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现成朝他摆手,示意沈曲不要搭理此人。
倒八字须转过身一笑:“当然,本人关系通达,可领人入城,也可替诸位赶制几枚路引。”
沈曲眼珠一转,心想此人莫不就是大明朝的黄牛加假证贩子。
胡八继续道:“不过,这忙不能白帮,诸位需要支付酬劳。”
“哦,多少酬劳?”沈曲有了兴趣。
“进城还是路引?价钱不同。”
“有什么区别,说来听听。”
“进城嘛一人二钱银子,五人一两银子即可。路引可就麻烦多了,须费时赶制,不过诸位大可放心,经本人之手的路引,在大明地界皆可使用,价钱自然要贵一些,二两银子一枚,两位瞧着像是读书人,家眷同行,只需三枚路引即可。
胡八扳指一算:“一共6两银子,胡八做买卖最是老实公道,童叟无欺。”
沈曲不清楚6两银子现时的实际购买力,只见高现成脸色一变,想来要价不低。
他有心买路引,穿越到大明朝,有路引傍身,相当于有了大明朝身份证,说不得能对往后出行带来方便,可是银子何来?
不知高现成手头银数,且不知高现成作何想,直接开口相问也是不妥,他沉默了。
“赶制三枚路引,这价钱已是最最公道了。”胡八见沈曲不接语,忙又说道。
“如何验明路引真假?”高现成突然问道,他动心了?
“如假包换,本人的路引是经县衙正儿八经制办。”胡八一拍胸膛,见高现成面色多有不信,忙道:“先领诸位进城,等制出了路引,持路引出城,再回城门一试真伪,确认无误后再付银子。只要订了路引,现下入城之资也可免了。”
高现成沉吟片刻:“价高了。”
沈曲一听有门,高现成铁定动了心,银子有够,否则他不会议价。
胡八也听出了话音,笑容灿烂,越发猥琐:“好说,好说,不如先入城找好落脚处再议。若不要路引,则只需付一两银子,可行?”
高现成瞧向面有菜色、消瘦了许多的妻儿,又见沈曲一脸期待,狠下心道:“先进城。”
胡八欢喜道:“爽快,入城。”
胡八到得城门口,向守城兵卫耳语几句,摇大摆地领着沈曲一行进了城。
甫一入城,景象突变,街道宽敞,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喧闹嘈杂,大明区区一个县城也很是热闹。
胡八欲介绍客栈,高现成、沈曲异口同声拒绝。
一行在城东偏僻的小客栈住下,要了两间房,高现成夫妇一间,沈曲主动要求与高远丹、高远峰二子住一间。店小二领着进了客房,屋室简陋,除了铺就草席木床两张,一无家什。
沈曲心宽:凑和住下,总好过露天荒野。
胡八去了高现成夫妇房间商谈价钱,沈曲不便多问,独自溜出客栈跑出街面瞧热闹、细细欣赏一番大明城池。
这才是原津原味的古城池,于他而言一切皆是新鲜希罕。
城内旆旗招展,店铺栉比,哪些招牌上的繁体字大多识得,瞧见别致的店招,总要入店细细瞧过;逛了店铺,又跑入路中欣赏城内之人,特别地瞧了瞧那些大明女子,发现大明朝的女性大多身段纤细婀娜,尤其刚刚过去有丫环伴同的贵家小姐,模样也挺俊秀,当然,也挡不住会有碍眼的东施、肥婆。
他忽然想到,到了大明朝,历来倾倒无数文人骚客,依红偎绿、才子青襟留连忘返的青楼必须见识见识,不可不去。
在他拉住路人打听青楼位于城内何处之际,高远丹寻到,他不得不暂时搁置计划,随着高远丹回了客栈。
高远丹言道高现成与胡八谈妥了路引的价钱,明日一早胡八便来交付,再持路引出城一验真伪。高远丹是来唤他回客栈用饭的。
沈曲猜想价钱谈得不高,一听有饭吃,他顿感饥饿难耐,精神食粮的力量无穷,先前光顾着瞧新鲜,竟不觉饿。
踏入客栈,高现成三人就坐大堂,等着二人归来。
桌上摆好了碗筷,碗内盛满稀粥,五个馒头,一碟咸菜,分配均匀。
沈曲一落座,客气几句就开吃,高远丹、高远峰二子咽了咽口水,待高现成夫妇动筷方才端碗。
高现成低声说了路引一事,与高远丹所述相同,未提价钱,沈曲自然也不好过问。
食毕,沈曲嚷嚷着饱了走下桌,其实这点食物哪够果腹。他非愚笨,想来高现成银子所剩无多,需节省花销。
各自回房休息,高远丹、高远峰二小合挤一床,沈曲独占一床。
他脱下外衣,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忽然,他好似醒来,这种醒来的感觉奇怪,他悬浮在空,如灵魂出窃,面朝下地看到床上一动不动的自己,却瞧不清那一个自己的面目衣着,却能模糊地“看见”身体内血液、气息地流动。
更为奇怪的是,体内有一股异常强劲的“气团”,这股“气”约摸拳头大小,在体内各处乱窜,前一刻在胸口鼓捣,下一刻又到了小腹,再过一会又到了脑后,它在体内各处兜过一遍,又毫无规律地再次乱转。
他尝试“以意追逐”这股“气团”,这股“气团”就像个顽皮、不听指挥的孩子,悠闲自在的在他体内溜达着,他始终捉摸不到。
他心下骇然:体内莫不是钻入了恐怖活物,好似一只肥肥的大虫?
这种神秘的异状持续不久,沈曲又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睁眼只见高现成坐在床沿,高远丹、高远峰穿戴整齐,站立一旁。
“几点了?”沈曲揉着眼不好意思的坐起。
“已是辰时,胡八拿来了路引,高某等乐严一同出城验明真伪。”高现成知晓沈曲的表述奇怪,明了所问。
“辰时,是几点?”他不知辰时对应的时点。
高现成又眼神怪异地看来,向他粗略解说了如何观察日头。
沈曲这才知道辰时就是后世早上七至九点之间,看来自己醒来也不算太晚。
下床穿戴好,吞下一只馒头,偕同高现成出了城,路途中想到昨夜”异梦“,是灵魂出窃,抑或体内长虫,会否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