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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尘埃落定

    混迹衙门的这帮人,平日里没少逛窑子!

    吴三这地图炮的誓言,无疑是将在场大部分人全给得罪了!

    瞧着周围那不善的目光,吴三浑身一颤,面色有些惊恐。

    但眼下,他没有了选择。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罪行,他必死无疑!

    不承认,还有一线生机!

    只要他一口咬定是沈临陷害了他,又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他!

    想到这,吴三心头涌现起一丝冷笑得意!

    当真以为他没有准备吗?

    没有任何证据,只要他不承认,县令定不了他的罪!

    至于沈临……你又能奈我何?!

    随着吴三这恶毒的誓言,也让原本的风气彻底扭转!

    众人狐疑的目光不断的落在沈临身上……吴三连这般恶毒的誓言都发了出来,的确不像是在说谎!

    那么,真是沈临冤枉陷害他?

    而此时的沈临依旧不卑不亢,不急不缓的瞥了吴三一眼:“没想到,你为了活命,竟然连这等恶毒的誓言都说得出来,我果然还是低估你了!”

    吴三咬牙:“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我为何要承认?!”

    “你在撒谎!”

    沈临戳穿道:“你不但认识如琳,恐怕你跟她的关系还不浅吧?”

    吴三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慌乱,他镇定咬牙:“你,你胡说八道,还想陷害我不成?!”

    然而,沈临却没有再搭理吴三,抬头看向了徐县令,拱手道:“大人,这两天我在春风苑调查时,无意间得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位如琳姑娘,其实有一位心上人!”

    沈临瞥了一眼吴三,淡淡道:“她的那位心上人,正是吴三!”

    吴三脸色涨的通红,慌乱咬牙否认:“你,你一派胡言,我,我跟她完全不认识,怎么可能会……”

    “你确定?”

    沈临瞥了他一眼:“我听说,那位如琳姑娘经常跟她的心上人有书信往来……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家中应当还有不少如琳姑娘写给你的信吧?”

    吴三脸色瞬间变化,很快否认道:“绝无此事,你血口喷人!”

    说着,吴三回头看向徐县令,言辞凿凿道:“大人,他这是在捏造事实冤枉我,倘若不信的话,大人可以派人去我家中搜查,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书信……”

    “恐怕,那些书信早被你烧毁了吧?”

    沈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从如琳之死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足够吴三销毁所有证据了。

    吴三冷笑咬牙:“你毫无任何证据,分明是在血口喷人,无中生有捏造谎言陷害我……”

    那些书信,他早就烧毁消灭的干干净净,一点都没留下。

    就算是搜遍他家,也断然找不出半点痕迹来。

    因此,沈临的指控他没有丝毫慌张!

    有恃无恐!

    “是吗?”

    “你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

    沈临瞥了他一眼,突然伸手入怀,很快拿出了一叠信封,“如琳姑娘写给你的信被你销毁了,但你写给如琳姑娘的信可还在这呢……”

    话音刚落,吴三的脸色骤然一变,失声道:“不,不可能……”

    “怎么?需要我读给你听听吗?”

    沈临瞥了他一眼,便拆开了其中的一封信。

    他瞥了吴三一眼,又瞥了一眼信上的内容,眯着眼睛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文采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一刻,吴三的脸色唰的一下格外难看,“你,你怎么可能会有信?”

    “怎么不可能?”沈临淡淡道:“这是我从如琳姑娘房间里搜查出来的……”

    “绝不可能!”

    吴三下意识脱口而出:“她房间里的信我也早烧……”

    话还没说完,吴三仿佛意识到什么,猛然捂住了嘴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他刚才的话,清晰的落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静悄悄!

    吴三惶恐的看着四周,却发现所有人的眼神都开始变的奇怪。

    心头,猛然沉了下去!

    “怎么?刚才不是还说你不认识如琳姑娘的吗?”

    沈临脸上浮现一丝冷笑:“你撒谎?!竟敢当着县令大人的面撒谎?!”

    堂上的徐忠反应过来,脸色一沉,喝道:“吴三,你竟然胆敢欺瞒本官?!”

