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的回答，令欧格顺到嘴边的措辞又咽了下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艾尔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果然啊，之前就感觉你有些奇怪了。”艾尔望着欧格稍稍呆滞的表情，抬头靠了过来。
“我早就听说过——死神会变成见过最后一面的熟人，没想到还真是这样的……”
艾尔近身盯向眼前的漂亮人儿，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什么死神啊，我就是卡尔。”欧格反应了过来，往后稍退了一步。
喂，你这哪儿听来的故事啊。
咱怎么不记得黎明、真理神话中还有死神啊？
“漂亮的有点出乎意料呢，哦？那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艾尔似乎有些并不怎么信任欧格。
“我是来带你走的，但我真不是死神。”欧格捂向了额头：“你脑袋被踩爆后，我用特殊方法收束了你的灵魂。”
“嗯啊？”艾尔稍稍一惊：“你真是卡尔先生吗？你是怎么得到我灵魂的?”
艾尔主要是不相信欧格打得过库米——在其印象中，‘卡尔’只是个有点秘密、身手矫健的普通职业者。
“那当然是活下来，光明正大的拿到的，我捡了你的魔核。”欧格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发现艾尔还蛮有意思的。
“你是怎么打跑一个资深职业者外加头狮鹫的？”艾尔再度打量了欧格一眼。
这个漂亮‘姑娘’形象，还是感觉好违和啊……
反差有些大了吧。
“很简单，我杀死了他们。”欧格缓缓吐出了真相。
艾尔目前，应该是欧格最能值得信任的对象了——毕竟其已经离不开自己身体了。
这让欧格觉得，有一些事情真相可以不用隐瞒，能直接拿出来讨论。
最起码艾尔人品这关过得去。
比夜鸦这影魔，看起来更值得信任。
“我还是有些迷糊。”艾尔消化着欧格三言两句间的信息。
说的有些多……这得重新消化下。
“这算是我的梦境意识空间吧。”欧格抬起手掌进行了演示。
刹那间，周围灰蒙蒙的环境突然开始了变幻。
没用多久，便在艾尔惊疑神情下变作了当时所过路的山川景象。
“多说无益，直接来看看后续记忆吧。”欧格直接将自己当时所处的视角，给还原了出来。
这是一种记忆的投射。
“你这能力有点厉害啊。”艾尔夸赞了欧格一句：“真不知道，你还给我藏了多少惊喜。”
“其实也没多少，我基本把我的底牌都用干净了；我要真的厉害，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眼前了。”欧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随即，他将自己的记忆都给调动了出来。
“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啊……”
望着自己被砍成两段的画面，艾尔嘴角搐动了一下。
这应该也算是自己职业生涯中，最大的翻车了。
“你还是太信任这个国家了，真没想到帝国巡逻队中都能混进敌人……”欧格猜测，这趟火车袭击八成是真理教会内部出的事情。
真理教会中有‘间谍’！
“我怎么感觉先前袭击我们的那些人，也像是被利用的……”艾尔摸了摸下巴，缓清思路给出了猜测：“他们行动目的太散漫了，看起来就像是没发现能够准确的攻击对象——只能无差别的清扫。”
“我本来都不想跟他们计较了。”欧格微微眯起了眼睛。
此刻回忆画面已经到了欧格与库米的激战时刻。
“话说，卡呃……欧格，你是怎么变成食人魔的？”艾尔见到这一幕，也是露出了好奇之色。
这个‘卡尔’先生，未必秘密有些太多了吧，居然还能变成食人魔。
欧格难得的沉默了一下：“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和你的恶魔变身大致属于一个类型吧。”
“恶魔变身……可我们血脉激活后就变不回去了呀。”艾尔有些不理解欧格说的到底是什么。
但他还是给出了相关解答。
“我都没激活血脉，变不成恶魔呢。”艾尔虚握了握手指：“真没想到，我最后会是以完全人类的姿态死去的。”
“原来是这样子的吗。”欧格还以为大家变身都是那种想变就变，不想变就缩回来的类型。
原来，还有一次性单向的吗。
也不知道这恶魔血统什么来头。
仅仅只是不完全的恶魔化，欧格都承受不了多久——这消耗可比食人魔化大多了。
不过这恶魔之火倒是真的强啊。
轻松的就灼蚀掉了人类残躯，一会儿就给烧干净了。
“还有，你是怎么觉得我可以随便化作恶魔的。”艾尔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
欧格：“……”
“我把你给吃了……”
此刻，回忆重新的画面，刚好来到了欧格吞下艾尔魔核的那一刻。
艾尔：“……”
这一时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呢。
“我觉得，我……得缓缓。”艾尔拍了拍自己脑袋。
“那你现在相信我了吧？”欧格关去了回忆画面。
“嗯……”艾尔缓过了劲∶“我想知道，你为了救我，后面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艾尔指的是，欧格最后的自言自语。
付出未必有收获，但收获必然伴随着付出——绝大部分情况下，这句话是适用的；只不过付出的人，不一定要是自己……
“也不多吧，目前比较直观的代价，就是我的心像位被你给挤了。”欧格很清楚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就像当初获得食人魔躯体那般……
武道之路变得混杂艰难，心像之路短暂断绝——失去斗之假面的能力。
以及，暂时失去‘进食’的能力。
有付出才有获得，欧格早已做好了准备；新获得的半恶魔化能力，则是纯属是意外之喜。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起码比我刚开始想的好一些。”欧格原本以为保存艾尔意识会让自己先前进食所得能力分裂出去呢，就像当初分裂出的那个食人魔版自己一样。
结果并没有——甚至还完整得到了恶魔化力量，进一步使体质变强了。
‘我好像在纯粹的肉体道路上越走越远了。’欧格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明明自己能力挺多样化的。
怎么到现在，还是在用棍子、打拳。
“嗯……”艾尔再度沉默了片刻。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你，卡……呃，欧格。”艾尔向欧格主动伸出了手：“说实话，还能思考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欧格微笑着握上了艾尔的手。
总算有个倾诉对象了。
不至于自己一个人摸索来摸索去了。
欧格总感觉，好像不论什么能力到自己手里，最终都会变得……很朴实。
“我会帮助你的，作为我在这儿住下去的房租。”艾尔松开了手，打趣着说道：“你可要多过来陪我聊聊天啊，我还是挺怕无聊的。”
“也许……”欧格稍稍沉吟：“你还有机会到外面。”
欧格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他觉得，艾尔作为心像，应该也是能被召唤出来的……
虽然目前还没有机会去试。
“嗯……我还挺期待的；如果能尝到些东西的话就更好了。”艾尔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不要那么悲观啦，看看外面还是容易的；我不在的时候，会在这儿留两只灵宠的……你可以通过这两只灵宠，来向我传达信息。”
欧格指得灵宠，自然是夜鸦与卓偌。
他觉得，大家应该相处融洽的吧。
“还有灵宠嘛。”艾尔感到了意外之喜。
“都是签订了奴仆契约的魔宠，所以能送到这意识空间。”欧格决定在离开这儿的时候，在把夜鸦、卓偌唤出来。
“先不谈这个了，还是谈谈接下来的计划吧。”欧格摆了摆手。
决定开始聊些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