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汤老将军有先见之明，只留下了至亲。”
“否则若是连同那些家眷奴仆，想要救人难如登天。”
“只是……汤老将军执意留下。”
“我们的人没能将他带离。”
朱烨有些遗憾，不敢看向汤軏。
“罢了，父亲他……早已经心中有所决定。”
“你能把汤家其余的家眷救出来，已经不易。”
“汤某，感激不尽。”
汤軏说罢，就要朝着朱烨跪拜，却被朱烨眼疾手快扶住了身形。
“汤将军哪里的话。”朱烨扶起汤軏：“汤家本就是因为我才陷囹圄，我岂能坐视不管。”
“况且，营助汤家一事，四皇叔出力比我要多。”
“汤将军要谢，也应该谢王爷才是。”
朱烨虽然背对着朱棣，但是识海中显示朱棣的情绪有所不对劲。
他当然知道，朱棣自然是见不得汤軏和自己关系微妙。
这些日子，朱棣对自己的态度，朱烨不是没有察觉。
一如……当初的朱允熥对他。
这也是为什么，朱烨明明可以自己救出汤家的人，却还是求助于朱棣。
这是他在向朱棣表态，也更是示弱。
汤家的这份人情，不能记在自己的头上。
否则，自会引起朱棣的忌惮。
朱烨有自知之明，所以才会把朱棣拎出来。
朱棣满意的站起来，将冲着自己行礼的汤軏虚扶起来：“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况且，你为本王带来了十五万大军，本王理应谢你才是。”
朱棣这话说的十分诚恳。
虽然他更期望汤軏能把朱允熥的五十万大军都带来。
但是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汤軏能够带来十五万大军投靠他，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即便拥有了这十五万大军，朱棣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他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徐辉祖。
徐辉祖身为他的大舅子，他岳父徐达的长子，领兵作战的能力不比他差。
尤其是在汤軏的手中吃了这么大的暗亏。
徐辉祖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事实证明，朱棣对徐辉祖的了解一点也不差。
在汤軏叛变之后，虽然徐辉祖已经上报了朝廷。
但是这消息一时半会送不到皇城，即便送到了皇城，等朱允熥再传消息来，也需要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里，徐辉祖自然不肯坐以待毙。
召集了部下商讨之后，徐辉祖迫不及待的动了。
他先是利用皇令，征用了周边的防兵，补充了自己缺失掉的十五万大军。
又决定事不宜迟，应当趁着朱棣沾沾自喜之时发动反击。
徐辉祖从小跟在徐达的麾下，旁的不说，就英勇凶猛的劲头，丝毫不比徐达少半分。
况且他此次出战秉承着自己冲锋陷阵的道德风尚。
原本涣散的军心，也因为他的举措被激愤了起来。
汤軏原本当做幌子的办法，也被徐辉祖利用了起来。
知道因为大雪的缘故，朱棣并未埋放火药对付他们。
徐辉祖的劲头更加猛烈了起来。
在徐辉祖的带领下，大军中的先锋部队冲着朱棣的大军，便发起了冲锋。
在徐辉祖的带领下，先锋部队如同疯了一般，冲进朱棣的阵营中厮杀不止。
就连朱棣本人都没想到，徐辉祖竟然这般不要命的就敢自己带兵冲过来。
甚至在两军交战之时，朱棣才发现徐辉祖的兵力竟然有所扩增。
比他之前探查的还要多。
一番交战下来，朱棣竟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徐辉祖竟然以此之道还施彼身。
在火药的攻势下吃了亏的徐辉祖，竟然利用了火药，炸得朱棣措手不及。
等到徐辉祖借势率兵离开，朱棣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有些傻眼。
接连占了火药的优势，以至于他竟然忘记了，火药的配方，朱允熥手中也有。
登时朱棣大怒，直接找人叫来了汤軏。
可是问了汤軏才知晓，汤軏竟然不知道大军之中运送火药之事。
“这也不奇怪，朱允熥本就防着将军，当然不会把杀手锏告知将军。”
朱烨听闻两人的对话之后，反而替汤軏解释道。
不只是火药，朱允熥的手中还有火铳。
如此一来，朱棣的优势全无。
“照这样说，我们便只能硬拼了？”
朱棣不满。
原本以为自己拥有了这些火器，便可以所向披靡。
却不想这东西不光自己有，朱允熥也有。
而且，许是战场上的消息传到了朱允熥那里，所以此番徐辉祖前来，朱允熥才给他配了火药。
“索性我们在人数上，有些优势。”
“因此倒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朱烨点点头，眉头也是皱在一起，散不开。
朱允熥憋到现在才放大招，看来没少筹备。
“张玉和郑和两人还尚未归队。”朱棣何尝不是眉头紧锁。
也是因为徐辉祖出其不意，用火药炸得大军有些分散。
张玉和郑和作为左锋右峰，也被冲散，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不当紧，他们应当很快便能找回来。”
“我们当下最主要的，还是防止徐增寿率兵再袭。”
朱烨看向朱棣。
“不可能吧，他刚刚得胜，这个时候不会再杀个回马枪的。”
不仅朱棣这么觉得，连汤軏也点头附和。
“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妙。”
“让巡防分成三队，交替戒备查探。”
朱烨还是放心不下。
“大军刚刚经历了战斗，眼下最需要休息。”
“徐辉祖不是那种紧咬不放的人。”
“本王觉得还是应当先行休整。”
“若是消耗过多没必要的精力，若是徐辉祖再组织第二次进攻，怕是我们招架不易。”
朱棣想了想，还是觉得徐辉祖再次进攻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他们也需要时间摸清楚徐辉祖到底有多少兵力。
之前因为汤軏率兵投靠自己而沾沾自喜的朱棣，没想到徐辉祖竟然还能筹集到兵力。、
如今吃了亏的他，当然不能甘心。
“大军先行休息，等养够了精神，我们在去杀徐辉祖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朱棣下了命令，朱烨自然不好反驳。
张了张嘴，朱烨还是没有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