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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鱼缸

    仙子手中亮出一枚戒指,接着说道:

    “这是那具遗骸的储物戒,里面已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虽不需要,但还是由我拿去处理掉。

    以你现在的境界,拿着这种高级别的戒指,只会给你带来灾难。今日就此别过,珍重。”

    “多谢!我叫金梓鸣,敢问姑娘仙乡何处,尊姓大名?”

    金梓鸣故意不叫成仙子之类的称呼,潜意识里不想让双方显得那么生分与遥远。

    “我姓叶,来自逍遥道院。”仙子略微犹豫,最终还是回答了他,只因在刚才那一瞬,她在冥冥之中,隐约感觉此子竟与己有一丝关系。

    她抛去这缕情绪,展开身形,眨眼便飘然而去,只给少年留下惆怅与思念。

    伊人已是不在,但其音容笑貌却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灵深处。他在原地久久伫立,怅然若失,半炷香时间过去,方才回过神来。

    想起仙子刚才所说之话,遂取下夜明珠,拿着它向洞深处走去。

    果见里面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具骷髅,旁边有一张牛皮卷和一个小铁碗。

    金梓鸣拿起皮卷,只见上面写着:

    “老夫名为雷震霄,擅长火、土功法,来自二级门派麒麟道门,历经艰险,方修至元婴中期。

    在一次小世界寻宝中,与散修陈良淳、陈良宇兄弟争夺宝物。

    我修为比他俩高出一个小境界,却不慎被陈良宇伤了神魂,虽劈杀对方,但无力再斩杀其兄。

    最后老夫得一材质不明的小鱼缸,而陈良淳得了一柄单刀,各自退出。

    经事后猜测,这两件域外之物,极有可能来自朝阳河系之外,星空深处的某个界域。

    我所受的神魂之伤极其严重,经宗门确诊为无法医治,于是决定外出游历,以求万一之机缘。

    行至此处,发现一株可修复神魂的珍贵魂莲,遂在此建造洞府,借助魂莲疗伤,并参悟小鱼缸的奥秘。

    不料一次外出时,老夫的行藏暴露,被陈良淳尾随至此,双方爆发激战。

    最终虽击杀仇人肉身和元婴于洞前,但自己又添不治之伤。我自知再难坚持,遂发动阵盘,彻底封闭洞府。

    我的所有功法均已交付宗门,灵石及丹药亦被我耗尽,现身无长物,唯有那一只小鱼缸,尚不知用途。

    数百或数千年后,如有缘人入得此洞,可取走这件宝物并自行参悟。倘若来时魂莲尚活着,是取是留,亦悉听尊便。”

    金梓鸣拿起那只比拳头大一号的鱼缸,不由得自嘲一笑,“原来并非饭碗。”

