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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仇恨〕,无权为我授勋

    “头…头儿……玩大了。”阴暗笼罩了大弟的面庞,满面油汗也不再反光。

    “你怕什么?”帮主没有回头,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四个小弟已经饮恨西北,但见这小姑娘许久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摸了摸鼻息,脑海中霎时亮起一阵灼热晃眼的日晕。

    “完了…没气了……会死的!”

    主教特意叮嘱他们,拿刀割再放血,弄到虚脱且奄奄一息之后再带回去,让她自己再用酷刑。但现在玩过头了,没法交差了!

    “会死吗?”大弟头都不敢扭一下,就怕一转头,下一个开瓢的就是自己。

    “算了,大不了和她硬刚!除了能使唤那条疯狗,她一无是处!”帮主搓搓手给自己壮胆子。

    两人完全在跨服聊天,帮主在说怎么交差,而大弟在想办法搏命。

    血泊中的二弟被捅破了喉咙,扭曲的声带只能发出狰狞的呓语,挣扎着捂着喉咙,身体往上一勾,一倒,就咽气了。

    别西卜只是甩了甩骑枪上的血,眼神平淡地像在看蚂蚁搬家,徐徐脱下自己沾满血和泥的外套。

    “硬上!对,对,我有这个……”大弟颤抖的双唇抖出一阵勉强的笑声来,拔出了腰间的折叠蝴蝶刀,耍了一周,滑溜溜的手跟黄油似的,险些摔了。

    “还好大主教给了咱这玩意儿……哈哈,划个小口你就没命了!”

    说罢,大弟便快步上前,却如拳击手一般来回横跳,嘴里始终哼哼的哈气。

    正当他一鼓作气挥刀而出时,外套飞来,蒙住了他脸。

    “给我的兄弟偿命啊!”大弟胡乱向前挥刀,耍着花拳绣腿,却没成想膝盖被狠狠戳了一枪,应声折断,疼痛似一支穿云箭直冲他的脑海。

    一阵风划过身侧,男孩飞身上前,压低身姿躲过刀口,一击轰腿痛击在他双腿之间。

    “嗷!”他嚎叫着,一把抓下外套,往后一摔,捂着裆部,却又被暗算一脚,一头撞在那柄卡在墙上的斧头上,刚到顶峰的痛感又像遭了包围似的扭头跳崖,再次传遍了整个身体。

    “妈妈的,你在闹腾什么!”帮主正要行不可之事,忽被外套糊了一脸,攒起满脸横肉扭头一看,圆睁的怒目顷刻缩成了一颗甲壳虫,如遭电击天谴。

    骑枪捅入了大弟的后颈,把头压在斧柄上。

    大弟本能再挣扎一下,奈何这枪尖又拔了出来,利落地捅入后脑勺,将头颅炸成飞灰,只剩静静燃烧黑色烈焰的无头尸。帮主万万没想到,才五分钟,自己的五个小弟就全部血染夕阳了。

    男孩轻轻拔出,握紧滚烫的枪身,抬头看了帮主一眼,当他的面捅爆了大弟的头。

    “你是……使徒?”帮主嘴唇颤抖着,不断咽着口水,热汗直冒,擦擦眼又拍拍脸,还以为这是场梦。

    这智障小孩以前不是天天挨打不还手的吗?把他打得鼻血直流还当马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他能看见男孩眼中那尖刺林立的血丝,还有脸颊的每一次抽动。

    毫无疑问,他现在已经成为〔使徒〕了。

    现在,谁才是孩子?

    “你……你杀我兄弟?”帮主喃喃道,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后,怒火在一瞬间爆燃,似一头杀红了眼的狼王发起决斗,“我要你偿命……给我这帮兄弟们陪葬!”

    那满腔的怒火使他想起,自己还有绝杀,猛地拽起妹妹来,从裤裆里掏出一瓶黑色药水,顿顿往下灌。

    接着,黑色的粘稠液体自头顶包裹了他的全身,如刚从石油池里爬出来。

    “哈,我差点,我们也是微笑教的!”他拔出小刀,抵着她那渐渐冰冷的脖颈,浑身都像有蚂蚁爬,但已经无惧无畏,“我也有我的〔罪坟〕!”

    男孩根本听不见他在狗叫什么,只注视着妹妹。

    她红润的嘴唇染上了紫色的斑斓,垂着头,一声不出,如一具断了骨的布娃娃,连站着都如此勉强。

    “看吧,它已经初具雏形了!为了我满腔的愤恨!”一块块鳞片状盔甲渐渐成形,从石油中浮出。

    男孩挪动起了步伐,却拖出了刽子手抛无头尸的气场,上前的每一步都充斥着成吨柴油爆燃的怒火。

    而夕阳已经识趣地逃离了这片血腥,藏进了地平线尽头的山峦之中。哪怕它不逃,此处的黑夜也会将它驱逐。

    “你杀了我从小玩到大的五个同乡伙伴,我要你——”

