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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神秘的交易

    “仲文,这难道是鬼娶亲?”兄长顾庸可没有见过妖魔鬼怪之类的,乍一看好奇无比,捏着刀柄就想上去劈上一刀,可直到诡异的娶亲队伍消失雾里,也不见兄弟下命令。

    父亲顾拜武也是一脸遗憾的将刀插回鞘里,轻轻叹了一声。

    “劈过人,就是没劈过鬼,哎,不过也是开了眼界,这鬼都开始娶婆娘了。”

    一旁的顾庸怀抱兵器,同意的哼了哼:“我知道你不是在说我。”

    雾气渐渐散去,迷迷蒙蒙的细雨之中,众人压着刀柄一言不发的看着消失在山道尽头的那支婚嫁队伍。

    等了一阵,终于有人开口:“郎君,接下来怎么办?”

    顾言望着那边的村子,蒙蒙水汽里,村子亮起了一串串灯笼,照得灯火通明,村人聚集宴席间,推杯换盏,热闹嘈杂的声音这边都能听到。

    “等……”他轻启双唇,转身走去一块大青石上,既然发现了端倪,就不可能放弃的,众人见状也纷纷就地休息。

    ‘要吃些东西的,吃饱了,才能想的更清楚。’九娘比划手语,浅浅笑了一下,解开腰间的长椭形皮囊,拿出馒头一点点的撕下,递给想事的顾言。

    纤细的馒头丝慢慢在嘴里咀嚼,顾言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村子,陷入沉思。

    之所以是端倪,不光是他,恐怕在座的人都能看出来。

    诡异的迎亲队伍,一看就不是人。

    然而,那些村人似乎并不惧怕,而是显得非常高兴,这当中的古怪实在难以让人琢磨。

    除非直接杀进村里,揪住旁人问清楚,一旦这样的话,不说朝廷那边说不过去,打草惊蛇也会暴露自己一行人。

    换而言之,就是得不偿失。

    ‘再次一点。’

    九娘又撕了一小点放进顾言口中,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顿时看向旁边的女子,九娘眨了眨眼睛,见男人渐渐勾起唇角,俏脸一下就红了,微微摇头,悄悄比出手语。

    ‘不行……这里是外面。’

    “想什么。”顾言在她脑门轻弹一下,随即将众人都招过来,“他们排外,那是因为没有接触,不妨试着让他们觉得我们并没有威胁,打开善意后,说不得能进到村里,到时候,调查起来,大抵要轻松许多。”

    兄长顾庸表情呈出肃穆。

    “计将安出。”

    顾言扫过周围一张张脸孔,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的在林间飘着:“我用妖物……然后……九娘上去……这般这般……”

    风起林野,哗哗的抚响声里,时间飞快流淌。

    远处那村子的宴席进行到了一半,妇孺大多都已退席,三三两两聚成一个小圈子聊起家常,家中大小爷们,甩开膀子还大吃特吃,满身的挂着汗渍,不时拿肩头搭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端起酒水与敬来的宴席主家碰了一下。

    “你们先吃,我出去放下水。”

    一个四十多的男人光着膀子起身,朝起哄的同桌村人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走出村口,来到外面道路边,就要解开腰带,又被坐在村口牌坊躲雨的几个妇人呵斥几句。

    “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那男人切了一声,还是另寻了一处地方站定,解开腰带,仰起脸一副舒爽的表情。

    哗哗——

    水声溅在田埂,陡然有风吹扑在脸上,片刻间,村里的嘈杂夹着噗噗的扇动声,他下意识偏头,朝那边挪了挪,探头小声喊道:“谁?”

    村子围着的栅栏之上,映着灯火的阴影间,是一对孩童般大小的身影。

    有些看不清楚,那汉子赶紧提上裤子,向前再靠近两步,昏黄灯火里,他这才看清那是黑白衣袍的一对童子,正露出惨白的小脸朝他微笑。

    视线下移,袍摆下面是一对骇人的鸟爪。

    “妖……妖怪!”

    汉子脑子里顿时嗡了一下,酒都被吓醒了,转身就往村口那边跑,下一刻,拍动翅膀的声音‘哗’的响起。

    一声鸟鸣瞬间在村子周围传开。

    栅栏上一黑一白两个童子唰的飞扑而下,一人各伸一只鸟爪,顿时扣在奔逃的汉子肩头,后者边跑边叫里,疯狂迈开的脚步,渐渐脱离地面,被捉到了半空。

    村里还在吃喝的一众男人此时也听到村口的妇人惊慌叫喊起来,纷纷起身涌出,看到就是半空上挣扎的同村人。

    “妖怪!”

    “快回去拿锄头、扁担!”

    “哎哟,快救人啊!”

