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因两人的激战而变得炽热，桌椅被余波震得粉碎，食客和掌柜早已退到远处，惊恐地望着这场生死对决。
“李季安，你这是在找死！”陈曦阳怒极反笑，他决定不再留手，体内元气沸腾，秋水剑上光芒大放，一股堪比剑圣的威压悄然散发，让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震。
以伤换伤、以命换命，悍不畏死的李季安彻底激怒了他。
面对这股压力，李季安脸色平静，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绝。他知道，这一刻，不是他死，就是陈曦阳亡。体内的饕餮内丹仿佛也在回应他的决心，释放出更为磅礴的元气，让他的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李季安大喝一声，吐气开声，身形暴起，刀光如电，与陈曦阳的剑芒再次碰撞在一起，这一次，两人的力量几乎将这片空间撕裂，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最终，在一连串的火花与轰鸣之后，一切归于平静。尘埃落定，只留下满地狼藉，以及两道身影，一立一倒，胜负已分，生死各安天命。
尘埃渐渐散去，露出两道身影的最终姿态。陈曦阳站在中央，喘息着，他的衣衫破碎，满身是汗，但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而李季安则无力地倒在地上，霜华刀在手中微微颤抖。
他的胸口、肩头、手臂，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剑伤，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将身下的地面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尽管他拼尽全力，但终究还是未能抵挡住陈曦阳的致命一击。
毕竟是五境碾压，差距过于悬殊。元气再充沛，也很难抵消这样的差距。
陈曦阳望着倒在地上的李季安，眼神复杂。他虽然无伤，但霜华刀的恐怖还是让他心有余悸。若俩人境界相近，倒在地上的一定是自己。
“了不起。我很喜欢你。”陈曦阳缓缓靠近，“如此充沛的元气，如此强烈的战意，除了你，我没有遇到第二人。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即将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我活着，你就不死不灭！”
李季安开始咳血，胸膛被秋水剑一剑贯穿，差点断了他的心脉。他软软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等着陈曦阳的最后一击。
陈曦阳高高跃起，一剑斩向他的脖子。
李季安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不屈。他对秋水剑视而不见，猛地握紧霜华刀，用尽最后的力气，向陈曦阳刺去。这一击，虽然力量微弱，但却凝聚了他所有的意志与决心。
陈曦阳反应迅速，侧身躲过这一击。同时一掌拍在他的胸膛。
李季安口鼻喷血，被打得倒飞而出。霜华刀也从手中滑落，发出“哐当”一声脆响。陈曦阳知道，这一刻，李季安已经走完了他的人生之路。
他迅速掠至，一剑斩向他的脖子。李季安已经昏迷，在剑刃触及皮肤的那一刻，陈曦阳却收剑了，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极长、极深的伤口。
他终于确定李季安是最后的反扑，若是直接砍掉他的头，岂不是难以吸食他的元气？李季安的元气精炼而纯粹，对他有莫大的诱惑。
陈曦阳拨开他的头，一口咬下，开始吸食。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这画面过于恐怖，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剧痛让李季安从昏迷中醒来，自己的元气和精血正源源不断地流失。迷迷糊糊中，他本能地扯住了陈曦阳的头发，用力往外拔。
陈曦阳吃痛，先制住了他一只手，狞笑道，“不用挣扎了，我会吸得很快，你忍一下就好。”说完，冲着脖子重新咬去。
李季安侧过半边身子，疯狂扣他眼珠子、抓他的脸；扯住他的头发、揪他的耳朵。这是女人打架的经典连招，是李季安在樵夫家小住之时，看村妇打架学来的。陈曦阳猝不及防，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慌乱之下被挣开手臂，李季安手上的血糊了他一脸，视线也有些模糊。
视线不清加剧了他的恐慌，他想起身，想去抓秋水剑。
这不要脸的地面缠斗，陈曦阳没有见过，也没有经历过，只想着拼命挣脱。
李季安身体虚弱，重伤在身，自然挣不过他。眼看就要被挣脱，情急之下，他一口咬在陈曦阳脖子上。
鲜血喷涌在他的嘴里，呼唤着躁动不安的饕餮内丹。
一股荒凉的远古气息从他身体飘逸而出。
论吸食，谁能比得过万古神兽饕餮？饕餮心法自行运作起来，开始反吸陈曦阳。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陈曦阳的元气和精血就消失大半。更令他绝望的是，李季安即刻消化了他的元气和精血，用以修复自身的损伤，所以李季安的禁锢越来越强，就像一条巨蟒缠住了猎物，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无法挣脱。
李季安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只有一种说不清的愉悦和满足感传遍全身。于是他加快了吸食速度。
陈曦阳绝望大喊，皮肤迅速塌陷、干裂。
就在这时，李季安手上的佛珠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刺眼的金光，缓缓转动、收紧。
这串佛珠，源于净岩禅师所赠，街边小贩两文钱就能买。他还不知道这串佛珠是什么，也不知道净岩也会打诳语。
手腕传来的剧痛打断了饕餮心法的运转，也让李季安清醒过来。
在他稍微分神的一刹那，陈曦阳抓住了这个绝处逢生的机会，拼命挣开了他，拔腿就跑。
他跑得就像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季安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胸口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这就是饕餮心法和内丹结合之后，带来了令人发指的恢复能力。
他嘴里咸咸的，一股子血腥味，牙齿上似乎还粘着什么东西。
于是他伸手掏了掏，掏出一块肉来。
他明白了，胃里一阵翻腾，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呕吐起来。
他是人，不是野兽，所以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
之前也有过，给他带来了极深的心理阴影。想必是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而这次，阴影只大不小。因为他回想起，就在刚才，自己觉得非常舒适、愉悦。
那自己，究竟算什么？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发现地上有一只耳朵。他摸了摸自己血淋淋的耳朵，两只都还在。
庆幸之余，他捡起了霜华刀，趁四下无人，飞速逃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