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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第二天的午饭后,邹志林命令部队休息至三点,然后全副武装列队到食堂待命。而后的刚刚两点整,他和刘玉田到了于学忠的住处听取最后的交代事宜。

    简单地询问了几句后于学忠道:“给你们配发的武器弹药,够你们打几仗的。如果形势打开了,你们和战区后方的运输通道就能够顺利运行,所有的物资战区完全可以满足供应。但是你们还要有另外的心理准备,比如说战区司令部的位置变化与否,你们相距的远近,沿途的敌情是否方便的实际情况。所以要提前设想,能够灵活自主地解决这个问题。”

    于学忠一边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递给了邹志林:“两年前,我军的一支100多人的小部队在鲁中、鲁东南和成千上万的日军在茫茫大山里打游击,这个本子是其中主要指挥官韩大海的笔记抄录。他的语言文字虽然简练,但事情的前后经过却很详细,准确地说是一本战术和战斗笔记。你俩带上勤看看,对部队在敌后作战一定会有参考和借鉴作用的。”

    说到这里,于学忠又招呼二人在桌子旁靠近一些,然后打开一张注满了标识的地图说到:“虽然你们已经大概了解我战区所面临的敌情压力,但我这里还要详细地阐述一下:

    我们的防区除鲁南郯城以南一小块,苏北东海县以西一带的山区,差不多四周都有日军部队逼迫。北面日军临沂的一个师团在苍山、临沭两地各驻一个旅团,他们以联队为作战单位,在坦克和大炮的掩护下,不断地向我防区的南桥镇、长城镇、层山镇和郯城疯狂进攻。西面枣庄的日军一个师团之两个旅团以峄县和台儿庄为基地,对我邢楼镇、邳城镇和宿羊山镇连续进犯。苏北徐州日军一个师团分兵各一个旅团,在塔山镇、大许镇,单集镇、伊庄镇等地与我对峙。东面连云港日军两个混成旅团,又跨过海州、青湖、温泉、东海一线向我压迫。

    近半个月来,我各防区计10个编制残缺的师在四周和日军连续交战,伤亡较大、疲惫不堪。而连续作战兵员吃紧的日军,又因交通和地形不便等因素也导致后勤供应不上,所以也到了强弩之末的程度。因此,双方都在竭力地撑着最后的一口气,我们撑住了,全线的日军就有可能会撤退,我们的防区缩小还可以能接受。如果我们撑不住,那么不仅仅是在四户杨庄寺的司令部要转移,战区的近十万将士,也要在撤退的途中被日军多路合围!因此,能不能撑得住,关系实在重大。而把你们派往敌后,希图能够在近期内打响震撼前线日军进攻局势的第一枪,也是战区‘支撑’战术的重要一环。目前,山东日军的力量最强,攻势也最猛,所以,让你们向北逆袭也是这个原因。”

    于学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见邹、刘对视了一眼,自己便点上了一颗烟,以此短暂的时间,让二人在默默地神志交流后也有个心理上的充分准备。

    “你们向北进入山东的第一个落脚点,是在苍山县城东北处的小岭,这是军统临沂站的特工选定的,到时候有他们在那里接应。之后最终在哪里落脚扎营,战区并没有明确的指定,你们自己根据实际情况而定。但是无论选哪,都要依据以下几个原则:一是依托山地,便于隐蔽和运动;二是和战区始终能保证通讯和物资运送的便利;三是能在需要的时候,获得附近百姓民众、尤其是军统特工们的帮助。基于这三点,我建议你们可在临沂以北的蒙山,或是沂南、沂水一带的沂山范围,到时候你们视情况而定吧。”

    三人又就一些具体事宜做了最后的确定,便一起来到了食堂。在这个期间右侧众官兵们就坐的一位中尉军官来到于学忠等人的桌前敬礼,张宝华起身问有什么事之后,这位军官拘谨地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张宝华对邹志林道:“邹长官,这位已经分到你们支队任后勤股长的岳友生中尉说有件小事要请示您。”