    他没想到,吴三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撒谎。

    这一刻,吴三浑身一软,惶恐不安。

    “大人,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吴三惴惴不安,结巴解释道:“我,我的确跟,跟如琳姑娘有书信往来,可,可是……”

    他已经解释不下去了!

    有书信为证,他任何的辩解都十分苍白!

    “吴三,还不快如实招来?!”

    徐忠阴沉着脸色,冷声道:“你与如琳姑娘是什么关系,你是否杀害了如琳姑娘?!”

    在铁一样的证据面前,吴三哑口无言。

    “大,大人……我,我的确与如琳姑娘是,是红颜知己……”

    吴三战战兢兢的开口,又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吴三开口:“可,可我绝对没有杀,杀害如琳姑娘……我,我与她情投意合,绝,绝对没有谋害她的理由啊……”

    “大,大人,我是冤枉的!”

    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老实交代吗?”

    沈临瞥了他一眼,出声道:“那天晚上,你与如琳姑娘在春风苑私会。为了掩人耳目,你们特地跑到了小黎姑娘的房间里……中途,你们二人发生口角,你一怒之下,失手将如琳姑娘掐死……”

    “事后,你慌张处理了现场痕迹……身为衙门衙役,清理痕迹对于你来说非常容易。紧接着你翻窗离开,慌乱中不小心将腰牌遗落在春风苑围墙下……”

    随着吴三承认了他跟如琳之间的关系,案件线索脉络也逐渐在沈临脑海中形成。

    案件大概,被他猜的差不多。

    在沈临清冷目光的注视下,吴三惶恐不安,战战兢兢着。

    但他始终咬牙,一口咬定,脸色惨白:“这,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根,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你说的,那都是许平安干的……”

    见他还在嘴硬,沈临嗤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说着,沈临将手中原本那拆开的信展开在吴三面前:“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你的信,刚才我是蒙你的……”

    吴三瞧着沈临手中那空白的信封,怔住了!

    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你……”

    他猛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沈临。

    惊恐,气愤,憋屈,怒气冲冲……

    “你跟如琳姑娘之间的信,早就被你烧掉了。但没想到,我只是随便吓唬你一下,你就全交代了!”

    沈临略微有些惋惜。

    这家伙还真不经吓!

    他哪有什么信!

    之前从小黎姑娘口中得知如琳跟她的那位心上人有书信往来时,沈临便去了一趟如琳姑娘的房间。

    找遍了房间,没能找到任何书信往来的痕迹。

    当时沈临觉得不对劲,便多留了一个心眼。

    在确定吴三的身份之后,沈临便已经明白了。

    如琳姑娘出事的第一天,吴三恐怕就借着查案的由头去了如琳姑娘的房间,趁机将那些信全部都销毁了。

    不过,他也是心虚至极!

    当沈临拿出那叠空信封时,他便被吓破了胆,惊恐之下暴露了他跟如琳之间的关系!

    此刻,得知真相的吴三眼眸呆滞!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沈临的几张空白的纸就诈了出来!

    悔啊!

    肠子都悔青了!

    “你……”

    吴三气愤的指着沈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急,还没完呢!”

    沈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想要证据吗?我满足你!”

    吴三再度怔住!

    当看到沈临那自信的眼神,那胜券在握的模样,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他难道还知道点什么?

    他有什么证据吗?

    不,不可能!

    吴三心头一沉。

    他早就将现场处理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身为衙门的衙役,他再清楚不过如何毁尸灭迹了。除了不小心遗漏的那块腰牌之外,没有任何破绽!

    即便是腰牌,也不可能定他的罪!

    没有证据,只要他不承认,就没人奈何的了他!

    吴三心头咬牙下定决心!

    ……

    “大人!”

    沈临抬头看向堂上的徐忠。

    此时,徐忠瞥了一眼地上的吴三,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此人竟敢欺骗他,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凶手,在徐忠心中,此人也不能再用。

    反倒是沈临……

    徐忠多看了沈临几眼,从始至终,此人不卑不亢,又胸有成竹!

