗!”
撂下这话,站起身来,施施然走了。
隐约听到,她好像嘀咕了一句:“又吃撑了,先生以后嫌我胖可怎么办?”
嬴政怔怔看她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愣了半晌,忽然无声的笑了。
江鱼一脸好奇。
“陛下长进了,胡姬这么说你,居然都没生气。”
“一边去!我……孤这是不跟她一般见识!”
嬴政还他个白眼。
嘴上依旧硬,心里却是难得的轻松。
胡姬说的没错。
不认江鱼的好,也显不出他嬴政的强。
江鱼的好,是后世两千多年的历史攒下来的。
有着天然优势。
稍稍露一点,或许都比大秦时代的人,更有见识。
承认这一点,并不丢人。
恰恰相反,认识到这一点,反倒有助于认清现实,摆正位置。
“江鱼,孤想再确认一下,这次雍城之行,一定能拿下嫪毐吧?”
略加沉吟,嬴政还是痛痛快快的问了一句。
阻碍他施展抱负的,原本有三大障碍。
一同父异母的弟弟成蟜;二嫪毐;三吕不韦。
成蟜前年作乱,已经被拿下。
只余嫪毐和吕不韦。
这次雍城冠礼,首当其冲的就是嫪毐。
且,上次成蟜叛乱,是王翦出马平叛。
这次嫪毐伸头递刀,要他亲身涉险。
有信心是真。
心里不踏实也是真。
“未来史书上记载的很清楚。”
“嫪毐因罪行败露,跟赵姬商议造反。”
“赵姬也乱了方寸,糊里糊涂的同意,跟他一起造你的反。”
“嫪毐先是用太后玉玺,假传旨意,说有人要刺杀你。”
“然后调集离宫士兵、禁卫、宫中马队,还有他的门客们,一起包围了蕲年宫。”
“准备杀进去,趁乱做了你!”
“双方交战之际,你见情势危急,登上蕲年宫高台,揭穿了嫪毐阴谋。”
“又有昌平君和昌文君率队反击,打散了嫪毐的队伍。”
“再后来,双方曾于咸阳激战,最终也以嫪毐兵败收尾。”
“五个月后,生擒嫪毐。”
“其党羽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人,斩首。”
“和嫪毐亲近但罪行较轻的人,判‘鬼薪’之刑。”
“四千多罪行重的人,剥夺爵位,迁往蜀地,徙役三年。”
“嫪毐本人,车裂!”
两千多年后,这段历史最终将会成为载于史册的一段简简单单的文字。
并因使用文言文,显得格外短小。
但江鱼此刻将这些文字变成口语,一点点说出来。
依旧不减其中隐藏的血雨腥风之感。
“痛快!”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除了嫪毐,接下来就是吕不韦!”
嬴政满面红光,双目赤红。
仿佛已经看到车裂嫪毐的那一幕。
他高兴的忘记了肚胀难耐,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好几圈步。
“江鱼,你说的这些很好,再说一万遍,孤也爱听!”
“不过,现在出了一点意外,我担心历史会有所改变。”
“嫪毐来找过你,对吗?”
“是你出主意,让他找我自首的对吧?”
“如今,他供词已经在我手中,我也允了不要他性命!”
“好像他已经失去造反的理由了呀!”
嫪毐,不杀不痛快。
如果嫪毐不造反,孤就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杀他了。
糟心!
“陛下,后世研究表明,吃撑了的人最好不要胡思乱想。”
“因为人体血液大都集中在胃部,加快消化。”
“从而导致大脑缺氧。”
“这大脑一缺氧,人是很容易犯傻的!”
“所以,咱能不犯傻吗?”
“你……”
嬴政气得脸都黑了,恨恨说道:“孤哪儿傻?不解释清楚,孤高低都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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