    邹志林起身来到这个岳友生跟前,给对方回礼后笑着问:“岳中尉有什么事请讲。我们日后一起在敌后作战,相互了解相互扶持是理所应当的,不必客气。”

    这位岳友生中尉给人的印象是文弱白皙,一个知识分子的气度。他仍是有些拘谨地再次给邹志林敬了礼,然后说出自己是司令部枪械修理所的技师,他随队前行时除了自己的背包武器等物,还额外带了一些枪炮部件以及他认为日后不能缺少的钳工工具和铜铁材料,要装车时司令部运输队的负责人不敢做主,让他请示支队的长官是否允许。这才斗胆前来冒昧打扰云云。

    邹志林见这个文绉绉的中尉虽然表面拘谨,但眼睛深处仍有着一股子倔强的神态闪烁其中。邹志林内心深处觉得在如此特殊的时候,这个岳友生非要坚持带那些沉重的金属部件和制作工具,看来他有坚持的理由。虽然他的理由在上司的面前也许无足轻重一钱不值,但他携带的并非私人的生活物件而是作战武器的维修工具和备件,这个不能轻率地拒绝为好。于是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中尉小声问到:“总数有多少?是否打好了包装?”

    “是这样的邹长官。”岳友生听对方这么问他,眼睛顿时一亮忙说:“不到500斤,装在四只木头箱子里,箱子属下钉得很结实。”

    “好吧,岳中尉,你是咱们支队的一员,知道我们深入敌后离战区很远去和日军作战,眼下最需要的最应该带的都是什么。我希望你坚持要带的东西在今后能够起到极大的作用而不让大家失望。所以我同意你带这四个箱子装车。”

    “谢谢邹长官!”岳友生兴奋得涨红了脸,连忙给邹志林敬了个礼,然后匆匆走向右侧的一张桌子面前和一名少校军官说什么去了。

    这顿稍早一些的晚饭安排的很丰盛,除了猪肉炖粉条和白菜,还有5个配菜,主食是大米饭。待三百多人吃得差不多时,于学忠让十几个炊事员端上一摞摞的粗瓷碗和酒坛子,众人给这352名即将出征的官兵们每人斟上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高粱酒,然后于学忠高高举起酒碗大声道:“弟兄们,你们马上就要启程踏上新的战场,我于学忠在此代表战区十万将士,以这碗酒来敬你们,预祝你们不负众望,马到成功!”

    邹志林和刘玉田对视了一眼,俩人双手高举酒碗一起大声道:“谢谢总司令,吾等将会粉身碎骨、报效国家,不负使命!”

    二人说完后,身后的350人一起高声宣誓:“吾等将会粉身碎骨,报效国家,不负使命!”声音轰然作响,余音隐隐不绝……

    干完这碗壮行酒后,在朦胧的暮霭下,先遣支队的官兵们在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号令下迅速列队,提前布置的尖兵和后卫把支队部和几十架大车夹在了队伍中间,最后在向导的带领下,渐渐消失在村口于学忠等众多将士们的视线里……

    一个小时后,夜色逐渐浓重,感觉到脚底下的道路越来越难走的刘玉田一边走一边寻思:苍山县一带分布着日军上万人的一个旅团,部队北行的第一个落脚点小岭就在苍山县城以北的20多华里处,从脚下到那里差不多还有八、九十里,在这高低不平的崎岖山路在行进中是否安全?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身边的邹志林小声问道:“在想什么?支队长。”

    “我在想……”邹志林扭头看了看不远的身后被一士兵驱赶着正吃力“呼哧、呼哧”喘大气的骡子道:“这条山路真是难走,照这个速度在天亮前赶到80多里地的小岭,怕是不可能的了。鬼子的控制范围重心在苍山以南,也就是我们到达小岭之前的任何位置,所以我很担心……”

    部队眼下的状况,刘玉田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只能是一边走一边琢磨。十几分钟后,他靠近邹志林悄声说了几句什么,后者也寻思了一下,便给部队下了命令:暂时休息15分钟,严禁喧哗和火光。完后,二人带着传令兵一溜小跑去追赶前面500米处的尖兵中队。只一会追赶上后,先让先锋部队暂时休息,二人便和司令部派出的向导——情报处的一个中尉军官走到了十几米外聊了起来。

