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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反转

    兰心师太眼见玉衡子翩然而至,援手于危难之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着实为天坠门挽回了不少的颜面。

    几人身影轻盈,自云端悠然降落,尘埃落定,方才那场激荡人心的较量,随着玉衡子的介入,瞬间归于宁静。

    千流音身姿挺拔,面对天坠门中五位顶尖高手的环伺,非但未有丝毫退缩,反而更添几分傲骨,他目光如炬,直视玉衡子,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挑衅:“怎么,你也要来抓我们吗?”

    玉衡子闻言,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微笑道:“千流音,我若是想制服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我是前来救你。”

    千流音冷冷道:“你们每个人都在设计套我,害我,我不信你们的鬼话,你们如果想收服我,还不如和我打一场,我即便是死也不屈服的。”

    玉衡子见他满眼的疑虑,不置一词,仅以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容回应,随后悠然转身,步伐轻盈,朝青雪与韩雨萱的方向踱去。

    青雪见状,心中微澜轻起,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本能地搂紧了怀中的韩雨萱,足尖轻点,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欲以这微小的距离筑起一道防线。

    然而,当她的目光真正触及那位缓缓靠近的老者时,所有的戒备与不安竟悄然消散。玉衡子的面容,宛如一抹温柔的风,眼中闪烁着柔和光芒,即便是身为天坠门至高无上的掌门,其周身散发的,却是令人心安理得的温暖与平和,让青雪心中生不起半点畏惧或排斥。

    “青雪姑娘,”玉衡子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而富有磁性,他停在二人身侧,再次以那温暖如春的笑容相迎,“可否将韩姑娘,暂时托付于我照拂?

    青雪的面色微滞,心中虽有千般疑虑,却也敏锐地捕捉到玉衡子周身并无一丝敌意针对她二人。然而,当那清冷之音提及要将韩雨萱交付于他时,青雪不由自主地收紧了环抱着韩雨萱的双臂,目光坚定,静默以对,未吐一字。

    玉衡子见状,唇边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试图消弭这空气中的凝重。“你且放宽心,我并无加害于她之意。实则是她此刻命悬一线,我只是想要救她。”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哗然一片,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连千流音也不禁眉宇轻蹙,心中暗自揣测,不明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青雪听他的话也不似说谎,然而,谨慎如她,终究还是将询问的目光温柔地转向了千流音,征求他的意见。

    千流音此刻眉宇间轻锁着几分不解与疑虑,看样子玉衡子像是真的要救韩雨萱,但自古正邪不两立,天坠门和冷月宫也是世仇,他又怎么会救她?不过眼看韩雨萱的脸色已经越发惨白,而且当着天坠门众弟子和天下英豪的面,想来他也不会说谎,便对青雪轻轻点了点头。

    青雪见此,便轻柔地将昏迷不醒的韩雨萱托付于玉衡子之手。

    玉衡子微微颔首,随即轻挥拂尘,一缕清冽的真气自他体内涌动而出,宛如细流汇聚成江海,将韩雨萱缓缓托举至半空之中。

    他闭目凝神,指尖轻弹,一股浑厚而纯净的混元真气自他掌心喷薄而出,化作一圈圈柔和的光晕,温柔地包裹着韩雨萱那略显单薄的身躯。

    在这光晕的抚慰下,韩雨萱周身仿佛被一层温暖的光辉所笼罩,那原本惨白如纸的面颊渐渐泛起了健康的红晕,渐恢复了生机。

    待得时机成熟,玉衡子缓缓收敛了真气,韩雨萱便如同被春风轻抚过的落叶,轻盈而安稳地落回地面,随后又让两名女弟子将其带到青玄院的后院中歇息。

    众人目睹此景,面面相觑,心中皆生疑云,皆是不解为何玉衡子要出手救一个魔教的妖女?实在匪夷所思。

    兰心师太更是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急迫:“掌门师兄,你为何要救她呢?此人是冷月宫的妖女,你这么做,如何向天下正道门派交代?”

    玉衡子微笑道:“冷月宫虽源自幽明教的裂变,却自成一派,避世而居,几乎不曾听说过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们又有何理由要杀她呢?”

