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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捡来的

    贺自立没回答,只是道:“领我去见老爷和夫人吧。”

    他走在前面,张少博跟着他的步伐,心里嘀咕,儿子回来了,爹娘也没出来接应一下,是规矩大,还是不太亲厚?

    走到二门处的狗窝旁,二管家身边的小厮道:“真奇怪了,每次来客人,都得叫人看狗,今天可好,阿黄它们跟死了一样,一声不叫。

    诶呀,看阿黄阿黑,怎么还抖上了。”

    张少博打一窝烈性犬前走过,狗子们全都将嘴巴缩进后腿内,吭都不敢吭。

    过回廊的时候,廊下站着三个华服少年。

    张少博判断年龄在十二到十五岁之间,皆是矮胖的身材,全都眼神不善的看贺自立。

    其中年纪稍大些的张口就问:“你不是进五鼎门求学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张少博心道,这小子谁啊,这么没礼貌。

    贺自立道:“自强,你不愿意我回来吗?”

    “你说呢?!”

    贺自强转身对旁边的两个弟弟道:“自行,自坚,你们愿意过去,你们自己去。”

    这俩兄弟也很干脆的用自己的行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拔腿就走。

    二管家颇有几分尴尬的打圆场道:“几位小少爷正是爱玩闹的年纪,没一会消停的,这不,又去玩了。”

    张少博见贺自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可能是习惯了。

    他却暗暗在心中道,那三个是贺自立的弟弟?

    除了性别外,跟贺自立有哪怕一点相似的地方么。

    大家继续走,进了客厅,张少博被安排跟贺自立并排坐着。

    因为贺自立进来时,先朝坐在主位上的夫妻叫了声“爹、娘”。

    所以张少博这才知道这对男女是他的父母。

    这两人倒是很有夫妻相,白皙矮胖,男女都很富态。

    跟刚才碰到的三个少年就更像了,不是瞎子能看出是一家人,因而更衬得贺自立格格不入。

    张少博瞄贺自立,你自己不会没感觉吧?

    这要是后世,得连夜进行亲子鉴定的程度。

    贺夫人先温笑着问张少博,“不知该如何称呼?

    与我儿又是什么关系?”

    “我和令公子什么关系,你们还是问他吧。”

    张少博觉得如果说实话,对方是妖怪这种话是从亲儿子口中说出来,比较不那么可怕。

    贺自立没回答什么关系,切入了别的话题:“我离开五鼎门有一段日子了。”

    “什么?”

    贺老爷惊道:“你去求学前,我特意在庙里给你算了一挂,卦象怎么说得来着?

    你往东才能遇到你的命运。

    那五鼎门就在东胜神洲,你要是在那里一定会学有所成,你如今却退学了,是不是不想学好?”

    贺夫人劝自己丈夫,“先别急,孩子肯定有他的理由。”

    对儿子道:“有些事不能太任性,做什么容易,怎么就不能忍忍?

    唉,走之前怎么叮嘱你的,你一点不往心里记。”

    贺老爷凝眉,“你还能做什么?

    你这个样子,做生意肯定是不行了,修真也不成,这不成废人了么。”

    贺夫人捂心口道:“不怪你爹说你,你这个样子,等我们撒手了。

    怎么放心把家业交给你呦。”

    贺氏夫妇还要继续责怪,却被贺自立打断。

    “我没想过继承家业,我这次回来只想知道一件事,弄清楚了,我就离开。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是永远。”

    张少博不自觉的惊叹道:“原来你能一口气说这么长的句子的吗?”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贺自立都瞥他,张少博抿抿唇,“你们继续。”

    贺氏夫妻互相递了个眼色后,贺夫人笑道:“你说得什么话,娘哪能让你离家。

    你和你朋友刚到家,快去洗洗风尘,换件衣裳,瞧瞧,衣裳都成什么样了?

    换好衣裳,好好吃一顿酒席接风,其他的,再说。”

    贺夫人这话不假,他俩的衣裳因为跟金角银角打架,灰尘血迹各种污渍,还没来得及换。

    几乎是半强制性的,贺夫人叫下人带着贺自立跟张少博下去了。

    据给张少博新衣裳的丫鬟说。

    家里只有大少爷跟他身量差不多,所以将大少爷的新衣先给他穿了。

    张少博无所谓,有衣裳换就行,管是谁的。

    丫鬟还说,府里正在准备酒席,让他稍安勿躁,等备好了酒菜,便过来叫他。

    张少博打定主意要蹭上这顿酒席。

    但估摸着离开席,还有的等,他便想趁这段时间,回望霞洞看看。

    虽然洞内有吃的,可毕竟是自己老巢,心里多少牵挂。

    不过,刚出门,张少博见到对面的回廊走过了贺自立的弟弟们,瞬间改变了主意。

    使了个隐身法,悄悄的跟上了他们,一路来到了一个院子的正房。

    屋里坐着贺氏夫妇,见儿子们来了,笑逐颜开。

    张少博能看得出来,跟对贺自立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同,这是发自内心的。

    贺自强不耐烦的抱怨道:“他不是走得远远的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我觉得他是看穿了咱们的想法,故意回来恶心咱们。

    以前也是,送他去学院读书,每三个月竟然就要回来一次。”

    从他有记忆起,他这个大哥就被出去读书了。

    一般两三个月才允许回家一次,与他们相处极少,基本上算陌生人一样。

    不过,要是真有脸皮就该知道父母和他们都不待见他,连一次家都不该回。

    贺夫人安慰道:“他能看穿什么呀。

    就算看穿了,以后这家业也是你们的,与他没关系。

    他方才也说了,这次回来就是打听点事,问清楚了就走,还说如果咱们愿意,他就永远不回来。”

    张少博十分肯定,这个“他”就是贺自立。

    贺自强怀疑的道:“真的?他要出去单过,岂不是还要给他一大笔安家费。

    我看他带回来的那个金发番邦人凶巴巴的,就是帮他回来抢财产的。”

    张少博见窗下的小榻空着,便斜靠在上面,杵着脑袋安静看戏。

    看来贺自立真不是他们亲生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排挤他。

    贺夫人看向丈夫,颇有些担心的道:“真要再给他安家费吗?

    他去五鼎门求学,咱们给他塞的银子,都以为他学了修仙,没个几十年不会回来,都当安家费给的。

    他如今又回来了,还得给二遍吗?”

    张少博心道,难怪贺自立被在望霞山扣下的时候,不像别人整天念叨着回家,他一句都没提过。

    贺老爷皱眉道:“不是安家费的问题。

    我方才想了想,还不能让他走。

    咱们家是捡到他之后才走的财运,他在五鼎门这段日子,生意莫名其妙的开始走下坡路。

    若是跟他恩断义绝,会不会财运也没了?”

    张少博闻言一惊,还真不是亲生的。

    贺夫人驳斥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沾边的事!”

    贺自坚道:“娘,他在家时间越长,越不好往外撵。

    白养他这么多年,咱们家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不走,叔叔婶婶他们都要拥他上位,都晓得他是个饭桶废物,不会经商。

    家业要是真他继承了,都要被叔叔婶婶们霸占去。

    赶紧告诉他,他是捡来的,让他走!”

    张少博挑挑眉,贺自立啊贺自立,真没想到你家是个宅斗画风。

    看来如同你的名字一样,要自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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