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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死我亡

    谢泛玉好像同他有何等深仇大恨,丁点儿灵气不留,全灌注到一招之上!

    灵气罩子被十几道剑气同时击中,就算他临时使出全部能耐,依旧眼睁睁看着灵气剑铮铮砸下,将罩子霎时破开。

    连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殒落当场。

    看到对方立时成了具尸体,谢池才总算明白谢泛玉在“可惜”什么!

    谢池这是不打算将人纳入天池大陆赚取圣母值,而是就地抹杀!

    出招、杀人、灵气丹,谢泛玉一气呵成行完全套,也不再跑,而是笑吟吟抱臂,大大方方接受剩下二人如临大敌般审度。

    他没用谢池提供那些九品丹药,毕竟没提前花分数去买来囤着。

    从仙藤峰那群人那儿拿来的,足够他挥霍段日子——还是有架可打的情况下。

    发觉谢泛玉没有了解到和看到的那么简单,剩余二人对视一眼,其中手持长剑的抱拳朗声道:“谢道友,好手段。”

    “嗯,彼此彼此——”谢泛玉似笑非笑瞧着两个人眼珠子滴溜转,态度散漫,如游春景过客般闲适。

    那人讪笑声,自我介绍道:“鄙人李达。”

    李达又指了指旁边那个手持鞭子,戒备姿态的人道:“这位是陈明泽,陈道友。”

    “原本我们拦下谢道友,是为了商量番随从之事。”李达挤眉弄眼的,暗示着谢泛玉身后区域。

    此刻他们身处商铺街低端购物区的铺面房顶,被谢泛玉打烂屋顶的铺子主人,正远远看着,满面不耐之色。

    显然是想等他们完事儿索赔来。

    【呵,感情是为着舔云容来的。】

    谢泛玉白日里瞧那几个散客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不消停日子算开头儿了,不过,这也正是他期望之结果。

    仇家梁子适当多些,有助于收集圣母值。

    话说回来,先前早有言明,云容是香饽饽,至今没点个随从当走狗使唤。

    这群人抓耳挠腮的想辙同云容套近乎,都觉得这身份是自己的。

    半路杀出来谢泛玉这么个程咬金,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谢泛玉并未理会二人,只以灵气驱使失去主人的长枪,拉到手中来颠了颠。

    还未见过人使这兵器,谢泛玉便没地方依葫芦画瓢,现在拿在手里,跟烧火棍无异。

    他只瞧上眼,便丢进储物袋里去,还满脸嫌弃,似乎是觉得这杆长枪当战利品,价值不高的模样。

    李达和陈明泽被完全忽略,面上表情本就不爽。

    再看谢泛玉当着他们面儿顺走暂时利益伙伴的武器,有种被当着全世界围观群众打脸的感觉。

    陈明泽修为在三人中最低,脾气却不匹配实力,顶天儿似的高,方才叫骂的,便是他了。

    眼睁睁见方才盘算解决完谢泛玉这茬子之后,准备顺走据为己有的武器落到谢泛玉兜儿里,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好像被拿东西的不是死人,是他本人。

    “李兄在跟你说话!你个小杂种耳朵聋了是不是!?”

    谢泛玉才懒得跟他们耍嘴皮子功夫,七大姑八大姨齐飞的拉低素质。

    他足尖一点,身影倒着飞出截,看起来似乎是要逃跑。

    李达和陈明泽方才见惯他跑,下意识以为谢泛玉这又是要开始同他们玩赛跑游戏。

    他们可不能让谢泛玉跑到云容那儿去,否则所图好处将不复存在!

    不管哄骗还是强行击杀,总之今天谢泛玉绝对要死!!!

    如此情境下,身体反应极快,可待他们向前突进之时,才发觉落入陷阱。

    谢泛玉这些天将此前收纳法术吃透,如今挥洒自如般调用,似如鱼得水。

    二人只见火球虽不大,却是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扑来,心中大呼不妙。

    千钧一发之际,再加上新鲜热乎的教训还躺在地上,他们居然也懂起勠力同心,同撑起片灵气盾来挡。

    谢泛玉本就没指望一而再的招数能得什么成效,随意又丢进嘴里颗灵气丹,还怕气不死二人似的,趁着火球还能拖延他们,笑盈盈添柴加火道:“云兄送了我不少丹药,羡慕吧?”

    李达和陈明泽被当众戳肺管子,且已经有些他们脚下店铺等着索赔的老板搞懂情况,没忍住笑出声来,惹得他们涨得通红的脸此刻有红转黑的架势。

    “【一种植物】【哔——】!”

    “【哔——】【哔——】【哔——】!”

