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何晓平静的描述，屋子里面，鸦雀无声。
何雨柱一脸茫然，他的脑袋此刻被何晓说出的话炸懵了。
毕竟活了四十年了，还从没有人这么透彻的跟他讲过这些。
至于何雨水，此刻的她则是有一种遮羞布被揭破的羞怒。
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没错，自己对何雨柱是极好的。
但是现在莫名其妙的，她却觉得自己好像罪大恶极。
难道说，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不，不可能的！
秦淮如嫂子是极好的。
可是，她确实让何家绝后。
如果没有何晓，何家的一切，确实都归贾家了。
此时此刻，何雨水的脑海之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对骂，反驳对方。
但是站在何家的角度上，何晓说的，似乎越来越正确。
“我去趟卫生间！”
何雨水这时候身形踉跄的站了起来，心底莫名的一阵心慌。
此刻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对何晓胜利的感觉，反而感觉一阵茫然。
出了房间，走到卫生间门口，恰好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国字脸，一身精干的休闲服，小平头。
看到何雨水，对方微微一愣。
而何雨水也是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正是她丈夫的上司，市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张海洋。
“张队长！”
看到张海洋看着她，何雨水勉强赔笑着问好。
张海洋恍然大悟的说道：“我记起来了，你是志豪的家属，小何！”
“怎么，今儿个也来建国饭店吃饭啊，我看你这脸色不太好呢！”
张海洋眼力非常，一眼看出了何雨水的状态。
等等！
何雨水？
钟跃民那个老板貌似也是姓何？
“小何，咱们这里，从港岛回来认亲的那个港商何总，不会是你们家亲戚吧？”
张海洋一下联想到，好奇的问道。
“不......不是！”
何雨水此刻有些慌乱，没想到张海洋猜到了。
不过人家刚才都跟他断绝关系了，这会怎么能承认呢。
“是吗？那可惜了！”
“这位何总可是个厉害的人物，这要是你们家亲戚，那你们这可算是时来运转了啊！”
“行了，我先走了，你忙吧！”
听到何雨水跟何晓没啥关系，张海洋也没啥聊得兴致了。
应付了一句，然后张海洋直接离开，在何雨水的注视中，去了何晓他们隔壁的包房。
果然，何晓说的没错，张海洋在隔壁。
何雨水这一刻，脑袋空空如也的走进了卫生间。
与此同时，何晓的包间里面，傻柱此刻满脸茫然的看着何晓，声音沙哑的问道：“儿子，你的意思是，不认我这个爸爸了吗？”
看到傻柱一下颓然的样子，娄晓娥心里一阵心疼。
“怎么可能，你是他爸，永远都是，这是改变不了的！”
何雨柱没有接娄晓娥的话，而是愣愣的看着何晓。
何晓见状，平静的说道：“谈不上不认！我说了，血缘关系改变不了！”
“我只是决定了，以何种模式跟你相处！”
“怎么说呢，你设想的那种父慈子孝的生活，我可能满足不了！”
傻柱似乎难以理解何晓话中的意思，所以他好不解的问道：“是因为秦淮如一家？”
“不完全是！”
“是理解力的不同！”
“我这么说吧，假如现在，我爷爷何大清回来了，他告诉你，他被那家寡妇赶出来了，也没人养他，他现在回来，想让你给他养老，照顾他后半生！”
“你觉得你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嘛？”
“你会觉得何大清的下场很可怜吗？”
何晓平静的问道。
“怎么可能，他活该他，他当年抛下我们，跟别人跑了，现在老了没人管他想起有我这么个儿子了，他......”
何雨柱说到一半，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想到了，何晓问的是何大清，其实何尝不是他自己。
“没错，在我眼里，你，比我爷爷何大清，还要蠢，你的下场，不会比他好多少！”
“那种感觉就是，我告诉你，你身边的人全都是吸血鬼，依附在你身上，让你奉献！”
“而你还自己不知道，或者说故作不知，别人好心告诉你，你还不信！”
“所以，你知道我那种难受吗？”
“就是明知道别人是个傻子，还妄想着跟傻子讲道理！”
“我相信这两天，你们院子里的人没少找你吧，他们的意思，基本上都是夸赞秦淮如好，说我跟我妈跟你不合适！”
“你怎么知道？”
这两天，一大爷，二大爷，都话里话外的跟他聊过，傻柱不是听不懂，只是装傻充愣的糊弄过去了。
“我当然知道，因为整个四合院，离了你他们都不能活！”
“秦淮如一家如果离了你，棒梗拿什么结婚？小当槐花上哪安置嫁妆，贾张氏谁来养老？指望秦淮如一个人的工资吗？”
“还有易忠海一家，无儿无女，他们也怕别人吃绝户，尤其是等到年龄大了，不能动了，所以，他们必须死死地抓着你，指望你给他养老！”
“那个刘海中一家，半斤八两，现在三个儿子不孝顺，吃喝也是指望你！”
“当然，你自己觉得，养一家也是养，养三家也是养，债多了不愁，所以不在乎！”
“所有人都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但是唯独没考虑过你的！”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等你老的走不动了的那天，棒梗会不会养你老？”
“三岁看老，棒梗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
“假如秦淮如有一天比你先死了，小当槐花她们还会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吗？”
“她们能像你当年照顾聋老太太那样，照看你？”
“你可以再往深入的想一想，整个四合院，谁真正的对你付出过感情？”
“聋老太太算一个，拿你当孙子，然后呢？”
“你觉得秦淮如跟你在一起，是因为爱情吗？”
“想想他跟你在一起，是到底是图你什么？”
“可千万别跟我说，图你岁数大，图你不洗澡！”
何晓说道这里，一旁的娄晓娥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臭小子，哪有这么损你爸的！”
娄晓娥忍不住呵斥说道。
何雨柱则是无力地摆摆手。
“小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他，跟秦淮如当年，说白了也算是各取所需。
他图秦淮如的美貌，秦淮如呢，图他能帮她养孩子。
当年有个屁的感情。
不知不觉间，何晓在傻柱的心头，种下了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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