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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你还没听说

    在帐篷里面,女人们躺在软垫上,其中一些在油灯旁书籍。为了防尘,帐篷的帘子都紧闭着,所以要点起灯。另一些人在做缝纫、编织或各种刺绣。还有两个人在玩翻绳游戏,帐篷里充满了低微的交谈声。

    有几个人微笑着向半夏问好。她们并不全都是学徒,有两位学徒的母亲和几名日和姐妹也来拜访她们————两位年长的妇人身上像智者们一样佩戴着许多珠宝。

    所有人都半解开外衫的系带,将披巾围在腰际,不过炎热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对她们造成任何影响。一名屈从者不停地倒满每个人身边的茶杯,他的步伐说明他是一名匠人,而不是持枪矛者。

    他的面容同样很刚硬,但相对而言要柔和一点,而且柔顺的表情在他脸上显得更自然些,但是他系着一条代表龙之枪矛的头巾。虽然屈从者是不该穿戴任何白色以外的衣饰,但帐篷里的女子们都不会向他多瞥一眼。

    半夏将披巾系在腰间,感激地接过递来的清水,将手和脸洗净,然后解开一点外衫的系带,靠在苏兰妲和子宁塔之间的一个穗子红软垫上。红头发的子宁塔是鬼乾一的学徒。

    “那些智者们在商谈什么?有谁知道吗?”半夏的心思并没有在智者们那里,她完全不打算躲开那座城市。她已经答应丙火王子,每天上午去老友宿看看他在不在那里,但每次那位老板娘的笑容都会让半夏脸颊发烫。

    只有天知道那个女人在想什么!但半夏绝不能再偷听桃香小姐的官邸了。离开丙火王子之后,她又去那里感觉了一下在那幢房屋中持续的导引真气,但她只是从街角瞥了那里一眼就离开了。即使只是站在那里,她也总是惴惴不安地觉得琥珀好像立刻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当然是在讨论你的姐妹们。”苏兰妲笑着说。她是一名俊俏的女子,有一双碧色的大眼睛,而笑容让她变得更加美丽了。她比半夏大五岁左右,有导引真气的能力,而且她的导引真气能力像许多鬼子母一样强大。

    苏兰妲渴望着能够自主的那一天,不过现在当然是鬼营室要她蹦跳,她就会立刻蹦跳。“还有什么能让她们这样如坐针毡?”

    “我们应该让鬼营室去和她们对话。”半夏说着,从屈从者手中接下一只绿色条纹的茶杯。丙火王子告诉半夏,他的少白~军塞满了没有被鬼子母占据的所有卧室,甚至还有些人睡在马厩里,同时他也在无意中说出那里已经连多一个女仆睡觉的地方也没有了,还有鬼子母们没有进行任何准备。这是个好讯息。“无论是多少鬼子母,鬼营室都会让她们在板凳上坐直。”

    苏兰妲仰起头,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子宁塔的笑声有些微弱,而且其中搀杂着一些反感。这位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子有一双严肃的灰眼睛,她在任何时候都显得仿佛有一位智者正在看着她。

    半夏总是觉得很奇怪,鬼营室会有一名如此开朗有趣的学徒,总是带着微笑,让人感到愉悦。而从不说一句厉害话的鬼乾一,竟然会有一名似乎在追逐着规则要遵守的学徒。“我相信她们应该是在讨论朅盘陀王。”子宁塔用最郑重的语气说。

    “为什么?”半夏不在意地问。

    她只是要躲开那座城市,但她当然要去见丙火王子,虽然承认这点会让她很不好意思。无论是因为什么,她都不会放弃与丙火王子见面的机会,除非是琥珀正等在老友宿客栈。这就意味着无论有多么大的尘土,她还是要去进行绕城行走的练习,她也不打算让智者们有任何理由推迟她返回夜摩自在天的时间。今晚智者们会单独与独狐陈鬼子母见面,但只要再过七个晚上,她就能和智者们一起去了。

    半夏问:“又出了什么事?”

    “你还没听说?”苏兰妲喊道。

    再过两三天,半夏就能去找湘儿和仪景公主,或者是在梦里和她们说话,或者是尽量和她们说话。毕竟,大约她们只会把她当成是一场梦。

    她们还不习惯这种联系方式,以前半夏只是这样对她们说过一次话。但不管怎样,能够去找她们的想法仍然让她感到一些模糊的不安。

    对于这件事,她有过一个模糊的噩梦,每次只要她们之中的一个说出一个字,她们就会跌倒在地上,或者是掉落一只杯子、一只盘子,或者打破一只花瓶,而那些东西总是会撞得粉碎。

    大约那个丙火王子成为她的护法的梦只是她一厢情愿,但她相信这个噩梦有它的含意,大约最好还是等到下次会面时再和她们说话。而且,她有可能再次被吸入丙火王子的梦。光是想到这个,她的脸颊就会变红。

    “朅盘陀王已经回来了。”子宁塔说,“今天下午,他要会见你的姐妹们。”

    所有关于丙火王子的梦的思虑都消失了,半夏捧着茶杯皱起眉头。在十天里来了两次,这么高的频率是不正常的,这其中有什么原因?他是通过某种方法知道白塔的鬼子母要来吗?像以前一样,令公鬼捉住她和仪景公主的情景又让她有了那个疑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什么?”子宁塔问。半夏眨眨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把心中的想法大声说了出来。

    “他怎么这么容易就让我觉得不安?”

    苏兰妲同情地摇摇头,但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他是个男人,半夏。”

    “他是朅盘陀王。”子宁塔用加重的语气说道,其中充满了敬意。

    如果子宁塔的头上系了一根那种愚蠢的头巾,半夏丝毫也不会感到惊讶。苏兰妲立刻用难为人的口气问子宁塔将来该如何去对付一名堡首领,即使他是一名首领,但他仍然是男人。

    子宁塔只是顽固地坚持说朅盘陀王是不同的。一名年长的妇人梅拉,她来看她的孩子,向这边靠过来对她们说,对付任何首领,无论是堡首领、氏族首领、部族首领,还是朅盘陀王,办法都是一样的,就像对付男人一样。这让帐篷里的另一位母亲玲夏立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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