    李达怎受得了谢泛玉如此激将,血往脑门上涌,边抵挡火球,边输出好一顿国粹后,提起鞭子大吼:“陈兄助我!”

    陈明泽相比之下,稍谨慎些,这也是为什么,他总喜欢跟李达混在一处——

    李达莽夫一个,他不必开口,许多时候就冲锋上前了。

    陈明泽象征性嘱咐道:“李兄小心!”

    谢泛玉没有武器,刚缴获的长枪掏出来乱打的话,反而会被李达鞭子耍得团团转。

    谢泛玉身形轻盈,如林间动鹿,将所观所学技巧头次在这种面对面冲突下使用。

    谢泛玉于鞭影交错中灵活穿梭,叫李达每次即将触及鞭子都扑空。

    李达做了半天无用功,连谢泛玉衣角都没摸到,又开始拿话找起面子:“哼!缩头乌龟!躲得倒快!”

    谢泛玉分毫未见情绪波动,乐悠悠回道:“不是我躲得快,是仁兄的眼睛和鞭子如鸳鸯似的般配,竟是双双缺斤短两。”

    周围人都是专注修真的修士,尤其所处环境,他们骂人也只会那些粗俗的陈词滥调。

    谢泛玉此言一出,咂摸后听懂是嘲笑李达使鞭功夫不到家,且眼睛还瞎的,全被逗得笑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李达更是气急。

    连续两次被围观修士嘲笑,他彻底放弃防御,只不管不顾要逮住谢泛玉,抽得谢泛玉在他脚下跪地求饶才能出得了这口恶气!

    陈明泽一直在侧面不远不近伺机待发,眼见李达加快挥鞭速度,将灵气灌注其中,发出幽幽蓝光,舞的虎虎生风,将谢泛玉活动范围逼得小上圈,他眼中精光乍现,挺身一剑刺来。

    李达自然也瞧见陈明泽抓住极好机会,鞭风裹挟灵气直取谢泛玉面门。

    两面夹击,谢泛玉却不闪不避,扭腰歪身生生受了陈明泽一剑,完美避开李达鞭子。

    李达正待肆意嘲笑谢泛玉,喉咙中却涌出温热,“嗬嗬”的发不出音调来。

    他双手掐捂着被掌风贯穿喉咙,却无法遏制血液从指缝中脱离身躯。

    谢泛玉也好不到哪儿去,陈明泽剑刃才抽离,血便顺着腰侧被开口子喷射而出。

    谢泛玉捂着伤口迅速后撤,挥出几颗火球搅乱陈明泽追击,趁机迅速吞下颗聚灵丹。

    李达还堪堪能行动,他对陈明泽伸出手求救,于房顶侧着向下瓦片上半跪半爬的艰难前行。

    陈明泽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好似对其迅速流逝生机浑然不觉,以剑挡了火球,对谢泛玉紧追不舍。

