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白骨成山，肉泥作土
“我能不能与你一起在人族大地上走一次？”
后土褪去了所有的隐藏，周身没有准圣威压，也没有混沌雾霭。
她如同一位邻家小妹妹，十分的单纯，也十分的良善。
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感伤，极为的怆然。
姜尘不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巫族的一切，还是真的想要在如今的人族禁区中走一圈。
但是，以他所知晓的后土纯良之心，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准圣在当今的人族禁区之中，就是绝对的战力。
一念一下，人族禁区都要被夷为平地。
没有办法去更改。
所以，姜尘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我不知道此次要在人族大地中走多久，如果你不嫌苦累的话，便跟着吧。”
姜尘心中升起无限感慨。
后土微微颔首，她一双美丽无暇的清澈纯净的眼眸中，渐渐回放着不久前姜尘持剑立在首阳山上，对峙着妖族两大至强者，与太清圣人抗衡。
并且为人族换来的一个机会。
姜尘的所作所为，是她梦想中企盼的。
可她实力不够...更没有那种心狠，也缺少了那种机遇。
就连她踏足人族禁地，被封禁于此，也是因为在那瞬间，感悟到了一种天注定的命数。
姜尘见后土眸中坚定，也不再多说什么。
转身，望向了首阳山下亿万人族生灵。
乌泱泱一片，不见尽头。
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身前的几尊人族前贤的身上。
轩辕氏、神农氏、燧人氏、缁衣氏、有巢氏....
“人道已开辟，人族崛起之路，吾已创下两条。”
“吞噬万火而证道，以身为种而证道，无论哪一条路，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强的。”
“无论是一条，还是两条，亦或是五条、十条超脱之路，于现在的人族来说，太多的超脱之路，只会混乱你们的选择，耗费你们更多的精力。”
“那一方天堑大渊，守不住人族禁区太久。”
“因此，人族需要快速崛起至强者，一尊大罗，远胜于一百万立地成仙者....”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暂时离开。”
“等我回来之际，便是人族再度蒸蒸日上之时！”
姜尘声音平和无比，可却能传至每一位人族生灵的耳畔。
没有人去质疑姜尘的想法。
每一位人族生灵，都信奉者他们的人皇。
姜尘，为他们开辟了一方新天地，指引了一条真正的崛起之路。
“人皇！您体内的....”轩辕氏虚弱的起身，目光忧心忡忡的凝望着姜诚，满脸担忧。
他也是动用了他化自在至尊大法的人族生灵，知晓那一种恐怖的因果究竟可以将人摧毁到什么地步。
就比方说他，以玄仙修为硬生生拔高至大罗境界。
可现在体内的大因果却始终不曾驱散，怕是从此不得寸进。
所以，轩辕氏对于姜尘以他化自在大法提升至圣人后，料想姜尘体内的因果，绝对是他无法想象的。
“无需担心我，你们打理好人族，人族千年后，天堑大渊消除，必不能像是今时今日如此被动。”
说完，姜尘侧过脸，朝着后土点了点头。
后土会意。
二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首阳山上。
轩辕氏、神农氏、燧人氏等几大强者，目送着姜尘离开。
........
洪荒不记年，可人道初立。
人族历元年！
姜尘与后土出首阳山，行走于人族大地，奔波于人族大荒中。
人族大地，几乎是可以说是血和肉铸起来的。
站在天穹俯瞰人族大地，放眼望去。
处处是暮霭沉沉，死气萦绕着。
人族活着的生灵有亿万，可死去的生灵也是以亿为单位。
在那些最为原始的人族部落遗址中，石洞屋成为了废墟。
皑皑的白骨铺满了山谷、长河、大漠、平原中的每一片区域。
鲜血干枯，将大地染成了血红色，久久未干。
一批人族生灵死去的余荫尚未祛除，就再有另外一批人族生灵倒在了同样的地方。
姜尘看到了一处极为平凡的原始部落废墟，自天穹走了下来。
白骨几乎风化，无人收尸，连毛发都几乎快要化成了灰烬，死的时间太久远了。
他向前走去，像是一名普通人，走到一具几乎触及便要成湮粉的白骨面前。
蹲下身躯，心中有所累。
身为人族的人皇，人族之主，为人族创下人之一道的信仰。
每一位人族，都是这人道下的生灵。
“这...就是人族大地上的血劫吗？”后土低声喃喃，声音有些感伤，久久不能释怀。
她望向姜尘那略有些形单影只的背影。
对比人族与巫族。
“我本以为巫族与妖族争斗万万年，死伤累积无数，该是这一片天地中，最为血乱的种族了。”
“可今日于天穹之上所见，行走看过的山河大川，却有着如此多的白骨。”
姜尘沉默了一会，他知晓后土未曾离开巫族族地，不曾深入这一片洪荒天地间。
之后，他低声说道：
“巫族强大，人族羸弱。”
“巫族争斗者，均在势均力敌之间死去。”
“人族面对实力远超自己的敌人，毫无还手之力，如同蝼蚁被踩死，吞食。”
“人族自诞生以来，便遭逢大不幸，人族大气运被夺，造出人族生灵的女娲圣母在初始之际还亲近人族，可往后也渐渐在疏远了。”
“遭此劫难，终究是人族太弱小了。”
“......”
姜尘语气平缓，像是在诉说一件十分客观的事情。
“巫族与妖族相争，最后竟是累及人族...对不起...”后土心中沉重。
她看着地上那一堆堆白骨，乱葬岗的废墟中，仍旧有鲜血在流淌，是不久前死去的人族。
就好像是她的手上沾惹了这些人的血。
“不是你做的事情，没必要说对不起...”姜尘平静的说道。
然后，以大法力将这一片乱葬岗中，弄出了一个大坑。
“我帮你一起葬下他们吧...”后土见姜尘要将那些人族尸体，白骨葬下，开口说道。
姜尘没有说话，后土主动上前，小心翼翼的帮忙。
准圣的手段，比之姜尘太乙金仙圆满，还有大因果加身的手段，要高明太多太多了。
不过盏茶的功夫，一座座陵墓便完成了，墓碑上没有他们的具体名字，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