    小鱼缸是金属材质无疑,摸上去略感粗躁,画面雕刻精美,色彩依旧清晰。

    在波澜壮阔的蓝色大海里,一条黑色大鱼在海中游弋,背部已经露出海面,后尾摆动,卷起滔天巨浪。

    浪尖泛起白色泡沫,其下带起大量绿藻,小鱼缸顶部还有一段符文,与冷月刀上类似。

    他走了出去,来到洞口那具遗骸旁,心知这便是雷震霄的仇家陈良淳。

    骸骨旁没有任何东西,他躬身将那把大斧从头骨上拔出。

    突然发现金属斧柄之下,还压着一枚戒指,与白衣仙子刚才手中拿着的那枚极为相似,看来是被斧柄遮挡,没被她发现。

    金梓鸣捡起来,把玩了一下,不明所以,只好先将戒指放入怀中。

    他重新回到洞内最深处,在石床旁边挖出一个大洞,把雷震霄遗骸和斧头都埋了进去。

    躬身行了一礼,这才在石床外缘,以冷月刀刻下:“南风洲麒麟道门雷震霄前辈之墓,后辈入洞者敬上“。

    他带上小鱼缸,在洞口收拾好陈良淳的骨骸,便沿着来时的水道游了出去。

    以冷月挖掘周围的泥石,将大门和下面的窟窿重新掩埋起来。

    回到岸边,已是皎月当空,清冷的月光洒在湖面上,泛起柔和的光泽。

    想到冷月刀便是这位元婴真人的域外兵刃,自己算是承了他的人情。

    于是爬到附近一座小山上,挖出一个很深的洞,将陈良淳埋入,又移植一些树苗和绿草上去,方才回到树屋中。

    今日的奇遇真是精彩纷呈,最难以忘怀的当然是那位白衣仙子的绝世风姿。

    “姓叶,逍遥道院。”他喃喃念道,脸上再次露出痴迷傻笑,“一定会再见的”,金梓鸣坚信。

    他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又将小鱼缸拿出来反复把玩,自然不可能琢磨出什么特异之处。

    对方亦提醒过,在神魂强大之前没希望弄明白这玩意儿。探索半天,毫无发现,只好作罢,悻悻地将其放入囊中。

    他收拾心情,悄悄潜回自己的山洞,既然魂莲和小鱼缸现在都不能用,那就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安心修炼。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他打完慢拳,路过洞顶那道巨大裂缝的下方时,随着新鲜空气的吸入,霎那间,如遭雷击。

    他突然感觉浑身肌肉,内脏,骨骼,血液等全都消失。

    唯有一副躯壳,吸入的空气和灵气,在表皮内的管道中自由、均匀地流淌,无一丝阻碍。

    头脑极度清醒,远处细细的虫鸣声如在耳边响起,动物的形状亦能模糊感受出来。

    待这神奇的一幕消失,他露出微笑。就此笃定,不管这种修炼方法有什么样的毛病,他都已走上一条正确的修真之道。

    金梓鸣开始用百会或劳宫穴从外部吸纳灵气,然后用意念控制它在体内的传送。

    初时,他只能推动一大股气流,像在水中蔓延的墨汁那样前进。无数次练习后,终于能控制内气沿一条细线,在体内缓缓移动。

    感气成功,懂得了灵气传送的方法,但他还没有储存灵气之所,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找到丹田。

    见一直苦修无果,金梓鸣发狠了,既然没有,那就干脆“想”一个丹田出来。

    他开始臆想脐下三寸的腹中,有一颗明亮的气珠。

    用意念引导外部的灵气从头顶百会灌入,或从用涌泉或劳宫穴吸入,然后导入这颗珠子中储藏。

    每次收功,他会想象有更多的灵气被压入这颗气珠,让它变得更加明亮和凝实。

    他有强烈预感,敌人还在外面守候,现在虽有一点灵气的支撑,但要对上那两人,依然不是对手。

    他修行得更为刻苦,渐渐的,即使不冥想,也能感受到那颗气珠的存在。

    而在打坐时,能觉察到珠子的一呼一吸,有节奏地自发鼓胀与收缩。

    有了丹田这颗气珠,新的问题出现:

    劳宫、百会和涌泉等穴吸取的灵气太少,能否在身体外部开一个口子,将灵气大量吸入?

    他决定以头顶的百会穴来试验,在疯狂的灵气冲击下,他竟真的撕破了此穴对外的封口。

    犹如在黑暗中打开原本紧闭的窗户,让满天星光倾泻而入。

    金梓鸣还不满足,百会与丹田之间的连线太细,传送灵气的速度慢,效率低。

    既然气珠可以想出来,那么是否也能假想:在二者之间,有一根很粗很亮的管子,直接将灵气从百会送入丹田。

    他开始不断尝试,经历了头部胀痛,抽搐胸闷,腹部因意念过重而疼痛等。

    终于在有一天,可以平静的心态,淡淡的一丝意念,就牵动大量灵气沿着自建的粗大管子导入丹田。

    将修炼成果用于拳法,可以把丹田、胸、肩、手这条弯曲的连线看作一只软笔。

    丹田则是握笔之手,以其催动拳法,与提笔写字如出一辙。

    眼下灵气和丹田都有了,便可以着手打通周天。

    他记得教官传授过经络和穴位识别,开始引导灵气沿任督二脉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