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一家日本人的料亭里,军统上海站沈醉中校和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日本人,正在艺妓的服侍下,在包厢里喝酒。外围站满了日本和军统的便衣,料亭的闲杂人等全部都被撵了出去。
“安东先生,你此来是代表了谁?”沈醉虽然年轻,但城府极深,颇受戴笠器重,作为戴笠的全权代表,他讥笑地看着这个叫安东纯一的日本人,“大本营、日本政府,还是你自己?”
安东纯一喝了一口清酒,鄙夷地说:“大本营和政府,不过都是我们日本皇室豢养的狗而已,他们听话,我们就通过他;他们不听话,自行其道,我们就抛弃他!”
“哦!”沈醉听出来了,“原来安东先生居然是出身皇族,失敬失敬!”
“沈将军果然聪明!”安东纯一正色道,“派我来的人,身份极其的尊贵。他认为,日中战争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沈醉冷笑道:“我连你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和你谈什么?怎么跟戴老板汇报?再说,我们没让你们来,想结束可以,你们撤回去就是了。”
安东纯一也笑了:“那说得也是,为了显示我的诚意,和我家主人的能力,我现在就可以向您和戴老板透露一件事。”
“请讲。”
“此时此刻,我皇军第五师团、台湾混成旅团、第5舰队等部将突然出现在钦州湾,疾速登陆,攻陷防城,随后直扑南宁,切断你们六十万大军的后路与滇缅国际交通线!”
此时,包厢的门突然打开,“戴老板急电!”一个满头大汗的军统特工将一纸电文火速交给了沈醉。
沈醉看完,大惊失色,他拍案而起,怒视安东。而安东纯一正枕在艺妓的大腿上,吃着生鱼片,一副优哉游哉、事不关己的样子。
“看起来,我们可以开始谈谈了。”安东慵懒地笑了笑,沈醉咬牙切齿地坐了下来,“我方想与贵方建立一种秘密关系。”安东说道。
“什么秘密关系?!”
“一种秘密的情报交流关系,以后,类似这种军事行动以前,我们都会向戴老板进行‘适当’的通报。”
“适当?你们都打到家门口了,才‘通报’一声,这是在骗鬼呢!”沈醉怒道。
“哈哈哈哈,沈将军,恕我直言,为什么广西的兵力如此的空虚,可以让我们的第五师团一击而中?白崇禧的桂系在前线拼死抵抗我们,可你们委员长不仅不派胡宗南补上这个空档,反而让他去了西北,他去西北干什么?西北好像没有我们皇军吧?说到底,还是你们中国人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才给了我们这个千载良机!”
沈醉无奈,不可否认,安东说的句句属实。如今的胡宗南,早已远离了抗日战场,正在对**的根据地延安进行蚕食和封锁,除了蒋介石的密令,不听任何人的招呼。抗不抗日的,已经和胡宗南无关了。
“说吧,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沈醉问道。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沈将军,恕我直言,大本营和政府是我们皇族的狗,军统、中统又何尝不是蒋委员长养的狗呢?一旦诛灭了我们日本人和**,天下太平了,委员长难道不会裁撤特务,放下屠刀,把自己扮作一副和平天使的样子吗?”安东笑道,“所以,我们才会提供情报给你们,让戴老板心中有底,至于这些情报怎么运用,汇不汇报,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当然,对于占领区内的八路军、新四军的情报,我们也会进行通报,在我们‘围剿’的同时,也希望你们多加配合。”
“你还是没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沈醉紧紧盯着安东,咬住不放。
“一个承诺。”安东竖起食指。
“什么?”
“这场战争无论谁胜谁败,有两点是毋庸置疑的——1、胜利者都将继续消灭**,2、失败者都将会遭到无情的惩罚!为此,我的主人能够保证,倘若日本胜利,戴老板的权力和地位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同样,我们希望戴老板也能同样这么承诺我的主人,他的能力,刚才我已经稍微地展示了一下。我的主人保证,倘若日本失败,他也会倾尽自己的全部资源,帮助委员长实现统一中国的大愿。至于,日本政府、大本营的官僚和将军们,你们想怎么处置,随你们高兴。怎么样?沈将军,这笔交易对你们不亏吧?”
沈醉想了想,以戴老板的性格,和他对戴老板的了解,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是绝不会拒绝的。于是,沈醉说道:“好吧,我会把这些直接汇报给戴老板。”
“哈哈,不要回去汇报了。”安东纯一笑道,“隔壁有电台,沈将军聪明过人,在下早有耳闻,我相信你们军统的联络密码你早就烂熟于心了吧?快去吧,我在这里和美人儿饮酒作乐,等着你把电文交给我,记住,我要戴老板的署名。”
“哼。”沈醉冷哼一声,看了看这两个艺妓。
安东笑道:“沈将军,你放心,过了今晚,这些美人儿就会剖腹自杀,将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为天皇效劳,是我们每个日本人百死不悔的义务!”
说罢,原本笑靥如花的艺妓突然变得狂热而肃穆,深深地向日本的方向鞠了个躬。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主人是谁了吧?”沈醉说。
安东纯一也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模样,整了整衣服,严肃地端坐,毕恭毕敬地说:“大日本帝国对华战略总负责,中国派遣军参谋次长,藤原信哲公爵嫡子,日本皇族,藤原龙之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