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烟的熄灭，曹亮依旧是坐在地上发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了窗户映照在他的脸上，曹亮才发觉已经一夜未眠了。
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了，只是一想起李玄峰，曹亮的眼眶就微微通红。
他十分的愧疚，若是当时自己的实力能够在强一点，事情是不是就可以有所转机。他应该能和林琴南逃出山洞，也不用李玄峰再次进洞来救他们。可正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导致自己拖了后腿，既没有帮助李玄峰照顾好其他小队成员，又只能留他独自一人在山洞中拖着敌人。整场遭遇，曹亮感觉自己没有为李玄峰分摊到一点压力，反而是自己的弱小还给李玄峰增加了压力。
曹亮来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情绪。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还是不愿面对，自言自语道：“这辈子有心魔，识海凝不成了，没法帮这两个小子更多。过去已经发生了，那就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我去劝一劝那个顾时。他的天赋一定得进入组织，只有这样他和张书夜才能相互照顾，又有并肩作战的资格，而不是像我这样，只能拖后腿。已经因为我的无能，组织失去了一位强大的领导者，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发掘培养两个新兴力量，为组织添份力量。”
离选拔时间还有一个月，基本上的理论知识，这些刚适应士兵身份的学生们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训练就是以身体素质为主。
徐汇看到顾时的到来，十分开心。明明昨天还是那么死气沉沉，今天的脸上却有着不一样的朝气，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此时的张书夜，还在努力尝试着曹亮所教的凝气静心，并未发觉顾时的到来。直到徐汇用手肘碰了碰张书夜。张书夜看了一眼徐汇，疑惑的询问什么事。徐汇望向顾时走来的方向，示意张书夜往那边看去。
张书夜看到顾时，连忙招手，“小时，这里。”看着顾时现在精神状态良好，他也为他高兴。
张书夜问道：“怎么样？缓过来了？什么事我就不问了，你想和我说的时候记得找我，我还是愿意听的。”
顾时点点头，有些感动。这一个月，几乎都是张书夜在照顾自己，从来没有过厌烦和嫌弃。有时候朋友真不用多，一个知心的足矣。
张书夜接着问道：“昨天李老是不是去找你了？”
顾时一把揽着张书夜的脖子，开始分享昨日的喜悦，“老张，跟你说，昨天李老收我为徒了，我现在是李老的关门弟子。”
张书夜一脸都不可思议，“真的假的，收你为徒了？不错啊，真狗运啊你。”
张书夜轻轻的捶了一拳顾时，那是一种羡慕和对兄弟好运的祝福。
曹亮见到顾时也是一惊，因为他察觉到顾时的精神状态十分良好。不禁感慨，李老不愧是那位传奇的影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仅仅是一个晚上就让顾时精神恢复如初。
突然，曹亮察觉到了不对，他发现顾时的脑中有一处精神波动。
“那是，识海?”
曹亮有些震惊，只是短短的一个晚上，就凝聚出了识海吗？按理来说，识海的凝聚应该是只有到了选拔的最后一关才会现场传授的，参与选拔的学员是否凝聚成功，就是最后能否进入组织的标准。
曹亮把顾时叫了过来，带到一旁偷偷询问：“昨天李老已经帮助你凝聚识海了吗？按照李老的性格不可能啊？他不是那种会徇私舞弊的人。”
顾时笑着跟曹亮说道：“识海的存在和李老没有关系。”
“昨日我精神涣散濒临崩溃，到了医务室，是那里的王医生让我坐在病床上，静心凝神。随着我静下心来，慢慢的便感受到了脑中有一股清凉的聚集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组成并旋转，填补着大脑的每一个部分。直到李老的到来，我才了解到这个让人神清气爽地旋涡就是识海。”
“曹教官，你能察觉到我已经拥有了识海？那证明了你也是组织里的人，对吧？并不是一位普通的教官。”
曹亮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自嘲：“那是以前的事，现在的我只是南方军队中秘密部队的一名教官，负责的就是组织选拔前的人员培训，尽量能够为组织挖掘出有潜力的学员。”
顾时好奇地问道：“曹教官，普通人真的很难凝聚识海吗？”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静心专注，感受到精神波动的。大部分的人，对于精神感知都是被动的，就比如遇到刺激的事，你脑中会有兴奋，恐惧，不同的情绪波动。而那些少部分的人，能够主动感知，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遇到突发事件也能够保持镇定。”
“识海的凝聚不仅需要天生能够对精神的感知，还要有绝对的专注力，能够去控制住感知到的精神，当然这个专注力是可以后期培养的，两者相辅相成。”
“天生对精神拥有感知，光是这一点就可以排除掉大部分的人了。还有就是还有关于身体素质的方面，它需要你的身体机能能够适应和接受识海的存在。这也就是为什么有少部分人能够先天感知，却无法凝聚识海。由于身体的排异而无法拥有识海，这类人真的很可惜。他们就像是了解到了，见识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但是却一辈子无法触及。可望而不可及，让人实在是感到无能和失望。”
顾时连忙的问道：“那老张呢？他的天赋如何？能否尝试凝聚出识海？”
