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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万里雪飘

    隆冬时节,天地间仿佛被冰雪之神紧紧拥入怀中,凛冽的寒风如狂暴的野兽,肆意咆哮着,卷着雪花漫天飞舞。

    整个世界都被一层银白的冰雪覆盖,远处的山峦在白雪的映衬下,宛如巨大的冰雕,冷峻而肃穆。

    树木也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头,偶尔一阵狂风袭来,便会抖落下大片的雪花。

    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孤独地行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的身影在茫茫白雪中显得那样渺小而又倔强。

    少年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旧不堪,那层层补丁在寒风的撕扯下似乎随时都会破碎。

    他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上面沾满了雪花,犹如顶着一头白色的霜花,脸庞也被冻得通红,嘴唇几乎毫无血色,发紫的双唇微微颤抖着。

    “王叔,你的信。”

    王叔嘬了口烟枪,从少年手上接过信,随后从怀里拿了两块铜板交到贺淮景手上,“淮景,你娘的病怎么样了?”

    贺淮景的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试图护住怀中那几封珍贵的信件,他轻轻揉了揉鼻子里流出的鼻涕,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娘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会儿我就去买药……”

    贺淮景的鞋子早已破烂得不成样子,鞋底几乎磨穿,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冰雪从脚底渗进来,那刺骨的寒冷如针尖一般扎着贺淮景的双脚。

    四周是一片寂静,只有寒风的呼啸声和少年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

    天空阴沉得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贺淮景艰难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在厚厚的积雪中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执着,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被寒冷侵蚀得几近麻木,但贺淮景依旧没停止前进的脚步。

    “这鬼天气,真的好冷啊。”贺淮景心里暗暗嘀咕着,“不知道娘亲现在怎么样了,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更冷呢?”

    贺淮景想着病重的母亲,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仿佛有了无尽的力量。

    当贺淮景路过一家大户人家门前时,一股浓郁的饺子香味如同温暖的春风,瞬间扑面而来。

    那香味仿佛有神奇的魔力,瞬间钻进了少年的鼻腔,让贺淮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大户人家的大门,想象着里面温暖如春的场景。

    透过那紧闭的大门,他仿佛看到了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热气腾腾的饺子摆满了盘子,欢声笑语回荡在房间里。

    “今天是冬至……他们真幸福啊。”贺淮景心中满是羡慕,“要是娘亲也能吃到这么美味的饺子该多好……”

    贺淮景摇了摇脑袋,坚定地说道:“等我赚到钱了,一定要给娘亲买好多好吃的,让她快点好起来。”

    贺淮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抱紧信件,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贺淮景来到一扇朱红色大门前。

    贺淮景抬起手,轻轻敲响大门,沉闷的敲击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贺淮景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秋风乍起,吹起贺淮景凌乱的发丝,他微微缩了缩身子,目光却始终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大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王府管家那不耐烦的脸呈现在贺淮景面前,管家的眉毛高高挑起,眼神中满是轻蔑。

    他斜睨着贺淮景,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哼,又是你这个穷酸鬼,来干什么?”

    贺淮景微微挺起胸膛,尽管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前几天我给王府送信,我应得的报酬还没给我!”

    管家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随手扔出一个铜板,铜板在地上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贺淮景皱起眉头,看着地上的那个铜板,心中涌起一股委屈。

    “应该是两个铜板,管家莫要欺人太甚。”贺淮景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坚定。

    管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不知好歹的东西,给你一个就不错了,还敢要两个?”

    贺淮景据理力争,“我付出了劳动,理应得到两个铜板。”

    管家怒目圆睁,开始辱骂贺淮景,“你这个无赖,还不赶紧滚,再纠缠不休,有你好看。”

    贺淮景却不依不饶,那可是给娘亲治病的钱!贺淮景绝不能轻易翻篇。

    “还不走是吧?来人!给我打!”

    王家的几个下人听到动静冲了出来,他们一个个身材魁梧,满脸凶相,看到贺淮景还在与管家争执,不由分说地对着贺淮景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贺淮景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他试图反抗,却敌不过那些强壮的下人。

    贺淮景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他的衣衫被打得更加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尘土和血迹,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遮住了他那苍白而又满是痛苦的面庞。

    他的嘴角流着血,脸颊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也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隙。

    管家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淮景,满脸的鄙夷与不屑。

    “哼,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在王员外家门前撒野。一个铜板都是抬举你了,还妄想两个?真是自不量力。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只能在底层挣扎,永远也别想翻身。”

    贺淮景听着管家的羞辱,心中悲愤万分,但他此时已无力反驳。

    他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地挣扎着站起身来,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倒下。

    他缓缓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去药店……给娘买药……买药……”

    贺淮景一瘸一拐地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疼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忍不住小声呜咽起来。

    秋风无情地吹过,扬起地上的落叶,仿佛也在嘲笑他的悲惨遭遇。

    贺淮景紧紧咬着嘴唇,试图压抑住内心的痛苦和委屈。

    路边一户人家,屋内传来女孩子兴奋地叫声:“爹!娘!冬至吃饺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