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龙估计的一点也没错,前线抢不到粮食,后方粮食运输困难的华北方面军急红了眼,可他们绝大部分兵力都用来“剿灭”八路军,根本分不出足够的兵力去对付成城的一万多新四军将士,只能一通通电话打给手里有大批粮食的驻屯苏北的田中新一少将,让他火速派兵护送50万斤粮食到华北前线,请求、威胁、拍桌子瞪眼睛,甚至华北方面军宫野雄彦中将亲自打电话。
作为久经沙场的战将,田中新一可以感觉到——事出反常必有妖!怎么不早不晚,偏偏是自己要“请君入瓮”,以这批粮食为诱饵,钓郑龙上钩时,华北方面军却过来“搞事”,肯定是郑龙那个马鹿有意袭击华北方面军的补给线,用“围魏救赵”的方式逼自己把粮食吐出来。
吐出来以后,半道上肯定就给他劫了!
所以,无论是谁打电话过来,无论来电的人军阶多高,田中新一都咬死了不答应。
另一方面,郑龙他们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在把大部分口粮分给了苏北百姓之后,苏北军分区的粮食也快见底了,要是三天之内田中新一再不有所动作,不用等日本人来,战士们自己就要饿死了,即便是依靠采集、狩猎、挖野菜,他们也绝对撑不过一周!
但是,郑龙鼓励将士们等下去、熬下去,因为,他和田中新一都知道——谁先熬不住,谁就极有可能会输!
战争,有时候并不是刺刀见红、快意恩仇,还有时候,很大程度上是等待、是煎熬、是忍耐、是蛰伏,等待那一击制胜的机会!
就看谁的心更加强大了。
这一天,疲惫的田中新一靠在椅子上仰头小憩,忽然,一通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
“八嘎路!”田中新一火冒三丈,抄起电话,“别再找我要粮食了!”
“八嘎路!!!”电话另一头,同样是一声怒吼。
“……司令官阁下!”田中新一吓得脸色都变了,立马鞠了一个90度的大躬,“非常抱歉!”
来电的,正是侵华日军在中国最大的头子——中国派遣军司令畑俊六大将。
“为什么不向华北前线运粮食?!”畑俊六愤怒地质问道,“知道吗?冈村宁次大将把状都告到我这里了!”
“司令官阁下,您是知道的……这批粮食是为了引诱新四军江北部队上钩,进入我重兵设防的包围圈而准备的,如今,他们还没有……”田中新一辩解道。
“八嘎!几十万华北方面军在山西、河北、山东等地卯足了劲地‘剿杀’八路军,可是现在竟然沦落到吃不饱饭!他们的境况,难道不比你消灭新四军区区两三万部队更重要吗?!我命令你,迅速派兵把粮食运到华北,要是再敢抗命……你就切腹吧!”
田中新一闻言,冷汗直冒,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抗命了。
“……嗨……”田中有气无力地答应道。
“田中君。”见到田中新一表示服从后,畑俊六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我告诉你个秘密,再过两三年,我这个中国派遣军司令就要回国了,到时候,大本营计划让华北方面军冈村宁次司令接替我,给你个忠告——为了你的前程,最好不要得罪你未来的顶头上司,懂吗?”
“嗨……”田中新一垂头丧气地挂掉了电话,把副官木村隆大尉叫了过来。
“运粮吧……”
“将军,不可!”木村隆急了。
“八嘎路!”心情火透了的田中新一猛地一拍桌子,“畑俊六那个老王八蛋的命令,执行!”
在侵华日军的作战序列中,驻屯苏北的田中新一第99混成旅归中国派遣军直辖,畑俊六的命令,他必须无条件服从。这样一来,田中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不情愿,军令如山,也不能不遵命执行了。
“将军……如果我们把粮食运往华北,那么不出意外,新四军一定会半路伏击我们的……”木村隆忧心忡忡地说。
“唉,是这个道理。”田中新一长叹一声。
木村隆想了想,忽然说:“将军,我有一计!”
“哦?”田中新一眉毛一挑,喜上眉梢:“你有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木村隆四下张望,然后附在田中新一耳边说了几句,田中新一立马转怒为喜,拍案叫好!
“好!这个计策好!哼,郑龙这个王八蛋,以为我会照他的安排乖乖就范,八嘎路的!该乖乖就范的,是他!木村君,就照你的意思,立即执行!”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