曹亮拍了拍故事的肩说道：“放轻松，张树叶的天赋不差的。一开始我甚至还看走眼了，认为张书夜的天赋比你还高，但直到现在，我才发觉，可能是因为我的天赋不够高，所以也没法看清你的天赋吧。虽然我不知道李老昨天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能明白你这个识海，应该是没有通过任何人的帮助下自己尝试凝聚而成的吧。”
顾时的心中十分好奇，按理来说曹教官的实力比王师兄差远了，可是为什么王师兄都没有听说过自己凝聚而成的识海，而曹教官却知道这种特殊现象的存在。
曹亮拿出了一根烟，点了火，抽了起来。他缓缓说道：“别瞎琢磨了，曾经啊，我有一个好兄弟，他跟你一样是这种一等一的天赋，只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罢了。”
顾时感到疑惑，“这么一个有天赋的人李老或是王师兄竟然不知道吗？”
曹亮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刚通过前面的选拔，只剩下最后一项凝聚识海。只要能够在引导下凝聚出识海，就可以通过选拔进入到组织。”
曹亮吸的口烟继续说道：“印象很深，那天我是第一组的，先进行了引导。第一轮的人群中，我是第一个凝聚出识海的。但尽管我是第一个，却也足足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和他在训练营中是针锋相对的对手，他看上去瘦瘦高高，怎么看都像是文弱书生，而不是一个战士。可在训练中，我惊奇的发现，无论是身体素质的训练，体能训练，他从不会落后于我。甚至在和我的对抗训练中，也能轻易和我打个平手，这便让我对他产生了好奇。当第二轮他开始准备接受引导的时候，竟花费了不到五分钟就凝聚出了识海。可当时的我察觉到了别人没有注意到的一点，其实在他的引导人还未到达他身旁帮助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尝试凝聚识海，只是刚好等引导人到了，他就顺势减缓进度，故意拖了五分钟才凝聚完成。”
顾时十分好奇问道：“那他的天赋如此之高，现在是不是组织中一个中流砥柱的强者。”
曹亮伤感道：“如果没有当年那次任务，或许他现在就是我们人类的未来吧。”
顾时疑惑道：“如果？”
“是啊，他已经牺牲了，他为了救我，为了保护我们整个小队，独自一人面对强敌，最后牺牲了。”
听到这，顾时也不由得感到惋惜。
曹亮摸了摸眼角的泪水，道：“没事，事情都过去了，只是我还愧疚罢了，如果我的天赋能再高一点，如果当时的我能再强一点，或许能有和他并肩作战的资格，他也就不用牺牲。”
曹亮收敛了情绪，毕竟还在训练场上，被别人看到丢面。他拍了拍顾时的脑袋说道：“好了，你这个小兔崽子。既然已经拥有了识海，还告诉你有关组织的事情，那就说明你已经是钦定的组织人员了，选拔只不过是一个过程罢了。接下来我的重心就放在张书夜身上了，但你小子也别偷懒，觉得后面会轻松。前一个月你浑浑噩噩的，可欠了我不少的训练，这些都是要还的。”说着曹亮的面容变得阴险了起来，有一种要把顾时吃掉的感觉。
顾时尴尬一笑，挠了挠头说道：“这不家里确实出了点问题嘛，之前的训练能不能一笔勾销。放心，接下来老张如何训练我也会如何训练。这次识海的凝聚，我已经走在老张前头了，接下来的我更不能原地踏步。这家伙年龄比我大一岁，从小就压我一头，这一次我让他连我的尾气都吃不到。”
曹亮此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修炼路上，你俩即是朋友，也可以是对手，相互促进。不过你们两个还隐藏的够深，大部分学生老师对你们的观感，都是你们隐藏自己的一件外衣，只有真正的了解你们，才明白你俩并不是蛮横骄纵的公子哥。这点来说你们比我强，我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是藏不住事，有了什么进步就巴不得跟别人炫耀。这也导致我被人研究的明明白白，对内的训练的时候，除了那些实力比我弱很多的学员，其他与我实力相同的学员，几乎都了解我的弱点，为此我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相对于其他的教官，我是唯一一个在组织待过的，你们的运气很好，能遇上我。同样的，我也觉得我的运气很好，一下就能遇上你们两个这么有天赋的孩子。每多培养出一个人才，我就觉得自己能弥补上那份愧疚，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们两个，成为今后的组织中的中流砥柱。”
曹亮掐灭了烟，“和你说的够多了，有啥问题或者不懂的，来找我就是了，赶紧去训练吧。不懂的可以先问张书夜，他做什么，你跟着做就行。但是你欠我的越野跑和俯卧撑，记得要还。”
顾时来到张书夜旁边，看见在王孜的帮助下，张书夜正在进行着记忆力训练。一开始他还没看出来，只是看到张书夜不断地记忆着王孜手中拿出的纸板，里面有图形数字。就这样不断地重复记忆这些一瞬间所能看到的数字图形。
顾时好奇地问道：“老张你这是干啥呢？”
“这是曹教官让我一直做的训练，应该是用来提高专注度的，怎么样？教官让你来按照我的训练方法一起训练是吗？”
顾时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欠下的越野跑和俯卧撑有多少？多不多。”
张树叶幸灾乐祸的笑道：“不多，我们每天都要跑5公里，外加50个俯卧撑，你自己算算自己几天没有训练了。”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顾时已经不敢想了，和张书夜说道：“老张，别浪费时间了，快教我如何训练。那些越野跑和俯卧撑，我不知道就当不用补。”
王孜和张树叶对视了一眼，嘿嘿的笑道：“得给我俩好处，不然我俩天天在教官面前提。”
“你们！”顾时气笑道：“行，吃饭时两个鸡腿，你们一人一个，我就不吃荤的行了吧。”
张书夜王孜拍手庆祝，计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