    尤其是刚才仅用几封空白信件便诈出了吴三跟如琳姑娘的关系,如此机警清明的头脑,从容不迫!

    有勇有谋,实属难得!

    此人,倒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此刻,徐忠心头已经信了沈临大半。

    此案恐怕跟吴三脱不开干系。

    但眼下还没确切的证据,证明此案与吴三的关系。所有的一切,都还只是沈临的一面之词。

    “有!”

    沈临开口道:“大人,属下去过一趟停尸房,跟曾仵作查过如琳姑娘的尸首,从如琳姑娘手指甲缝隙之间,发现了一些皮肤碎屑。证实如琳姑娘遇害之前,曾有过挣扎……”

    “而那些皮肤碎屑,便是来自于凶手身上……”

    说到这里,沈临瞥了一眼地上的吴三:“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后背上应该有一些手指抓出来的伤痕吧?”

    吴三一听,脸色顿时猛然一变,连连摇头:“没,没有的事,你胡说……”

    然而,徐忠脸色一冷:“来人,给我扒了他的衣服!”

    吴三还想反抗,便被两个衙役摁倒在了大堂下,掀开了他的衣服。

    果不其然,吴三后背上几行清晰可见的伤口已经结痂!

    完全证实了沈临所言!

    “果然是你?!”

    徐忠一瞧,顿时怒上心头,惊木堂狠狠落下:“吴三,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证据确凿,你还不快如实招来?!”

    这一刻,吴三面若死灰,“大,大人,冤,冤枉啊……”

    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是,此刻已经没人信他了!

    证据确凿,一切都摆在眼前。

    那些往日跟他关系不错之人,迅速撇清了跟他的关系,就连陈江河也后退了几步,隐匿入人群中。

    与他无关!

    他与罪恶不共戴天!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徐忠瞪眼,怒道:“来啊,上刑!”

    吴三的最后挣扎无果,没能等到上刑,他便已经崩溃,终于交代了!

    “大,大人……我,我承认,人,人是我杀的……”

    “……”

    吴三终于认罪伏法了!

    交代了一切!

    然而,他谋害如琳姑娘的原因却多少有些令人意外!

    如琳的心上人,的确就是他!

    只不过,吴三却从未将如琳当一回事。他花言巧语哄骗了如琳,不过只是为了免费睡她。

    而如琳却始终坚信着,等有朝一日吴三攒够了钱,便会将她从春风苑赎出!

    没想到,青楼中竟然还有如此愚蠢的女人!

    吴三自然不可能承认他喜欢一个青楼女子,更不可能娶她。他哄骗如琳隐瞒他的身份,而如琳并不知晓,还傻傻的帮忙掩饰。

    这也是为何春风苑那么多人都不清楚如琳心上人身份的原因。

    对于吴三而言,一个免费就能睡的鸡,谁不喜欢呢?

    那天晚上,吴三与如琳照常私会。

    为了追求刺激,也是惦记小黎姑娘许久,吴三经常骗着如琳偷偷去小黎姑娘房间内幽会。

    将刺激贯彻到底!

    那天晚上,吴三的心情并不太好。

    白天没能在沈临家里抓到那个女人,吴三被陈江河狠狠臭骂教训了一顿,并且沈临敲诈陈江河的那一百两也落在了他身上。

    心情格外阴沉的吴三,正好又碰上了如琳问他何时赎自己回家!

    被触了霉头的吴三火冒三丈,跟如琳发生了口角,激动之下一不小心将如琳给掐死了……

    ……

    案件并不复杂!

    等到吴三全部交代之后,很快证据确凿,尘埃落定!

    吴三下狱,待到案情结束择日问斩。

    而得知真相之后的沈临,有些恍惚。

    案件是破了!

    但如琳也死了!

    按照吴三的说法,他之所以激动之下误杀了如琳姑娘,其中也有沈临一份责任……

    这完犊子玩意,临死之前还想拉上沈临!

    ……

    而此刻,被关押在衙门牢房里,尚且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的许平安。

    正在狱中写遗书!

    准确来说,是遗书加情书!

    留给小黎姑娘的表白情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