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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故事(二)

    “破绽?”李冲疑惑道。

    “恩。”张善继续道。

    “那半宿思考后,时间以至深夜,正是明月高悬之时,元正准备就这么在摇椅上躺倒天明,却见到齐推门而出,来到庭院中修行。

    元见此便明白了,齐一如既往的刻苦,并没有因为离开宗门而懈怠。

    元很高兴,也很不高兴。

    高兴于好友依旧勤勉刻苦,不曾放弃对大道的追逐。

    不高兴于自己的推测。

    半宿的思考,元其实将推测的许多可能都已排除,剩下的可能性里包含了一些很不好的猜测。

    元得出的结论,那暗中修炼魔功之人,在当地很有背景,这个背景,指的是对方身后可能有强大的长辈或身处强大的势力,那便包含了元的同宗门人!

    这个结论有些谬误,因为最后犯下了血案的人,与这个猜测相差甚远,却歪打正着,让元将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同门之人身上,进而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元到了当地,没有去见其他同门,只见了自己的好友齐,他怀疑的对象,自然也就是齐了。

    当时见到齐依旧刻苦勤勉,元真的不知该喜还是悲。

    那一刹那,元的脑海中闪过齐十几年的刻苦修炼、离开宗门前一晚依旧勤练不辍的身影和心有谋算的坚定、此刻不曾放弃修炼的坚持,以及这几年下来长进不大的修为。

    这很不对,太不对了!

    一个念头在元脑海里闪过,若齐一直保持这种勤奋,以中下者的资质来算成长进度,那他修为长进不大,除了可能是他在宗门外没有得到足够的修炼资源的原因外,有没有可能齐隐藏了修为!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牢牢扎根,无法排除。

    元自身就是一个渴求强大,执念深到能忍受每日孤独枯燥痛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休息,也无有多少欢乐的存在,因此元知道,对强大渴望到这种程度的人,为了变得强大,能够做出任何事。

    若齐从未放弃这份执念,那他会做些什么?

    于是元做了个推测。

    假如……

    假如当初齐离开宗门的确是心有谋算,那他谋算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是魔功?

    相比正道功法,魔功偏激诡异,剑走偏锋极易走火入魔,但它有一个正道功法没有的特点。

    速成!

    千年修道,不及一念成魔!

    虽夸张,却也道尽了魔功修炼之快。

    元根据这个猜测继续往下想,若齐真的是为了魔功离开,并成功得到魔功,数年间修为大进,那的确能合理解释此刻齐身上的不对。

    元并未立刻确信这点,齐身上的不对还有许多合理的解释,这只不过是一种可能而已。

    因此,元做了第一次试探。

    元将自身的半宿的思考告诉了齐,一来,是真的想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或信息;二来,便是试探了。

    若齐依旧保持对强大的强烈渴望,那么面对魔修,对魔修手中的魔功必然渴望。

    就算不练,参考其中的手段也不错。

    元试探着齐,若齐表露出与他一起追查的想法,表露出对魔功的渴望,那齐的嫌疑便能减少许多,因为那一定程度上意味着齐手中没有魔功。

    当然,也有隐藏的可能。

    因此只是减少元的怀疑。

    可齐从头到尾都没有表露出这个意思。

    元很失望。

    一个对强大无比渴望的人,会放弃强大自己的机会吗?

    除非他还有更好的机会,亦或者风险远大于收益,才会让其无动于衷。”

    庭院下清冷安静,只有张善的声音清楚可闻。

    “试探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元便只能顺着怀疑查下去。

    当地的血案是最近发生,元没有从这个方向查,他看过尸体,身份信息也少,凭他单独一人,想从这方面查下去,难度很大。

    因此他从齐这边入手。

    齐是数年前来到这里,假设齐真的得了魔功,还能在他面前隐藏修为,再加上接触过后发现,齐并未有疯魔不自制的情况出现,元判断,齐若得了魔功,必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不会是最近。

    若是最近才得,想要成长到能在元面前隐藏修为的程度可不简单,这种提升即便在魔功里都不正常,发疯才正常,但齐一如往昔。

    那修炼魔功需要什么?

    魔功修炼快也是需要资源的,其中最常见也最多的资源,就是凡人!

    这能解释齐为什么要从宗门内离开。

    在宗门里齐不好下手,不离开宗门势力范围,则是当时齐修为弱小,离得太远,少了宗门虎皮,无法自保。

    因此元断定,齐若真得了魔功,他往过去这个方向查,一定能查到些什么。

    去查过去数年当地死的人,查他们的尸体情况,即便齐深知毁尸灭迹的重要性,只要齐做了,数年时间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元是不希望找到什么的,他什么都找不到,才能证明自己想错了,误会了好友。

    然而元找到了。

    他找的第一个目标,就发现了线索。

    当地势力的墓地中,有部分尸体的心脏不翼而飞!

    元很失望,这加深了他对好友的怀疑。

    除此之外,元注意到这些尸体与最近惨案尸体的不同。

    最近惨案尸体皮囊、心脏都被挖,且手段粗糙,有一种手法正在成长的痕迹。

    而当地势力墓地中的尸体,只是被挖去心脏,皮囊完好,连外衣都完整。

    若是时间再久一点,尸体完全腐烂,将根本没法发现心脏被人挖走。

    一种还处于成长状态,且不知毁尸灭迹,尸体完全暴露在外,有疯魔迹象,一种老辣不着痕迹,两者相差巨大。

    这让元察觉,最近的惨案与挖去这些尸体心脏的人,可能不是同一人所为。

    元暂且将最近的惨案放下,先去查墓地尸体心脏被挖一事。

    元注意到当地势力留下的死亡原因上没有记录心脏被挖一事,墓地也没有事后被重新挖开的痕迹。

    那么尸体心脏必然是下葬之前被挖。

    但尸体下葬前都被安置在当地势力的窖洞之中。

    要么死亡原因被修改,要么下手之人是检查完后潜入其中悄悄下手。

    这两种都只有当地势力内部人才能办到。

    元立刻想到,借助当地势力的力量来解决这件事。

    事关魔修,还可能是两个魔修,元也怕。

    就算其中一人是齐,那还有另外一人呢!

    当地势力想拿他做刀,他也想反过来拿当地势力做刀,而现在当地势力的把柄就在他手上,他当然要拿来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