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李世民走到近前来。
就见在灶台上面，则摆着一个铜鼎。
铜鼎里面，则是一些青菜、肉片，都已经给煮熟了。
还冒着热气。
看见这样的吃法，李世民一脸的懵逼。
林泱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老黄，别告诉我，你连古董羹都没见过？”
“古董羹？”
李世民稍稍一怔。
其实，对于火锅的说法有两种。
一种说法是火锅，源自汉朝时期。
一种说法是源自于隋炀帝，到底哪一种是真，林泱也不清楚。
不过，眼前这一锅，显然是经过他的处理。
往里面又多加了一些调料。
李世民笑了笑：“之前确实听说过古董羹，不过还真就没有吃过！”
“那正好，来尝尝这味道怎么样？”
林泱将早已经给准备好的碗，递给了李世民。
当他拿着筷子，从铜鼎里面夹出一片羊肉，吃进嘴里的那一刻。
一股说不出的香味，让李世民眼前精光一闪。
“嗯？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我说，你小子今天给太上皇送去的东西，该不会就是这古董羹吧？”
李世民有些惊讶的询问。
林泱笑了，点点头：“行啊，看来你这小道消息够灵通的！”
“没错，就是这一锅古董羹！”
“今日上午，从宫里来了个太监，进来就打人！”
“我询问以后，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合着是太上皇心火太盛，食之无味，所以才导致的食欲不振！”
“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本来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没开胃，只要是开了胃，什么东西都能吃下去！”
“我用山楂熬了一锅山楂树，浓缩成一壶浓汁，往里面放了些糖，让味道酸甜可口，先开了胃，在给送上这么一锅古董羹！”
“还愁老皇帝不吃东西？”
林泱侃侃而谈，李世民则听得是津津有味。
可是，当林泱低头去夹菜的时候。
竟发现铜鼎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我说老黄，你是不是太黑了一点？”
“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林泱怒了。
李世民则尴尬一笑：“这味道是真不错，一时情不自禁，全都让我给吃了！”
“无妨无妨！”
“看你那没有见识的样子，在重新煮一锅就好了！”
说话的工夫，林泱拿起几个盘子来。
各种青菜、白菜以及羊肉片，都给一一下进了铜鼎里面。
在等待煮熟的期间。
李世民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着说道：“我还听说，今日陛下给你了赏赐？”
“赏赐？”
“老黄，你快别说这赏赐了！”
“说真的，就没有见过有这么小气的皇帝！”
“给我拿来了一百钱，还有一坛酒！”
“好家伙，堂堂的一国之君，就给我送来这么点东西？寒碜人呢？”
“不过，这话我就是跟你说说，你可别给我往外传！”
“这要是让陛下给听见，我这脑袋不保了！”
林泱的抱怨。
让李世民变得脸红脖子粗，点了点头。
还真就让长孙皇后给说中了。
他将林泱当成兄弟，可是林泱将他当成了老黄。
林泱并不清楚，‘老黄’的真正身份。
所以，他抱怨的是李世民，并非是老黄。
只不过这些话，落在李世民的耳朵里面，着实是有点难受。
其实，他并非没有想过，直接跟林泱摊牌。
跟他表明自己的身份。
但是，李世民又很快的摇头否决了。
如今他以‘老黄’的身份，跟林泱在尚食局这里吃吃喝喝。
而林泱并没有拿他当外人。
有什么就说什么，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芥蒂。
倘若，李世民真将自己身份表明了。
林泱还能跟现在这样？什么都不顾及？还能夜夜在这里小酌几杯，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
显然，绝对不会在发生。
李世民很珍惜现在他跟林泱之间的这种关系。
每日朝堂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压得他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又因他得位不正，有不少的诟病。
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看似个个诚惶诚恐。
实则对他，都颇有怨言。
倘若他不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料理国事，让大唐走回正规，让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那他这个皇位，恐怕并不能安稳……
然而，越是这样，李世民就越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长孙皇后算是一个。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避讳一些，不能什么都跟她一一托盘。
那么这个知己，自然就落在林泱身上了。
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
几杯酒下肚以后，铜鼎的水煮沸了。
林泱给‘老黄’夹了几片羊肉。
“快吃吧，趁热吃更香！”
老黄点点头：“林尚食，有一言不知该讲，还是不该讲？”
“嗯？”
林泱一怔，抬头看了老黄一眼。
“老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这尚食局里，就只有你我二人！”
“之前不就是说过，哪里说，哪里了！”
“酒后之言，做不得数，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就尽管提！”
“你放心，就算是你说了什么大不敬之言！”
“明日酒醒以后，我就忘在脑后了！”
林泱的一席话。
让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
目光里着划过一抹晶莹泪水。
长叹了一声，说道：“林尚食，我有一事，堵在心里许久了！”
“至今，都无人倾诉，更无人开解！”
“如今有你这么一个良友，我倒是想跟你说说！”
“当今陛下，于玄武门之内，发生争辩！”
“杀了他大哥，斩了他四弟！”
“又逼得他父皇禅让，推崇他做皇帝！”
“朝堂上看似人人尊敬，实则陛下心里很清楚！”
“他们是怕，是恨，是……敬那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刀！”
“我一直都在想，陛下他杀兄弑弟，背负这么一个骂名，皇位不正，人心不稳！”
“他……是不是错了？”
话落。
林泱抬头，深深看了‘老黄’一眼。
良久，林泱放下筷子，笑着说道：“老黄，你这话，可是杀头之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