    话音未落,男孩两个箭步上前。只听一阵“呼哧”的风声,连疼痛都没传来,身后就传来了传遍身体的冲击。

    帮主被一枪击头,扇到了桌子上,装甲没坏,但颧骨被砸了个粉碎。

    他松开了女孩,但匕首还是划开了她的颈,飘出来的血溅在了男孩的脸上,胜似火上浇油。

    她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些许,仿佛仍能感受到哥哥的怒火。

    “这可是主教的权能!”帮主怒火中烧,双手拉出一根滴下黑水的长棍,举过头顶,眼看就要铸成一柄长剑,却被一脚踢中了下体,嗷嗷张口。

    “我要把你们这些……”男孩踩在小弟的尸体上,手执骑枪,一举捅向他的喉咙,虽没贯穿,也换回痛楚的嘶鸣。

    “欺凌我……”鲜血从口中飙出,帮主扭曲挣扎的双臂登时绷直,抽搐。

    “凌辱我……”一提,猛刺,装甲分毫未坏,但帮主的眼球已然炸裂。

    “弥撒!”帮主一剑刺入男孩的腹部,奋力搅动着,把他的内脏绞烂。鲜血顺着彼此的武器流下。

    “害约书娅,躲在永夜中,悲鸣,哀嚎的一切!”“噔!”每一次停顿都是一次猛击。枪尖终于击穿了面罩,从鼻梁洞穿了帮主的狗头,口中满溢的血已淹没了半数黄牙。

    男孩拔出骑枪,蹬地上桌,再次捅入他抽搐着,就像藏着一只小豪猪似的的胸口。

    “掐断你们的脖子,”尖端轰开了逐渐消失的胸甲,精准错过了肋骨,抵在了心脏上。

    “再摁在地狱的业火里焚烧!”火钳以肋骨为支点,撬动了半个胸脯,三根肋骨被生生折断,秽血似瀑布,染红了半张桌面。

    “掰开你们的头盖骨,打到你我的骨头碎成渣滓!”

    炽热的枪尖最后一次拔出,瞄向他的胸口,高高举起,不为断罪,只为复仇。

    “打到我死为止!!!”

    “嘭!”骑枪轰入罪人胸口的刹那,爆发出了石油的洪流。桌面都从中开裂,不负重压一分为二,飘起血与木屑与烟尘。

    黑暗如喷泉自脚底涌起,吞噬天地。别西卜再次堕入那片黑暗之地,只是这次,在他前方的……

    “纯粹的仇恨,不为身外之物之仇恨。”洁白圆环之下,是一位疫医,鸟嘴面具,黑色礼帽,巨大的黑翼层层扩展,最终连入这片永夜的天际。

    头顶不是黑夜,而是祂的羽翼。

    “吾应召而来,降下福祉,赐你骑士封号——”祂的声音,神圣,庄重,深沉,如同教堂顶上铜钟的低吟。

    “闭嘴。”别西卜一枪击地,但脚底的黑暗却传不来一丝震颤。再刺,再捅,捅到这里毁灭为止!

    接连的凿击,留不下一丝裂痕。虽然不会痛,但手臂已经发麻了,肚子的抽搐感也让他直不起腰。

    “汝妹已死。”羽翼挥动,掀起光的尘埃与影的泡沫,照应着彼此,见证彼此的存在,“听从吾之旨意,方能于终焉重逢——”

    “就像你骗我的母亲那样?”他拄着骑枪,喘着气,呼出的白雾逐渐变黑,眼白中裂出了黑色的裂痕,如有荆棘生长。

    祂不语。〔仇恨〕大罪嗅到了他身上的到仇恨,尚且稚嫩,但是棵好苗子。

    “我要是信你半句鬼话,”别西卜双手紧握骑枪柄,高高举起,“那就是对母亲的大不敬!”

    她已经付出了代价!

    急停,转向,枪尖重击向下,击地的刹那溅出一缕火花,深渊之中竟被撕出几缕白色的细丝,但很快就愈合。这样不是办法。

    “仇恨铸成的一切,皆为吾之权能,自然无法刺穿吾之羽翼。”祂微微挥动翅膀,拉低帽檐,面具的镜面反射出吃人的白光。祂只需要等待。

    “凡是浸润无以偿还的仇恨之中,并愿揭竿而起,罔顾一切者,皆为吾之子嗣。而稚嫩的孩童,也总会抗争亲眷,追求自以为是的独立。”

    “你的子嗣?”别西卜的身上飘起了黑烟,低下了头,后滑半步,枪尖在地上拖行着,差点跌倒。

    瞳孔正中,亮起了一个白亮的圆环,他双手执柄,膝盖顶住枪身,抬腿提起,横执齐肩。

    “你说是,那就是?”

