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咕噜！”
陈老板的脑袋，就在地上滚动。
房间内一片死寂。
随后，众人发出了惊声尖叫。
整个房间都被这种慌乱的叫嚷充斥。
“啊啊啊啊！！！！”
“死人啦！！”
“铛铛铛！”
铁门被敲响。
外面的侍卫不耐烦的说：“再叫？再叫把你们都提前杀了！”
瞬间，房间内就安静下来。
学徒们低着头开始哭泣。
刘姐则颤颤巍巍的解开身上的棉袄，抽出来一条脏兮兮的肚兜。
她闭着眼睛摸索到陈老板的脑袋跟前，用肚兜把血淋淋的人头裹好，忍着恐惧和恶心，放在了角落。
“掌柜的，是我害了你……”
她恐惧的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刚才调配的香料，心中是绝望至极。
她已经用了十二分力气。
但还是不行。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金凤堡办事，可真是不讲理。
明明配不出来，非得让配。
明明秦月霜不喜欢你们家小少爷，非得攀高枝。
你让我配香粉，你配吗？！
真是的。
调香室的气氛，变得压抑和诡异。
香气、花草气，还有浓重的血腥气。
除了这些，更多的是惶惶不可终日的绝望感。
大家也不再伺候刘姐了。
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等晚上有人来送饭。
吃饭后，相互鼓励几句，就开始睡觉。
但是，刘姐儿一夜没睡。
她这次没再让人帮忙，而是撑着肥胖的身体，做出来第二份香料。
但是清晨到来，她拿着香料，不知道该怎么办。
调香室里还有七个人，除了她，就剩六个。
按照陈老板的脑袋来说，谁去，谁就得担风险。
这次的香粉质量不错，但是，她不保证比第一次的强。
那么，谁敢承担不合格的后果呢？
她看了看伙计们，语气变得阴冷起来。
“配好了，该有人去送了。
咱们拖不得。
要是让隔壁提前配出来，咱们照样是死。
所以，谁去送？”
伙计们也知道，此去就是凶多吉少。
但是，必须得有人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话。
刘姐怒道：“没人去？那怎么着？
我去？
我去可以。
你们谁会调香？”
小五结结巴巴的说：“那就抽签吧。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抽签，抽签！”
“我不抽！”
胖女人直接坐在一边，她又是恐惧，又是暴躁的说：“我是你们的希望，我要是死了，都得死！”
六个人也没有说什么。
林清杉没有躲着，他凑过来。
小五用一个碗，盛放了几个小纸团，拿到有墨点的，就得去送香粉。
大伙儿开始抓阄。
随后，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抽中了。
其她人则重重的松口气。
只要能多活一天，大家就觉得很赚。
但是，这姑娘顿时哭喊起来，她嚷嚷道：“我不想去，我一个月才三两银子，你让我卖命，我不干！”
其她人又惊又怒，纷纷道：“你抽中了，你不去让谁去？”
女孩儿疯狂的叫嚷：“我就不去！
这不公平！
凭什么抽中了就得去？
谁规定的？
我同意了吗？
我觉得，谁年纪大谁去！
大的得照顾小的！”
“放屁！
抽中了就得去！
杨晓琳，你别害得大家一起死！”
一名年纪大的姑娘顿时大怒，她一把扯住年轻女孩儿的头发，拽着她往门口走。
杨晓琳就狠狠的咬了对方手腕一口。
“啊！快来帮忙！”
俩人就打在了一起。
旁边的人也都凑过来帮忙，这个时候只能把杨晓琳当成祭品送出去。
她们把杨晓琳一顿揍。
直到把她打的奄奄一息，这才拽着她的手敲门。
“侍卫大人，这个人要交任务了。”
……
杨晓琳的人头被丢了进来。
她的死不瞑目，眼睛也是睁的大大的。
就算脑袋掉在地上，那双眼也是怨毒的看着调香室的人。
好像杀她的，不是金凤堡，而是这些把她送出去的同事。
这次，连把她的脑袋，送到门口的人都没有了。
大伙儿彻底精神崩溃。
一向精明伶俐的小五，终于扛不住压力了。
她冲到门口，使劲敲门。
一边敲一边哭喊：“我舅舅在金凤堡当差，放了我啊，放了我。”
小窗户打开。
随后，一把剑伸了进来，一刀切断了小五的脖子。
剑收，关窗。
一气呵成。
“呃呃呃……”
小五没死透，她仰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她捂着没法呼吸的脖子，不断的在地上挣扎。
最后，她撕烂了胸前的衣服，恨不得把肺掏出来。
她死了。
这一下子，屋内就剩下五个活人了。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大伙儿谁都不动了。
第三天，刘姐已经精神萎靡，她显然没了第一天的精气神。
配的香料也是粗糙的很。
但她还是拒绝抽签。
她躲得远远的。
四个人开始抽签。
林清杉运气相当好，他还是没有抽中。
那个年纪大的姑娘，抽到了签。
她拿着潦草的产品，死死的盯着刘姐。
“刘姐，你确定要把这东西交上去？”
刘姐神色萎靡的说：“我尽力了。”
女孩儿绝望的问：“这……这东西交上去，和不交上去，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不是害我死呢？
我……
我拒绝！”
“你拒绝？你不去死，你让我们去死吗？”
另外两名姑娘顿时升起杀气，她们显然要把这姑娘推到门口。
年纪大的女孩儿却拿着香料，一脸死寂的说：“不用你们催我，要死一起死！”
说完，她一个箭步，冲向了墙壁。
不等别人拦截，她就撞死在那里。
她这一死，剩下的人都傻了眼。
这怎么办？
她死了，那谁去？
就剩四个人了。
林清杉慢吞吞的起身，他走到尸体旁边，捡起香袋。
他平静的说：“算了，还是我去吧。”
他不是在行善。
打坐了三天时间，体内的灵气，足以让他逃脱。
他也不想跟这些逼入绝境的人待在一起了。
这种绝望，他实在是厌倦的很。
眼前的三人，已经不能称作人，只能是逼入墙角的野兽。
这不怪她们，但是，也不怪林清杉。
三人都对他露出感激的目光。
刘姐更是悲伤的说：“小木，你真的很勇敢，但是……”
她实在是要崩溃了。
做不出香料，木青也不过是早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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