    李达虽被洞穿喉咙,可谢泛玉情急之下并未打得太准,略歪了几厘米。

    若是有颗上品复原丹,不至立刻毙命,至少能吊着看造化。

    中、下品行列复原丹有效是有效,但量自然要超级加倍。

    但,不管何种方式,都价值不菲。

    李达眼中光芒从起初的期盼,不过几十秒,就瞧着模糊视野中毫不留恋追击谢泛玉的陈明泽背影,缓缓变成片灰败死寂。

    修真本就是尔虞我诈,弱肉强食,就算真切曾有几分,哪怕过命交情,又如何呢?……

    他身体随着最后企盼消亡而失去支撑般,如丢了牵线木偶倒下,顺房顶侧坡,“咕噜噜”滚下,和碎瓦一起摔到街上。

    见尸体摔在自家店铺前,还搞坏不少屋顶瓦片,离得远远瞧着的家具店老板不由啐了口唾沫,咒骂声“晦气”。

    陈明泽比谢泛玉高了层境界,战斗经验等各方面也不是谢泛玉能比拟的层次。

    谢泛玉只得边扛边躲,以功法优势迅速取其精华。

    这一退,身上大大小小又挂彩几处。

    陈明泽同谢泛玉身量相仿,但身上都是腱子肉,外门弟子袍都遮不住它们爆炸饱胀,瞧着就是猛男。

    再次用灵气罩子格挡剑刃,令谢泛玉牙酸的“刺啦”声又让他耳朵、牙根儿加上后脊一抽。

    陈明泽久攻不下,因谢泛玉丹田经过洗髓丹拓宽,经脉和肉身强度放眼望去俨然顶级,加上照猫画虎的刷经验,与陈明泽竟是渐渐成了平手。

    眼见黄昏已至,围观群众都看累了,二人还在缠斗。

    陈明泽好歹是“前辈”,自然也有丹药备下,应对不时之需。

    他丢进嘴里颗灵气丹,出手愈发狠辣阴损,不光手腕、小腿、脚踝这类边边角角,给他看到空子,就连命根子,陈明泽也照打不误。

    谢泛玉颊侧挂了彩,恰好是梨涡所在那面。

    伤口渗出血液画出条线,越过梨涡,还在向下蜿蜒。

    谢泛玉越打越兴奋,越打越精神,甚至从严阵以待转为笑得张扬。

    受伤挂彩对他来说似毫无所碍,反而能刺激他血性。

    火球术、罡风掌和元气盾牌加上纯粹灵气加持的攻击手段交替发出,各色光彩映照,此刻的他那副极具欺骗性的温润和嗜血意味笑意凑到一起,像是优雅猫科动物捕猎前的兴奋预告后,享受猎物慌张奔逃的恶劣捕食者。

    陈明泽越是同谢泛玉交手,越是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谢泛玉压制修为,刻意戏弄他,那这种将他招招式式,除了武器外悉数学习后化为己用的天赋,简直是怪胎中的变态!

    可桩桩件件中展露事实,分明谢泛玉就是铁打的炼气期六层!

    甚至方才还被他所伤不轻!

    如今他已然不能再伤到谢泛玉分毫,反而是自己身上多了两处被气剑捅穿大洞!

    陈明泽已经不想再同谢泛玉缠斗,奈何骑虎难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心中有畏,面对愈发攻势凌厉的谢泛玉,陈明泽如何翻身?

    不过是徒劳延缓死亡到来罢了。

    陈明泽终在不甘中,被谢泛玉一道更胜他的凌厉气剑破开防御。

    瞧着胸口大洞,陈明泽眼前彻底黑下去之前,那念居然是解脱。

    谢泛玉喘着粗气,在一众围观者眼皮子底下迅速收敛三人储物袋,提着陈明泽的剑,以他招式挽了个剑花,竟像是还有余力玩耍般轻松。

    他纵身跃下,如浴血杀神目光锐利,环视一周。

    那些血旁人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李达和陈明泽的,但他自己心中澄明。

    纵然丹药助他伤口愈合迅速,但架不住还要与人斗,早就崩开不止一次。

    此刻腰际伤口,依然缓缓向外渗血,将袍子染透,甚至半侧裤子都吃饱血液,沉甸甸的。

    谢泛玉面上并不显,好似没事儿人般招呼远处当铺老板:“刘老板,来估个价儿。”

    刘老板现下见谢泛玉就像见了财神爷,笑逐颜开提气疾奔,身上因久疏锻炼堆积脂肪抖得像嫩豆腐,“哎!——来咯!”

    谢泛玉把玩着那把剑,把鞭子和长枪丢到刘恩手中。

    刘恩迅速检查完毕,抓着鞭子,夹着长枪,掏出自己那盘得光亮算盘“噼噼啪啪”拨弄几下,谄媚笑着问:“谢道友,那把剑?……”

    谢泛玉瞧他那副贪婪嘴脸,修长双眉被他逗得舒展,语气好上不少,至少不像方才那般带着杀气,强端着客气似的了:“都给你。”

    “那个……剑鞘……”刘恩为难道。

    谢泛玉回首扫了眼房顶上的尸体,“你自己去拿吧。”

    未待刘恩抱怨,谢泛玉当即又道:“二百下品灵石,劳烦刘老板帮忙把那些垃圾扔一扔,顺带将其他老板蒙受损失结算。”

    谢泛玉眨眨眼,眼神带着温暖如春柔和。

    刘恩心说,若非方才见过谢泛玉德行,恐怕会将这小子当成什么好骗的“小肥羊”。

    谢泛玉悄声道:“剩下的是刘老板辛苦费。”

    武器分一至九阶,那一阶都够不上的破鞭子不值钱,但也充出几十颗下品灵石。

    二阶和三阶武器价值几千下品灵石不等,刘恩按照折损程度扣了部分,最终敲打着算盘,给谢泛玉结了两千多下品灵石。

    虽然当铺油水丰厚,但他们这条街,常日里哪来这种好生意!

    这群穷逼外门弟子,恨不得一颗下品灵石要掰成一百瓣花。

    再搭上多数店面卖的日常品,根本不值钱。

    说实际的,一颗下品灵石,能从街头买到街尾!

    所以谢泛玉提出不要下品灵石,去掉零头,只要两颗中品灵石时,刘恩舔舔唇,咬着牙答应了。

    到刘恩当铺中避开众人窥探,刘恩迅速将灵石交接给谢泛玉,还友情询问道:“那个,谢道友啊,咱们这儿你也知道情况,要不要留宿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