    “这片大地万万生灵渴求吾之一瞥,分享汝何必一意孤行——”

    话音未落,弥撒调整气息,后仰,手掌升温,炽热如火烤。

    “你已经夺走了我的母亲,”

    枪尖燃起黑火,骑枪被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环绕,“嘶嘶”着,不断吸收着气流与烟尘。

    别西卜面庞冰冷,眼神死寂而安详,手臂青筋暴起又变成黑色,竭尽全力,带着对祂的无尽愤恨,呼啸着投出,气浪如将埃菲尔铁塔连根拔起,冲破云海,席卷雪原,投向阿尔卑斯山脉的最高峰。

    刹那间,本就按捺不住的黑焰爆燃,如一百公斤的黑火药同时引爆,绽开仇恨的冲击波,切向扩散。

    狂风,将带去他的声音。

    “休想,再夺走,我的妹妹!”

    骑枪飞跃,黑火燎原,如一道黑色流星,点燃石油的大海,飞跃千里,捅入疫医的胸口。

    “乒!”玻璃碎裂声,清脆到有些刺耳。

    圣光涌出,绽开白霞,周遭的一切开始缩放。

    “吾会归来。”羽翼溶解在圣光之中,

    万道光刃,撕裂身躯,割裂天地。

    “指引魔王降临于斯,让汝付出代价。”疫医渐渐浮起,同漆黑的背景一起四分五裂。

    一声惊雷,熄灭视线,为世界灭灯,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见。

    领域湮灭,如坠冰窟,先是干冷的风划过身躯,之后是无尽的下坠,没有质感,只有失重。虚假是唯一的真实。

    终于,脚下传来一阵沉闷的低响,久违的超重感袭来。他双脚落地了,差点没站稳。

    回归现实。其实,时间并没有流逝。他只是捅烂了桌子,从桌子上掉下,仅此而已。刚刚的一切都如梦一般,追忆只会遗忘。

    血肉模糊的尸体就在眼前,血浆射满大半面墙,不可名状的肉块还在往下滑落。

    别西卜大口大口喘着气,一眼都没有多看,失神地拐向一边,还被尸体的手臂绊住,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但他一刻也没停下,连爬带滚,捡起地上的洁白布料,检查妹妹的创口。

    只有一指长,很浅,但她早就没了气息,眼角的泪水都已干涸。

    夕阳淡去,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他跪坐起来,摁压她的胸口,起起伏伏,泪水与汗水一齐滴落。

    别西卜尝试与她人工呼吸,不再忌讳什么,只求她能红着脸起来怪罪自己。两次,她的唇是如此冰冷。

    “回过来吧……”时间肯定来不及了,更何况她先前还犯了哮喘。

    他一生没求过什么,此刻也是。他不是没想过嚎啕大哭,去乞求神明,恸哭,摇尾乞怜,求祂略微出手挽回逝去的挚爱。

    但那注定是一条不归路。母亲至死,也没能再次见到爸爸。

    他一刻不停,一次次按压,呼唤着她的名字,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度,听见他的声音。

    呼吸,摁压,可奇迹偏偏不会出现,这片大地的法则不会为了一个孩子而敞开一扇后门。

    在一条哀嚎遍野的后巷,有一个倒了血霉的家庭,多了一个无可失去的孩子。

    别西卜已然没了力气,手臂也没了知觉,再怎么按也按不下去她小小的胸脯了。

    他没有嚎哭,只是轻轻捏住了她的手,摩挲她的肌肤,看着她的睡颜,感受她的脉搏——什么?

    不止是他在浴血拼杀,她的妹妹也在搏命挣扎。

    她故意憋了会儿气,想吓跑他们。

    被划伤摔倒之后,不敢睁眼,悄悄喘息了会儿才昏了过去。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颤抖的手指抵向她的鼻翼……

    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温柔。

    她在夕阳沉沦黑幕之前,扒着它的背爬回来了,重新睡倒在了他的身边。

    “你没事……就好……”他用脏兮兮的外套盖上她的身体,防止着凉,用手臂垫起她的头,不睡枕头不好。

    下一秒,积攒的剧痛在一瞬间爆发,贯穿了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休克,昏死。

    夕阳重新撒入,照在他们冰冷的身上。黑暗走了,它自然就来了。

    晚风从门外吹入,卷起那张无处不在的小纸片,落在他的鼻子上,发出了稚气的声音:“嘿,能听见吗?我学会说话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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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然,罪孽是无形的,但它难免会在这片大地投下影子,就像日光下,人会在地面上投下人影一样。

    这种影子,就让我们姑且称它们为元素吧。它们与罪孽和色彩息息相关,是罪孽的一种直观表现,也有着左右罪孽力表达的作用。

    〔仇恨〕——烟与灰

    〔虚饰〕——镜与纸

    〔强欲〕——火与光

    〔色欲〕——蜜与乳

    〔嫉妒〕——花与种

    〔暴怒〕——血与岩

    〔暴食〕——草与木

    〔怠惰〕——金与玉

    〔傲慢〕——峰与渊

    〔忧郁〕——冰与雪

    这并不是说罪孽力仅有这些表达形式。它们只是这片大地上相应的业途最常见的表达罢了。

    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给你一些关于罪孽的提示与线索。

    ——《罪与心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