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白刃搏杀拼日寇 红颜援助解危局（4）
韩江雪和李二牛离开赵登禹的指挥部，向学生训练团的阵地跑过去。
突然，一阵子弹从他们的左前方打过来，差点击中李二牛。
韩江雪毕竟有战斗经验，反应比较快，往前猛地一扑，把李二牛扑倒在地上，躲在废墟后面，向响枪的方向观察。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苑兵营里又钻进来一小股鬼子，他们占据了兵营**的一座营房，架起机枪和掷弹筒，向兵营里的中国士兵射击。
韩江雪能看到鬼子，但鬼子离他们太远，他们只有两只冲锋枪，根本打不着鬼子。
好在鬼子的数量不多，看样子机枪也只有两三挺，一会儿冲这边射击，一会儿冲那射击，不可能把道路完全封死。
想了一下，韩江雪对李二牛说：“二牛，你不是跑得快吗？听我的命令，我让你跑你就跳起来猛跑，跑到下一个隐蔽物旁边就赶紧趴下，听明白了吗？”
李二牛说：“听明白了，俺还不想现在就死，俺还要多杀几个鬼子。”
韩江雪探头看了一下，见鬼子似乎没注意他们，就示意李二牛做好准备，喊了一声：“跑。”
二人从废墟后面蹿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飞奔了二三十步，看到前面有堵断墙，纵身一跳，跳到断墙后面，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一串子弹打在他们后面几米远的地方。
李二牛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韩江雪，说：“韩小姐，你可真厉害，以后俺就跟着你干了，你让俺向东俺决不向西，你让俺打狗俺决不抓鸡。”
“呵呵，你的俏皮话还挺多。”韩江雪笑道：“第一次上战场你不害怕，是个好样的。跟着我，保管你杀鬼子杀个痛快。”
就这样跑跑停停，忽而东、忽而西，韩江雪带着李二牛向学生训练团的阵地前进。
张寿龄率领学生训练团一营和三营正在往军营深处撤退，正好跟韩江雪相遇。
传达完赵登禹的撤退命令后，韩江雪问张寿龄：“教育长，五连呢？”
“二营负责断后，没能及时撤下来。”张寿龄忧心忡忡地说：“刚才我听到二线阵地上打得非常激烈，恐怕他们被鬼子缠上了，没办法撤下来。”
一听这话，韩江雪当时就急了，什么都没说，就冲二营阵地方向跑去，李二牛紧紧地跟在她后面。
张寿龄在后面大喊：“回来，快回来，太危险，你们去了也没用，只能白白送死。”
韩江雪根本就没听见张寿龄的喊话，很快就消失在废墟和硝烟之中。
在南苑战斗打响之前，宋哲元让赵登禹、佟麟阁和骑九师师长郑大章共同指挥战斗，以赵登禹为总指挥。
赵登禹直接指挥37师和38师的部队，佟麟阁直接指挥特务旅、军官教导团和学生训练团，郑大章直接指挥骑九师。
经过一番苦战之后，看着被鬼子炮火严重毁坏的工事和满目的尸体、伤兵，佟麟阁意识到南苑不可能守得住了。
再这样耗下去，部队遭受更大的损失事小，还极有可能被鬼子合围，七千多人全军覆没。
佟麟阁想到了撤退，可是他不能一个人做出决定，他想跟赵登禹和郑大章商量一下。电话已经不通，佟麟阁只得派出传令兵前去与赵登禹和郑大章联络。
此时，正是韩江雪把宋哲元的撤退令传达给赵登禹、赵登禹派传令兵去向佟麟传达命令的时候。
冒着渗透进南苑兵营的鬼子的火力封锁，佟麟阁的传令兵先到达距离比较近的骑九师的阵地，发现骑九师已经撤走，又向赵登禹的指挥部前进，半路上正好碰上了赵登禹派出的传令兵。
听说骑九师已经撤走，37师和38师正在往下撤，佟麟阁立即命令特务旅和军官教导团撤退。
学生训练团的阵地离佟麟阁的指挥位置最远，佟麟阁现在没有学生训练团的消息，只能祈祷传令兵能够及时把撤退的命令送到学生训练团。