    此言甫毕,兰心师太顿觉语塞,唇边仅余一缕无奈的轻叹,缓缓退却于人群之外。

    而朝英观一方,弟子们群情激愤,尤以那领头的青年弟子为甚,他眉宇间凝聚着浓浓的不忿,声音掷地有声:“玉掌门,你说冷月宫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这妖女却杀了我们掌门,此等血债,你如何解释?你若不将妖女交出来,我朝英观与天坠门之间,怕是将成不解之仇,势如水火,难以共存!”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乍响,瞬间在人群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各路豪杰的附和之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不可遏制的洪流,场面霎时失控,难以收场。

    四脉长老见此皆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难以掩饰的忧虑之色。

    玉衡子轻抬衣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姿态,缓缓挥动,示意众人暂且收敛声息,回归平静。

    他目光深邃,如同古潭般沉静,缓缓转向那名弟子,声音温和道:“你说她杀了朝英观的吴师弟,可曾亲眼看到?”

    那弟子闻言,胸膛起伏,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咬牙切齿地道:“我虽不曾看到,但是杀害我掌门的凶器,就是妖女使用的剑,真真切切,岂会有假?”

    玉衡子道:“此事我也听说了,但我却并不觉得吴师弟是韩姑娘杀的,以吴师弟的修为,韩姑娘想要杀他,只怕是不可能,而且仅凭一把剑就要断定凶手,是不是太果断了些。”

    此言一出,那弟子顿时语塞,面色阴晴不定,片刻沉吟后,竟又觅得一丝狡辩的缝隙,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道:“也是她趁我们掌门不注意,偷袭我们掌门人呢?”

    玉衡子道:“吴师弟为人谨慎,若非熟人,难有人能偷袭到他,因此我觉得此事还有蹊跷,而且如果真是韩姑娘杀的吴师弟,又为何要将佩剑放在现场呢,岂不是让人怀疑自己是凶手吗?”

    弟子静默片刻,冷冽道:“就算玉掌门你说的有理,但她还是有嫌疑,你若放了她,凭你的实力,我们在场的人不是你的对手,但自此以后,天坠门恐怕也再难以在正派中立足。”

    玉衡子微笑道:“贫道也并未说韩姑娘就是清白之人,因此才将她暂且留在门中,以待查明真相。”

    那弟子微微眯缝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质疑与不甘:“若是你偏私怎么办?”

    玉衡子笑道:“贫道跟韩姑娘素不相识,何来偏私之说,我又岂会拿着天坠门数百年的声誉来偏私呢?我只是不想错杀无辜罢了,我们身为名门正派,自然是要以公论处,我想,朝英观也是正道中的大派,应当会同意我的做法。”

    玉衡子的话说的句句在理,那弟子神色间虽有万般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悻悻退下。

    玉衡子缓缓踱步至千流音身旁,道:“韩姑娘现在受了重伤,你若是要带她离开,只怕长途颠簸,招致她有性命之忧,你若同意,就将她暂且留下来,我自当想办法医治好她。”

    千流音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权衡。目前局势似乎已无他途可循,要是强行将韩雨萱带出去,那些正道门派恐怕会纠缠不休,到时候自己没事,但韩雨萱可能就岌岌可危了。将她留在这里,也可以保护她,而且既然玉衡子说了想办法救她,留下来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念及至此,千流音道:“既然如此,我便再相信你一回。”

    玉衡子微微一笑,缓缓道:“如此甚好,那你也留下来,若要救她,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千流音冷淡道:“只要你能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的目光深邃而决绝,仿佛已将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这场未知的救赎之上。

    青雪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千流音的话虽然只是因为救人心切才如此说的,但无心插柳,在旁听者耳中,却化作了缠绵悱恻的深情低语。

    她心知那并非情愫暗生的流露,然而,这番话却如春风拂过静潭,在她心湖轻轻漾开层层细腻的涟漪,难以平复。

    她紧抿着唇,那抹苦涩之色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她缓缓垂下眼帘,任由那份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悄然蔓延,化作一抹淡淡的落寞,轻轻笼罩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