    “这条路一直是这么难走么?王老弟。”邹志林悄声问。

    这个叫王志昌的便衣中尉笑了一下,依稀的月光下仍可见他那张清秀的面孔。“两位长官,”他小声道:“这段路我们现在是上坡,车沉路又不平,行进肯定快不起来,不过现在已经进山里了,前面的路会好走一些。”

    “如果前面的路能好走一点,天亮前能过了苍山县城么?”邹志林问到。

    “怕是不能。”王志昌回答得谨慎却坚决:“右侧七、八里外,是苍山到郯城的官道,越往前走越偏向西北,所以隔着官道越远。脚下我们走的,是战区司令部的相关单位来往于鲁南的秘密要道,也可以说是我们开掘并贯通了附近百姓多年来用以拉运柴禾、打猎或采摘山野菜的便道。这条便道比较隐蔽,虽然难走一点,有些地方还要绕点远。到小岭的话全程七八十里,有三处还不得不和东西走向的山间小路交叉,但这交叉的三个点两侧,我们在行驶过后再用乱树枝、杂草和石头清理、遮掩得看不出来。

    原来战区没撤到鲁南和苏北时,司令部还经常走这条路到临沂和莒县一带采购物资,但现在不行了,所以这条路好久没走过了。近一段时间鬼子大举进犯,鲁南至苏北的主要道路都被鬼子控制,我们只能走这条基本上没人走、又是几年前的老路。近百里的山路,不要说眼下我们重载夜行,就是在白天,全副武装的弟兄们在十个小时内走完全程怕是也不容易做到。”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必硬撑着拼命向前赶,否则,人能挺得住,牲口也吃不消。”邹志林又问道:“王老弟你看看,天亮之前,我们应该在哪里宿营比较合适?”

    王志昌思忖了一下然后道:“我们绕过芦柞后,顺道淌河向西北,经过斜沟,贴着河边走一段路,再到高屯附近的山里躲一日,天黑再行便是。”说完他顺着刘玉田打开的地图接着手电筒光指点了一番。

    接下来的行程因为东西太多仍走得十分艰难,好在整个部队得到了邹志林的通知:天亮前赶到50华里外的苍山县城西南山地宿营。部队的众官兵们心里有了数,做事自然就有条不紊起来,于是,当官的在前面牵着牲口,当兵的几人在后面轮换着帮忙推着车,一路上人和牲口皆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待东方的天幕处刚刚泛起朦胧的青白色时,他们终于跟头把式地,在距离苍山县城十多里远的西南山谷边停住了脚步。

    邹、刘二人及执行官和大队长们,分别督促检查了部队把牲畜卸下、饮水、喂料,同时安排了值班军官和警戒哨兵等事宜后,又让李启藩给战区司令部发了电报,报告了部队的位置和现实状况。

    第二天的上午,邹志林让部队躲在河边的小树林里继续休息,他和刘玉田了解了一下官兵们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后,刘玉田小声说道:“我们已经深入敌后几十里了,这一带以后也会是我们活动的范围,我想在下午带几个参谋让王志昌领着在附近转转,还请支队长批准。”

    邹志林寻思了片刻笑笑道:“我同意,只是参谋长千万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踪。”

    “你放心,支队长。”刘玉田也笑道:“我只在附近看看地形和环境,不接触包括百姓在内的任何人。否则,我们立足未稳,军事动作还没开始,一旦暴露了身份,岂不是自找麻烦?”