正在此时，张寿龄带领学生训练团一营和三营找到佟麟阁。
听说学生训练团二营被鬼子缠住撤不下来，佟麟阁心急如焚，亲自带领战斗力最强的军官教导团前去接应二营。
随着日军越来越多的坦克和步兵炮投入战斗，二营的压力越来越大，炮弹不停地打在土围墙上，学生兵们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壕沟边上的鬼子趁机跳过壕沟，冲上土围墙，双方再次展开肉搏战。
在上次肉搏战中，鬼子人数少，学生兵处于以多对少的态势，为了避免误伤，也为了让学生兵利用这个难得的实战机会取得拼刺刀的实战经验，成古今没使用他的盒子炮。
其实，在贴身战斗中，最有效的武器就是手枪，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白刃格斗。
在这种情况下，步枪并不适用，一来调转枪口不灵活、退壳上弹动作太复杂，二来步枪子弹穿透力太强，击中敌人后，子弹有很大的概率穿透敌人的身体，对同伴造成误伤，这也是为什么日军在拼刺刀之前要把枪中的子弹都退光的原因。
这回不一样了，鬼子的人数比学生兵还多，这一战的目的是把学生兵活着带下去，再也顾不上考虑积累实战经验的问题。
成古今左手拿着刺刀，右手端着盒子炮，看准身边的鬼子，近者杀，远者打，说话之间就打倒了十几个鬼子。
成古今的英勇并不能扭转战场的形势，他打倒的鬼子还不如新涌上来的鬼子多，二营的处境越来越不妙。
危急时刻，韩江雪和李二牛赶到了。
韩江雪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对李二牛说：“二牛，先放下冲锋枪，用盒子炮打拼刺刀的鬼子。”
李二牛说了声“知道了”，率先冲入战团。
韩江雪随后冲过去，用冲锋枪向正在往阵地上涌的鬼子扫射，阻断鬼子的进攻之路。
韩江雪和李二牛的加入，减轻了五连的压力，学生兵们得以喘了口气。
看见韩江雪，成古今吃了一惊，冲过来保护她的背后。
二人背靠背战斗着，成古今大声问：“老婆，你怎么来啦？”
“我来救你，我还不想当寡妇。”说着话，韩江雪冲鬼子扫了一梭子。
成古今听了这话，忍不住咧了下嘴，心说：“我的姑奶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全都忘了？”
事已至此，再说埋怨的话也没有用，成古今只好说：“有情有义，是我的好老婆。小心点，照顾好你的前面，后面交给我啦。”
“我早已把前后左右都交给你了，你必须把我保护好。”在如此危急的时刻，韩江雪还有心思开玩笑，成古今不由地感到佩服。
成古今用目光扫射着一百八十度角的范围，确定优先打击的目标。
朝他们观望的鬼子优先级最高，只要谁敢抬眼看他们，成古今的子弹就会像反辐射导弹一样，顺着他的目光飞到他脑门儿上。
那些准备冲学生兵下手的鬼子享受到第二优先级，往往抬起枪正要向学生兵刺下去，身体的前面或后面就会绽开一朵鲜艳的红花。
李二牛的表现也不俗，他腿长跑得快，在战团中快速穿梭，忽东忽西。
为了打得更准，防止误伤学生，他总是冲到离鬼子几米远的地方才开枪，所以弹无虚发。
鬼子发现李二牛是个巨大的威胁，上来好几个人对付他。糟糕的是，李二牛的子弹还打光了。
这时候，李二牛发挥出了他的特长——跑得快。见鬼子冲过来，他撒腿就跑，边跑边更换弹匣，等弹匣换好后，他也不跑了。
鬼子们冲到近前，想群殴李二牛，不料李二牛抬起枪，“砰、砰、砰”，一阵射击，把几个鬼子全部干掉。
韩江雪和李二牛的加入，只是减轻了五连的压力，四连和六连的形势正在进一步恶化，鬼子越杀越多，学生兵却越杀越少。
欲知二营能否撤下战场，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