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若冰璃感受到有人在照顾自己，迷糊睁开眼，似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不……这不是另一个自己，而是……
“姐姐？！”
“你还好吗？”苏乞那张脏兮兮的脸，凑到她面前询问。
若冰璃感觉姐姐模糊的身影更加清晰了。
原本不安的心，瞬间踏实下来。
微微摇了摇头，再也支持不住沉重的双眼，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
苏乞撇了撇嘴，确认已经死不了，把一块打湿的破布放在她额头上，就不管了。
……
日出东方，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
“喂……喂……”
若冰璃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推自己，虽然脑袋无比沉重，但她还是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嗯？”声音慵懒带着浓重鼻音。
“天亮了，我们得赶紧下山找大夫，你的伤不能拖了。”
若冰璃有些茫然的眼神稍稍回神，好半天才恍惚间点了点头，支撑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软而无力，提不上一丝力气。
试了好几次都起不来。
这是必然的，因为某个黑心的家伙在叫醒她之前，给她闻了软骨香。
她现在能提起一丝力气，算苏乞输。
“不行，我现在提不起一丝力气。”
“那怎么办？”苏乞急了：“我这瘦弱的身板可背不动你。”
若冰璃想了想，摘下手上的手链。
“这手链应该值不少钱，你去当铺当掉，然后找大夫帮我开点药回来吧，剩下的钱归你。”
她觉得自己现在失去了修为，也算是普通人了，那么对普通人有用的药，对现在的自己也应该起效吧。
不管有没有用，试试不亏。
“你这个很值钱吗？”苏乞接过项链，好奇打量。
“应该值不少钱。”
这项链是若冰璃自己做的，上面的珍珠来自一位金丹期的蚌精，她也不知道具体值多少。
苏乞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项链，似在抗拒什么不想去城镇，但看到若冰璃这虚弱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那我去了，你一个人留在这能行吗？”
“我没事的。”若冰璃摇摇头，虽然已经失去修为，但她身上保命的东西还是有的。
苏乞装出一副还是不放心的模样，临走前用杂草堵住了洞口。
这次他没有御剑飞行，而是用正常的速度下了山，来到昨天那个镇子。
故意在昨天那个酒馆门口路过，在门口鬼鬼祟祟看了看左右。
守在柜台的掌柜见状，瞬间警觉起来。
“那小乞丐，别挡在门口妨碍我做生意，赶紧离开。”
苏乞脖子一缩，怯怯看过去，略微嗫嚅开口询问。
“老板，你知道哪里有当铺吗？我想当东西。”
说着亮出手中的手链。
“在……”
老板不耐烦刚想随便指个方向，无意一瞥然后就被苏乞手上的珍珠项链吸引了。
在大厅的食客也看了过来。
“嚯，这珍珠好像不一般啊。”
“小乞丐，你这是从哪里偷的？”
一群大早上就喝得醉醺醺的人围拢过来，想要看仔细一点。
苏乞吓得赶紧捂住手链，慌不择路想要跑，结果不小心被绊倒，非常倒霉地栽进了酒馆门口的水缸里。
“啊……咕噜噜……救命……”
“哈哈哈……”
看到他如此狼狈，周围人哄堂大笑。
“你这乞丐，存心在我这捣乱是不是？”
酒馆掌柜黑着脸，把他从水缸里拽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苏乞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水迹，慌忙道歉。
却发现周围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们……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装出害怕的模样后退，看了眼旁边的水缸，看到水中的自己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的污迹被刚才的水洗掉了。
“啊！”
吓得他惊叫一声赶紧捂住脸，但显然已经晚了。
“嘿嘿嘿小乞丐，跟我回家怎么样？哥哥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呸，别信他，他就是馋你身子。快躲到哥哥后面，哥哥保护你。”
“滚滚滚，你们这群混账玩意儿装什么嫩？谁不知道你们连孩子都有了，居然还想老牛吃嫩草。赶紧喝你们的酒去，不然我可叫小二把东西都收了。”
掌柜挥手把醉醺醺的客人赶回座位，视线回到苏乞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不由得回想起，昨天有个客人似乎无意间提了一嘴，这附近有个乞丐长着特水灵，被某个流氓给盯上了。
当时他还不信，可现在……
啧啧啧，比隔壁街青楼的姑娘好看多了。
苏乞一副害怕的模样，转身想要走，但掌柜的一把拉住了他。
“你……你要刚什么”
“嘿嘿嘿，掌柜的还说我们老牛吃嫩草，你也纯洁不到哪去吧？”
“滚犊子，别把老子想得和你们一样。”
掌柜甩袖骂了一嘴，然后重新看向苏乞。
“你把我这里闹成这样，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指了指一旁的水缸。
“我……我没钱……我帮你打扫干净吧？”
“这就不用了，你不是要当掉手中的珍珠手链吗？直接卖给我吧，我出五十两银子。”
经商多年，掌柜一眼就看出那珍珠不是凡品。
“掌柜的，你这不是欺负人家不懂行吗？那项链我看至少值七十两。”
“对啊，你这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吧，我这一身正气都看不下去了。”
酒客纷纷起哄。
“滚犊子，这项链的价值的确不止五十两。但她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乞丐去当，那些黑心当铺恐怕连五两银子都不会给她。甚至……那群黑心玩意儿还会把她抓起来，卖到青楼里再赚一笔。我能给她五十两，已经是很公道了，不然你们来收？”
掌柜一番话，酒客全都哑火了。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这年头就连做生意，如果没点背景，就等着被人吃干抹净吧。
乞丐是没人权的，别说被抢了，就算被人打死街头都不会有人管。
而且……他们别说五十两了，连五两都没有。
看酒客们不再吭声，掌柜才看向吓坏的苏乞。
“怎么样，你卖不卖？”
苏乞略微犹豫，最后下定决心。
“卖！”
把手链递了过去。
交易完之后，苏乞捂着脸匆匆走了。
堂中有几个酒客眸中闪烁贪婪和欲望，让掌柜记账偷偷跟上去了。
掌柜见状，无奈摇了摇头。
“这是世道啊！”
……
酒馆隔壁正好有个医馆，苏乞过去让大夫开了药，走出来就发现，有几个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很好，果然有鱼上钩了。
假装没发现，苏乞开始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