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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心这般说,便这般做

    浩然儒气散去,天地清明,小魔王身上并无伤势,那一剑,斩在了小魔王心中,斩在了他的道上。

    “错了吗?”小魔王面容呆滞,低喃道,在那一剑下,那些死去的僧侣都出现在他眼中,但却未怨他。

    “你不杀我?”小魔王呆愣原地,面容带着苦涩问道。

    此时小魔王难以再升起反抗之力,叶苍只需一剑便可将其枭首,甚至也不会以魔影恢复己身,他的心境破碎了,双眼中的漆黑魔气也消散,但叶苍只是转身离去。

    “杀我!为何不杀我!杀我啊!”小魔王在嘶吼,在歇斯底里,他的道心出现裂痕。

    “这一剑,是斩心之剑,斩道之剑!”郑离十惊呼道。

    叶苍不顾,只是背对着小魔王向战场外走去,叶苍开口道:“如你这般骄傲之人,不会举刀向弱者。

    当时我念诵经文时,那千具西民与僧侣的尸骨并未对你有怨。

    生灵一生,不应短暂如烟火,要像夫子所讲的那般,鲜衣怒马,终有意义。”

    “你所说的血仇不报了吗?苍!”小魔王目眦欲裂,在大吼,在求死。

    叶苍说完,双眼如神火跳动,接着道:“若不是你魔渊的那我先辈改天换地,将战舰挪走,此时我已杀入魔渊战舰!

    但魔渊的血仇我终究会报,从那些沾满血的人手上。

    小魔王,我不愿与你魔渊成一丘之貉,无辜之命,我不取。”

    叶苍说完,头也不回地向着天狼走去,望着天狼笑着道:“我说过,我不会再败。”

    天狼咧嘴不屑道:“还差的远!狼爷能打你几十个!”

    而就在此时,从天外有人影落下,蛮若磐与第二季部浑身染血,第二季部甚至右臂都空落落,在战斗中被斩断。

    蛮若磐满脸鲜血,若修罗现世,他手中拿着一颗鲜血淋漓头颅,正是阴天啸的,蛮若磐将其头颅斩下了。

    第二天下忍不住惊呼道:“五叔!”

    第二季部在先前以一敌二,就受到重伤,即使通过雷池液养伤,但为能痊愈,但他还是与独孤神武在天外一战,刚烈异常。

    而第二季部回来了,独孤神武却不见踪影。

    第二季部看向第二天下,开口道:“慌什么?”

    第二季部说完后,便走进第二家族的战舰,再度取出雷池,迈入其中,盘坐在雷池液中。

    这次伤势极重,甚至难以压制,肉身之上甚至可以看到裂纹,伤躯被打得崩碎,而后重组起来。

    蛮若磐挥手将阴天啸的头颅抛向阴阳圣地战舰上,骂骂咧咧道:“命还真长!脑袋都扭了下来,身体还跑了去。”

    蛮若磐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那是阴天啸的血,他将阴天啸头颅斩下时,喷涌了他一身。

    阴阳圣地战舰上,君无心等人惊怒,阴天云看着阴天啸的头颅,连忙将其蕴养在灵泉中,望向蛮若磐怒目而视。

    蛮若磐却似察觉不到般,都不望阴天云一眼。

    那位绝美妇人落在湘水天涯战舰之上,望向有苏湘妃,轻声开口道:“传法之恩已还。”

    叶苍也瞬间明了,这是为女武神偿还传法之恩,更是希望,女武神与妖族斩断联系,从此再不与妖族有关,只归于湘水天涯。

    绝美妇人开口后,湘水天涯战舰便飞速远离,只留着那一直眺望战舰离去面容苍白的有苏湘妃。

    禺狨疯子开口道:“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有苏湘妃不回答,只是看着湘水天涯的战舰远去,不肯移目。

    叶苍看着有苏湘妃等人的神情,心中有些许猜测,但未开口,转头望向天穹,真宏主持还在那。

    一道魔气化作的雾气,将小魔王吞没,而后消失不见,天际之上,隐约见到两道虹光,一金一黑,向追逐,在向西地外飞驰。

    而就在此时,又出现许多战舰,是先前隐藏的,或在极远外眺望,真宏主持与魔渊宿老不离去,或许还会蛰伏。

    “都来了!”天狼长叹了口气道。

    叶苍看着突然如春笋出现的战舰,他都不识得,眉头紧皱地望着。

    叶苍看向天狼,突然笑着道:“真是盘大棋。”

    天狼面容带着苦涩,似在对叶苍说着抱歉,他吐出一面龟甲,叶苍认得,那与老瞎子算卦摊子上的一致无二。

    这方龟甲隐藏在天狼的皮毛之下,那是旧皮,是天狼生前的,阻挡住了独孤神武等人的目光。

    龟甲散发出氤氲道则,将天地映照,从龟甲中走出一道人影,还是少年模样,还是身形瘦小,还是留着山羊胡子,腰间还是别着烟杆。

    战舰上有人开口:“三赊一脉,终于出来了吗?也该藏不住了。”

    有一老者接着开口道:“将我等引到西地,但区区天周境,还有复苏的妖族,可能翻天?”

    有身穿战甲的中年人开口道:“在祖星,我等诸圣地,便是天!”

    “为我等算卦吧,允你一脉延续,否则传承便得断了。”有老妪开口道。

    但叶苍于那龟甲中出现的人影却未做理会,只是于叶苍相互望着。

    “好久不见,甄通甲。”叶苍开口,认出了出现的人影。

    甄通甲向着叶苍点头,然后道:“桃山外的世界,可慰你胸怀?”

    叶苍低了低眉,开口道:“我悔了。”

    叶苍回应着,语气中满是苦涩,这世界璀璨又如何?鲜衣怒马又如何?不去读那万卷书,不去走那万里路又如何?

    叶苍更愿在桃山,被日日称做朽木,称做小腐儒,日日与小金猴去摘桃,日日倚靠在学堂窗外,听夫子讲学。

    甄通甲开口道:“势如洪流,你我阻拦不住,太上老祖也阻拦不住,那位真佛亦阻拦不住,还有夫子,还有老祖,都阻拦不住。”

    叶苍凝声问道:“桃山......是何人的势?”

    甄通甲不答,略带歉意地看着叶苍,开口道:“我需要你助我,但会成天下人之敌。”

    叶苍点了点头道:“我助你,因那一果的恩情,因桃山的旧谊。”

    “不怕死?”甄通甲凝声问道。

    “心这般说,便这般做。”叶苍笑着答到。

    叶苍开口后又道:“若我故去,可用那日我所见的雪白皮毛为我裹尸,我一直记着那皮毛,惊艳了许久。”

    甄通甲将那雪白皮毛拿出,洁白如雪,也洁白如叶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