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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金刚宗

    一个丑脸和尚赤着双脚,自南边一步一个脚印,眨眼间就来到宗佑棠身前,正好接住半空中掉落的禅杖。

    “佛头陀?”陈承意微微眯了眯眼,倒也没有再行动手。

    “终于出现了吗?”姚清轻笑,此地因果汇聚,他刚刚就发现有人来到了附近,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战场上瞬息万变,他需要顾虑的东西太多,自然没机会在因果丝线上详细探寻。

    没想到竟是散修中的佛头陀,那么五湖道人、郭一阳等人呢?会不会现身,他们此次前来中原的目的又是什么?

    肯定不是为了岐山之变。

    还是说虞朝已经与海外散修有了某种意义上的联系,或者说本就是大司礼、大司空等人的一种谋划,为了一起抗衡宗门的影响?

    姚清暂时理不清,便抛开这个念头,也趁机来到宗佑棠身边。

    “岐山一别,施主修为竟然精进如斯!”佛头陀偏头看了看,意味深长道。

    两人在岐山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姚清还是跟着五湖道人认识了诸位散修。

    “我这一门,外出均有面具,大师所见应是在下师弟!”姚清早有所料,真元微微流转,说出口的嗓音便变了样。

    一个人再易容、再变换身份,自身特有的气机或气息都不会变化,除非修炼专门改变气息的功法。

    若非姚清有“天枢法袍”可以遮掩气机,有因果之力可以防备他人探查,他也不敢在修士面前随意切换身份。

    好在他此时跟岐山上还真有很大不同,一般人很难看破。

    “原来如此!”佛头陀点点头,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姚清也不在意,抬手便把宗佑棠推向远处,免得双方斗起法来殃及池鱼。

    宗佑棠笑了笑,不说话,更不远离,反而站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佛头陀,难不成你们海外散修也要入局?”陈承意扫视了一下场中诸人,眉头紧皱,难不成自己要一对二?

    他不认识这个妖面人,甚至都不记得在岐山上见过类似之人,先前以为是散修,但刚听两人所言,就有点搞不清妖面人的来路。

    不过暂时也没法深究,终究都是拦路之敌。

    陈承意推测程柏被人暗算,怕就是眼前这个妖面人下得手,是以多添了几分戒备之意。

    海外散修虽不成宗门,但均有各自传承,追溯根底,有些甚至比五大宗门还要古老,直追上古四宗,远远不是程柏这等修士能够比拟。

    不成体系,不得真传,哪怕被资源硬生生推到化气之境,也不足为虑,甚至都不一定比得上宗门合气之境的真传弟子。

    是以陈承意从来没有把程柏放在心上。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们五大宗门要覆灭世俗秩序,变天下为私有之地,我等散修自不会坐视不理。”佛头陀呵呵笑道。

    “好大的口气,看来你们散修还是不长记性,已经忘了当年是如何仓皇逃出中原了。”陈承意冷笑道。

    “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

    陈承意盯着佛头陀与姚清两人不断扫视,突然大喝道:“本义大和尚,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想多看看贫僧的师弟到底有何底气前来中原?”就见一个大耳和尚从城门处徒步而来,每遇一人就躬身颂个佛号,倒把缩在城下的那些修士吓了一跳。

    佛头陀毫不动容,依然平静如水。

    “金刚宗吗?”姚清自也不奇怪,他早就知道城中有位大修士,眼下看着这个一身百衲衣的和尚,第一印象竟然感觉很和善,一点都生不起动手的欲望。

    鬼王宗、凌霄宗、金刚宗,五大宗门自己已见其三,无量宗,上古四宗也见了其一,姚清暗暗叹了口气,隐隐约约感觉好像还有一人在冷眼看着此处,也不知是何来路。

    他沿着因果丝线四下探视,发现那人身上修为幽深如海,不敢肆意窥测,只敢遥遥望之,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若真是敌人,自己可一点胜算都没有,说不得要带上宗佑棠逃命了。

    这里不是岐山之上,更有当事人陈承意在场,为保险起见,他也不敢使用“天枢至法”,怕露出马脚。

    也不敢以岐山上的面目示人,当初戏耍了那么多人,一旦引来炼神高手的目光,只会更加糟糕。

    所以正好试试短棍上剑痕的威力。

    “师弟别来无恙否?”本义和尚颂了一声佛号。

    佛头陀盯着他看了几眼:“师兄修为大进,真是可喜可贺。”

    “怎比得了师弟天资聪颖,只是师兄虽不才,但亦要看看师弟自当年叛出我大金刚寺后有无长进。”本义和尚依然双手合十。

    “破烂腐朽之地,不待也好!”佛头陀大笑,提起手中禅杖就直接砸了过去。

    本义和尚却一动不动,依然面带微笑,只是身上镀了层金光,宛若佛陀降世。

    当!犹如金铁交鸣,禅杖打在了本义和尚头上,竟冒出了一捧火花。

    佛头陀似早知如此,手中不停,只听当当当钟鸣声不断,本义依然一动不动。

    “般若金刚经,你倒是得了其中三昧。”佛头陀微微一笑,身上透出金色毫光。

    “只是还不够!”他伸手往禅杖上一抹,禅杖顿时化成了金色,再次砸向本义和尚。

    本义和尚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点在了禅杖之上,禅杖嗡嗡作响,不能前进一分。

    佛头陀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稍一退,又猛然挥出。本义屈指成拳,咚得一声打在了禅杖上。

    两人均是金身小成,但很显然佛头陀修为更胜一筹,是以才能主动出手,本义和尚只能不动如山,被动应敌,怕被对方破了金身。

    一时间倒也难分难解,不是轻易就能决出胜负。

    陈承意见佛头陀被缠住,才稍稍舒了口气,暗道果然是要料敌从宽,若不是自己提前以佛头陀的踪迹引出金刚宗门人出山,今日怕又要动用底牌了。

    他重新看向姚清:“小友修行也不易,何苦卷入这等旋涡之中?与我鬼王宗交恶?”

    语气中隐隐带着三分威胁。

    姚清没有说话,手一伸,就见八把或宽或窄、或青或银、形态各异的神剑自虚空中浮现,横列于前,嗡嗡作响,带起八种剑韵直冲云霄。

    其中一把只显露了一瞬,就消失个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