    刘玉田带着几个军官,跟着在这一带走过多次的王志昌向东北摸出了一段路,最后又登上一个山顶眺望着不到十里之外的苍山县城,又画了几张草图。接着他们又折向北、向西,最后沿着河边返回了部队的宿营处。见到了邹志林,刘玉田把几张地形图递给邹志林,又详细地讲述了四周的环境和特点。

    天黑后,部队所有人简单进食后整顿了行装,向北转东绕过了有日军重兵把守的苍山城。一路之上,三百多官兵在更难走的路况下摸着黑牵马推车,衔枚疾进,总算在天亮前满身是汗地到达了他们的第一个落脚点——小岭。

    十几分钟后,在夜色中,从尖兵位置处过来两条身影,沉声喝问下,只见是王志昌带一人前来。邹、刘二人迎上后,王志昌报告道:“两位长官,这位是军统局临沂站徐世周长官。”

    王志昌身边的人上前一步抬手敬礼道:“两位长官好。下官是军统临沂站联络组组长徐世周上尉,奉命在此等候两位长官和众兄弟。”

    邹刘二人连忙回礼,邹志林道:“徐组长辛苦了。我代表支队全体官兵向徐组长及临沂站军统同仁表示感谢!”说完和对方握手。

    刘玉田敬礼后也道:“日后在鲁南一带和鬼子周旋,部队少不了给贵站和徐组长添麻烦,还望徐组长倾力相助。我刘玉田先行谢过了。”说完也和徐世周握手。

    这位叫徐世周的军统上尉在夜色下看不出实际的年龄,他身穿一件破旧的黑棉袄,腰间还系着根绳子,一顶旧毡帽扣在短发的头上,纯鲁南山民的打扮。这时他见同样是一位上校军官和自己打招呼、并自我介绍叫“刘玉田”,不由两眼倏地一亮,同时在握手时不觉加大了力量,这让刘玉田暗自诧异了起来。

    “徐组长,第一个宿营地离这里还有多远?道路情况如何?”邹志林问。

    “不远了,贵部的临时宿营地是座大庙,从这里斜着上去,用不了5里路就到了。”徐世周道:“这路不太好走,因为这本身就是个拉荒道。不过我白天观察,这一带的树林子里石头很少,大车在林间行走,加上弟兄们帮忙拉车,进到庙里完全没问题。”

    “这座庙的情况怎样徐组长,部队人员和所有牲畜、物资都能进去吗?”邹志林问。

    “这座庙好像是三百多年前的清朝康熙年代所建。”徐世周道:“只是这座庙建在深山,附近的百姓又少,为什么在这里盖这座庙下官就不知道了。大概是清末时,这一带有一股穷凶极恶的土匪赶走了庙里的主持和众多和尚,占据了这里做老巢。因他们四下杀掠作尽坏事,几年后临沂的清兵奉命来进剿,终于把这伙二百多人的土匪尽数杀光,但从此这所被战火焚烧过的寺庙就荒废了。

    昨天白天我在寺庙的几个殿里和大院转了一遍,虽荒废颓败,但稍事打扫,暂作部队的栖息之所还是没问题的。四座大殿和一些偏房,可供500人生火做饭,庙里的大院摆放大车和骡马也没问题。只要不走漏了消息,在短时间内的安全还是有的。但是,两位长官应该在心里有个数,这里距离临沂仅仅几十里地,离盛庄更近,那里常驻鬼子的两个中队约500余人。所以,小岭一带并非是久留之地。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贵部在这里待上一天,天黑后我们再向另一处比较安全的驻地运动。”

    邹、刘二人对视了一眼后,下令部队沿着树林向山谷半坡方向行进。路上,刘玉田寻了个机会走近徐世周悄声问道:“徐组长,刚才你说盛庄有日军常驻两个中队,那里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夜幕下的徐世周转脸看了刘玉田一眼,稍微寻思了一下问道:“刘长官的问题下官必定会详细地告知,不过,下官这里有一个疑问,还望刘长官赐教。”

    刘玉田也笑了一下道:“徐组长怎么这么客气?‘赐教’不敢当,你有什么问题提出便是。”

    “刘长官两年前是否带部队参加过台儿庄战役?”徐世周的眼神炯炯发亮地问道。

    见对方问到这么个问题,刘玉田不由地在内心里感到揪心般地阵痛——两年多来,五百多人的一营之属在那一役基本上全军覆没,这个残酷的事实虽是往昔,却犹如昨日,如同刻印在他大脑深处的梦魇一般,让他不敢去想却又无法回避。

