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连问金蝉子，佛心动摇！
金蝉子双手合十缓缓开口：“佛乃是一种信仰，存在于洪荒生灵的心中，亦存在于天地之中。”
“佛也是天地至理，山川、树木、草石、江流、日升月落、星辰斗转种种有名之物、不可名状之物皆可为佛。”
“一心向佛，便是佛。”
“若心中无佛，便是身处在灵山大雷音寺也遇不到真佛。”
“这么说来，我倒是没有遇到真佛了。”
徐飞脸上露出一丝调侃。
按金蝉子这么说，佛既是信仰，也是至理，心中有佛之人处处都是佛。
心中无佛之人，处处都不是佛。
“既然如此，敢问法师怎么样才算是心中有佛？”
金蝉子微微一笑，轻声道：“心怀善念者便是心中有佛！”
“哦？”
徐飞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法师所言心善者便是佛，佛便是心善者？”
“不错。”
金蝉子点点头，看着徐飞的目光也柔和许多。
徐飞还是拥有慧根的嘛。
这么快就能明白什么是佛。
“可佛真的心善么？”
徐飞嘴角扬起弧度，调侃般直视着金蝉子。
“那是自...”
金蝉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是话到一半却又有停住了。
因为这句话他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佛法自然是劝导众生向善，可是佛真的心善么？
身为如来弟子，这些年佛门真正做了什么他很清楚。
金蝉子的反应，在徐飞的意料之中。
徐飞也不等金蝉子继续说，而是直接道：“佛是否心善，我想法师心里应该很清楚。”
“佛经有云普度众生，慈悲为怀，此为佛门第一要旨，可我从方寸山到灵山，这一路上亲眼见到不知多少生灵遭受苦难，去也不见灵山中的佛去普度这些受苦受难的生灵。”
“难不成只有虔诚供养神佛的生灵，才能得到佛门普度？那与买卖有什么区别，佛和那些那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凡俗有什么区别？”
“别的不说，佛门位于西牛贺洲，按理西牛贺洲应该是没有痛苦之地，可除了灵山脚下的三千佛国之外，其他地方皆是水深火热，这些地方的生灵可是虔诚信佛啊。”
“无数大妖在此地择人而噬，白骨如山血流成河，佛门竟然也无动于衷，任由大妖作恶。”
“法师，我看佛未必真的心善吧。”
轰！
金蝉子愣住了。
徐飞的话虽轻，可却像鞭子一样狠狠的抽在金蝉子的心头。
每一个问题，每一句话都振聋发聩，让金蝉子浑身发颤。
一颗佛心也越发冰冷。
徐飞并没有说谎，这些情况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除了灵山脚下的三千佛国之外，其他地方皆是水深火热，而灵山中的佛却从没有去过这些地方普度众生。
和灵山的其他佛不同，金蝉子倒是时常前往这些偏僻之地，宣扬佛法同时为一些地方驱逐苦难。
可洪荒何其之大，即使是金蝉子也无法将足迹遍布洪荒。
而灵山上如此之多的佛陀菩萨却没有一个主动去普度这些地方。
徐飞所说之话，所闻的问题正是他曾经心中所想的问题！
一时间，禅房内安静了下来。
金蝉子默然不语，不是他不想回答徐飞，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飞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等待金蝉子回答。
良久金蝉子艰难的张开嘴，有些苦涩道：“洪荒便是一处苦海，佛门便是这苦海上的舟筏。只是苦海无边，舟筏却只有小小一艘，我等也只能尽力而为，普度这些坠入苦海之人。”
徐飞脸色平静，也没有反驳金蝉子的话：“我自然相信法师乃是济世为怀，普度众生的佛，只是其他佛陀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此话不说，在说另外一点，佛门有言众生平等，不知法师是否认可。”
“自然如此。”
“好，既然如此为何如来独尊大雷音寺，统率灵山诸佛，不论是大雷音寺亦或是佛寺之中，还有各种森严的等级之分？”
徐飞再次抛下一个尖锐的问题。
佛门说众生平等，可是最不平等就是佛门。
从如来到底下诸佛，等级森严宛如一个朝廷。
如来一句话，根本没有哪一位神佛敢出言反抗。
若是有顶撞如来者，更是直接严厉惩罚。
金蝉子脸色苍白，心中再一次震动。
如果论佛法经文，金蝉子绝对能够说个三天三夜，口若悬河，不绝于耳。
可是徐飞却直接问题的本质，而且还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徐飞用的是佛法教义，反问佛门所行之事。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人品金蝉子如何思索也不可能回答。
那怕是强行回答，也是苍白无力。
徐飞见状，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说道：“以我缩减，如今佛门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为了众生，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所谓的普度众生，也只是为了获取生灵的信仰，赚取人间的香火而已。”
“这样的佛，为何还要信仰？”
轰。
金蝉子心神震动。
这样的佛，为何还要信仰？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这样的困惑。
为何佛门所行之事，和佛法教义不同。
为此，他还和如来论道，结果因为对佛法的分歧，触怒了如来。
多年来，他一直践行自己心中的佛法，却与灵山众佛渐行渐远。
正如徐飞所言，灵山中的神佛所谓的普土众生，只不过是为了人间香火供奉而已。
金蝉子缓缓闭上双眸，一颗佛心动摇。
身上的佛韵在此刻变得混乱无比。
良久，金蝉子才睁开双眸，神情重新恢复轻松。
似乎像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摆脱了无形枷锁。
“阿弥陀佛，多谢道友指点，道友今日这番话让贫僧窥见真正的无上佛法。”
“佛法无措，然而如今修佛之人却走错了外路，以致佛门污秽，我必将清洗佛门污秽，为天地众生，重证佛法！”
“就此别过，施主请多保重。”
说罢，金蝉子便飘然而去，大有一种毅然决然的意味。
此去，也不知道金蝉子会如何。
只是，绝不可能再想曾经般，对佛门无比虔诚。
金蝉子所信仰的佛门，偏偏藏污纳垢。
这一去，金蝉子自然是想用自己的方式，重证佛法。
徐飞望着金蝉子远去的身影，缓缓道：“法师，日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