    一时间,村里大大小小的人慌乱一团,眼见那同村汉子快被提到夜空,飞去远方的刹那,一声‘锵!’的剑鸣声在夜空响彻。

    首先飞来的黑影打在其中一个鸟人身上,翻落下来,掉在众人面前,是剑鞘。

    瞬间。

    一道窈窕的身影飞奔夜路,跃上半空、挥剑,落下的雨帘都在瞬间迫开,斩出一道扇形的水光。

    那对鸟人嘶鸣惨叫,松开抓下的那汉子,顿时分开左右,飞去远方。

    而落下的汉子,摔的七荤八素,在地上抱着手臂哎哟的叫个不停,涌出村口的众人,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只见肩头的皮肉已被撕裂,露出一对抓痕。

    “感谢这位姑娘救命之恩。”

    那汉子的婆娘,擦了擦泪痕,赶忙上前朝那出手相救的女子道谢,九娘抿着嘴唇朝对方笑了笑,比划着手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

    大抵意思在说,我是奉了我家公子的吩咐。

    然后拱了下手,转身就走。

    “哎,姑娘等等。”

    那妇人急忙叫住女子,旁边的几个村人连忙拉住她,摇了摇头,似乎让对方走,可那妇人不肯,一把将袖子扯了回来。

    骂骂咧咧一句:“救的是我男人,怎么能道声谢就算了?老娘可做不出来。”

    说着,上前将九娘拉住。

    “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到村里来吃个便饭,人多也不怕,不就是今日你们那点人嘛,坐得下的。”

    九娘点点头,感激的朝妇人拱了下手。

    不久,顾言等人过来,朝面带警惕的一众村人拱了拱手,只道是自己一行人从京城出来游历,路过这里天色已晚,原本想在此借宿,可知晓乡亲不便,便在山中林间临时歇脚,准备明日一早就离开,可听到男人惨叫,便急忙派了麾下颇有武艺的女护卫前来施救。

    听到前因后果,一众村人见他们服侍并非官府,说话的那人一看就是富家之弟,虽说还有些警惕,但脸上神色多少好看了许多。

    村里有些威望的老人出面,请了顾言一行人进去,落座后,那老头说道:“这位公子,莫要嫌弃这桌已经吃过了。”

    “不嫌弃,出门在外,能有顿温热饭菜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顾言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态,言语温和,笑容更是阳光灿烂,令得那老头也跟着笑呵呵的点点头,他便陪坐一侧,与顾言寒暄几句,又问了一些他们从京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的话。

    良久过后,老头叫来一人嘀嘀咕咕询问了什么。

    顾言装作吃菜,与父兄敬酒,暗地里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那两人似乎在说时辰的事,不久,老头打发了那人离开,转回头来,轻声道:“这位公子,你们出手救了咱们村的人,是我们恩人,但村里有些规矩,还望担待一些,等会儿,你们可否挪一下,去远处待会儿,将身子转过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

    “这……老人家,你说的这般古古怪怪,你们这里难道……闹鬼不成?等会儿等会儿,我准备一下,老人家再继续说下去。”

    顾言说着急忙从怀里翻出《缚妖集》沾着口水往后翻到一处空白的纸页,急急忙忙让九娘为他准备墨汁。

    老头似乎识得一些字的,看到顾言手中那本册子一些内容,不由愣了愣。

    没想到富贵人家子弟还有如此另类。

    “公子,你这记事倒是新奇,不过村里的事,还是莫……”就在老头说话间,外面有人匆匆进来,在老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头随即拱了拱手,赶紧请顾言等人先去远处背过身。

    “公子一行人可要牢记啊!”他重复的叮嘱一声。

    “这是自然。”

    顾言点点头,带着父兄还有九娘,与一帮提灯来到指定的位置,齐齐转过身去,收敛体内龙虎气,果然不多时,又是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传了过来。

    村里人忙着搬开宴席上的桌椅,腾出一条宽敞的道路,不久,唢呐、铜锣声传来,原本热闹的村子一下变得静悄悄。

    夜风夹杂雨点打在人身上,明显感觉气温又降下了许多。

    这边绣衣司众人依言背对,顾言从袖里悄然翻出一面小铜镜,夹在指缝间微微向后照去,还是那支诡异的娶亲队伍,那顶黑色的花轿依旧显眼。

    不过这次多了一道宽肥的身影,脑袋椭圆,皮肤青绿,宽阔塌鼻,一张嘴几乎快扯到后脑勺。

    似乎像是察觉到有人偷窥,朝顾言这边偏了偏脸时,那顶黑色大花轿,此时却掀开帘子,衣衫不整的新娘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发髻凌乱,原本匀称的身形变得大腹便便,腹部明显隆起许多。

    办席的这家人,像是夫妻的两人脸上带着喜色,连忙上前搀着女儿慢慢回到前面的家中,而这边那古怪身影,从袖里摸出一张黑布交给村中老人,便双手插在袖里,与其他诡异身影静静站立。

    不多时,就听新娘凄厉的惨叫、呻吟从那新房里响彻。

    九娘听得俏脸一白,身子都微微发抖起来,好在顾言朝她靠了靠,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接着用铜镜偷偷观察。

    远处那房舍门打开,之前进去的夫妻俩里,丈夫将那黑布重新拿了出来,不过变得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在手里摇晃,明显能看到黑布凹凸起伏,像是有什么里面挣扎扭动。

    黑布交到了古怪身影手里,后者点点头,一个盒子被送了过来,放到男人手中,便转身与调头的迎亲队伍消失在村外雾气里。

    诡异、安静的气氛松缓。

    直到村里人重新泛起热闹后,顾言一行人这才被叫回宴席前继续用饭,只是询问起来,那老头却是闭口不提这事。

    不过好在刚才返回桌前坐下的途中,已经有提灯悄然离开,隐在附近房舍阴影里,潜伏进了那处新房。

    等到顾言等人吃喝完,被村人送出村落,才在外面与他碰头。

    不过那提灯脸色有些古怪,像是见鬼一般,等入了林子里,他才开口说起潜入那房里,看到的女人。

    “……地上有许多血迹……那新娘像是刚刚生产过,这点卑职可以保证,我家里婆娘当年生孩子,也是这般模样。”

    生产?

    可孩子呢?

    顾言顿时想到那块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