    长时间的沉默后,刘玉田见对方没再问话,于是在心底深沉地叹了口气,轻声答道:“不错,两年前我在张轸将军的‘翼字军’当过营长,在台儿庄战役中配合过孙司令的部队。”

    徐世周听后不由地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一眼刘玉田,然后轻轻一笑问到:“真的是您?刘长官……”

    “什么?”刘玉田有些莫名其妙,也停下脚步盯着对方问了一句。

    徐世周贴近身子边走边小声道:“为了配合台儿庄守军,刘长官曾带一个营的弟兄,在峄县城和数倍于己的鬼子作战,成功地毁掉了鬼子大量的粮草和炮弹,同时还重创了鬼子一个大队。虽然长官您的部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但这一仗,最终动摇了鬼子在台儿庄的攻势,使其在兵力加强、弹药补充和许多给养都接济不上的状况下,整整两天不能持续进攻。而这两天,也正是在外围驰援的国军二军团突破鬼子的重重阻截,向台儿庄主阵地靠拢的关键时刻!”说到这里,徐世周的声音不觉提高,钦佩之色溢于言表:“您真是好样的,刘长官,国军中的英雄,下官徐世周再次向您敬礼!”说罢他停下脚步敬了个礼。

    突然间碰到了这样的插曲,刘玉田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是两年多来,除了战区司令于学忠了解了情况给与了充分肯定后,在部队以外,得到一个军统特工的赞誉,倒还是第一次,虽然这位特工的级别并不高。

    地面作战部队的战斗经过,能让一个地下特工熟知并称赞,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刘玉田这个营的官兵们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舍生忘死的战斗,悲壮惨烈的牺牲,最终赢得了国家和民众的肯定和赞扬。真的是这样,那五百多名官兵和几十名百姓,在九泉之下也应该感到欣慰了……

    “就是他,徐组长。”这时,在二人身后的邹志林突然上前两部并插了一句话。“刘参谋长就是那个英雄营的营长,在那次战斗中身负重伤,然后被敌占区的贵部特工和百姓从尸体堆里扒出来救活,直到一个多月后伤势见好,才投奔我们现在置身的东北军第57军,所以有些事他并不清楚。不知徐组长怎么会……”

    “哦,邹长官,是这样的。”徐世周招呼了一下后说到:“台儿庄战役结束后,我们军统——当时还叫‘复兴社’总结并表彰了特工人员在前线协助部队和日军作战的工作成绩时,得知了‘翼字军’的刘长官带部队深入敌后,把个有重兵据守的峄县搅了个天翻地覆的事迹。又因为特务处在峄县的同仁亲自参加了行动,所以事后该行动组全体均得到了嘉奖和晋升。另外,”徐世周扭头朝刘玉田笑了一下又道:“下官和该行动组的副组长钱亮还是训练班的同学,所以知道得就更详细了……”

    听到这里,刘玉田的心里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子温暖和依依的怅惘——钱亮,那个有一双明亮眼睛的年轻中尉,在那个晚上是帮了大忙的,更在后来养伤的过程中,他也在自己等六个人的身边,一直没黑没白的精心看护。而在他们的身后,付出得更多、起作用更大的,却是那个笑眼弯弯如半弦明月的她……想到了这里,百感交集的刘玉田赶紧转移了话题道:“你的同学钱亮,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懂日语,打枪准,遇事冷静,是个能干事的人才。不过,徐组长,你的问题我回答了,你是不是也告诉一下我刚才的所问?”

    邹志林刚才并没听到刘玉田最初问徐世周的话题,后来俩人说话的声音稍高,他才知道徐世周置身鲁南地区,极可能听说过以前一些刘玉田及其部队的战斗事迹,于是他便敏锐地意识到:如果这两个人能进一步接触和了解,肯定会让徐世周对刘玉田产生出非常好的印象。这样一来,自己的支队有一个在鲁南临沂市军统工作站的朋友,而不仅仅是公事公办泛泛之交的联络人,日后许许多多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此刻的邹志林本着这个目的,便兴致勃勃地参与了进来:“是的,徐组长,参谋长的问题,我也想了解一下,咱们能详细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