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提议，让蠢蠢欲动的青少年们鸣金收兵，面对面坐了下来。
“让水晶保持一个匀速的状态在被催眠者眼前晃动……被催眠者放空大脑，很快就能进入催眠状态。”
梅雨眠滑动手机——一部苹果15promax，本来是不应该带来学校的。
“就这样？”
“……就这样。”
霍敛问道：“怎么解除状态呢？”
这其实也是他没话找话，梅雨眠看了他一眼：“催眠者打个响指。”
“哈哈，哈哈。和灭霸一样。”
霍敛揉了揉鼻子。
“还解除状态……都说了这个是封建迷信了。”
汪崇安摇了摇头：“先进入催眠状态再说——谁催眠？谁被催？”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王金满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说道：“催我！老霍，你来催！”
汪崇安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将那块水晶递给霍敛：“喏！”
直到现在，霍敛才第一次接触到那块水晶。
“……好凉。”
他有些意外：“你放哪儿了？”
“什么放哪儿？”汪崇安古怪的说道：“放书包里啊？哪里凉了？”
但是……真的很凉。
冰冰的贴合霍敛的掌心，几乎要钻进他的皮肤里去。
叫霍敛浅浅的打了个哆嗦。
在高中生能接触到读物中，吉普赛人一般和神秘诡异一同出现。
难不成这个是真——别闹了，霍敛。
“你发什么呆呢？”
汪崇安有些不耐烦。
跟霍敛、王金满这些“中不出溜”的学生待在一起，本来就让他觉得有些拉低自己的档次。
尤其是跟梅雨眠在一起的宝贵时间，都被这两人破坏了。
“别又睡着了，就跟你今天上午一样。”
“……”
周围有竖起耳朵听的学生，都嘻的一下笑出声来。
“哦……要不换你吧。”霍敛说道：“你不是不相信催眠嘛，我来给你催？”
“……多事，我没意见。”
“老霍？”王金满有些不解。
“没事，换谁都无所谓。”
霍敛拿起吊坠，现场至少有两个人在后悔。
毕竟当众催眠什么的也太中二了，不过这种事放在梅雨眠身上倒是不奇怪，要是有个水晶球放在她面前就更合适了。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学着影视作品里的催眠师们，垂下了手中的吊坠。
“保持匀速，再慢些……”
梅雨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似乎在期待什么。
但是霍敛觉得这样真不成，因为盯着吊坠的不止汪崇安，还有他自己。
他看着看着，觉得困意一点一点的朝他袭来。
两个少年于那枚水晶吊坠两端，对称，摇晃，一同困意上涌。
……
“你们在干什么！我有说了中午午休不要扎堆吧？！”
突然，一个令人生理胆寒的声音骤然在窗边炸响！
霍敛打了个哆嗦，强行撑起眼皮，落荒而逃。
“老班来了！”
围坐的学生们一哄而散，将中间的“好学生”二人组露了出来。
见扎堆的参与者有自己的得意门生，班主任的声音和缓了很多。
“午休时间，别在这儿搞东搞西的。”
“你们不是困吗？！困就趴桌子上睡一会儿！”
“霍敛，你上午怎么回事？好几门任课老师告诉我你上午打瞌睡！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六个月时间就要高考了……”
霍敛耷眉臊眼。
“你手上那是什么？拿过来我看看！”
班主任踩着高跟鞋走进来，伸手抢过霍敛没来得及还给汪崇安的水晶项链。
“哟？项链？！还是水晶的？你不会搞恋爱了吧？要送给谁啊？”
“嘻嘻嘻嘻……”
教室里一片窃笑。
霍敛垂着脑袋：“不是……那是汪崇安的。”
“什么？大点声！”
霍敛觉得自己倒霉极了。
这事情又不是自己撺掇起来的，水晶吊坠也不是自己的，怎么班主任的火气全奔着他来了？
一肚子憋火，霍敛抬起头，却看到汪崇安跟个好学生一样，保持刚才的动作，一本正经的看着面前的书本。
全让你给撇清了？
那哪儿成……
于是他提高嗓门，大声说道：
“那是汪崇安的，他从罗马尼亚一个吉普赛人手里买的——是吧？”
最后一句自然是问汪崇安的。
王金满没好气的说：“嘁，他肯定不搭理——”
“不是的。”
汪崇安说道。
“哈？这就是你的啊？”
“这不是从罗马尼亚买的，而是从大洋市场一个老头子的手里买的。”
汪崇安回答道。
……嗯？
大洋市场是南城很有名的一个旧货市场。
霍敛和王金满面面相觑。
这是逼王汪崇安会说的话？
他恨不得把这个吊坠的来历编到罗马去！
咋可能承认是自己在旧货市场买的？
那岂不是打他之前的脸？
王金满趁热打铁：“……你是说，你刚才在吹牛逼？其实你上礼拜根本没去罗马尼亚？”
“是，我刚才是在吹牛逼，我上周末在家里玩了一整天的手机，刷短视频的时候碰巧看到了罗马尼亚的吉普赛人，就顺口说出来了。”
“……呃啊？不是，你装这个逼干什么？”
“我想让梅雨眠觉得我牛逼，我想让她喜欢我。”
汪崇安的声音不急不慢，却让王金满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闹鬼了！
逼王居然承认自己在装逼！
而且提到了梅雨眠！
绝对闹鬼了！
这教室不能待了！
woo~
教室里，响起了一片低呼，还有人吹口哨的。
梅雨眠就那么静悄悄的坐着，轻轻皱了皱眉。
“你们都在胡说什么！”
班主任蹙着眉：“装逼啊牛逼啊什么的这种话是脏话，不许再说了！”
“卧槽！”
“卧槽也不可以！”
“老霍，你说他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老霍？别睡了！这么精彩的大戏你都能睡着？”
霍敛被王金满的胳膊肘捣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脑子又变的昏昏沉沉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抽取他的精力。
王金满每问汪崇安一句，他就没精神几分。
不行，不对劲，不能这样。
霍敛强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向汪崇安走去。
突然，他停下，向汪崇安身后的梅雨眠问道。
“刚才，你说什么？”
“……嗯？”
“解除方法。”
梅雨眠的眼神变得复杂了。
她微微眯起眼，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响指。”
哦。
霍敛缓慢的走到汪崇安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汪崇安像猛然惊醒一样，霍然瞪大眼睛：“……什么鬼！”
霍敛扭过头来看向梅雨眠。
“……多谢。”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的鼻腔流出，啪嗒一下落在胸前。
霍敛低下头，一团殷红的鲜血在他胸前沁染开。
“……”
鼻血？
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霍敛死鱼眼一翻，一阵天旋地转。
靠北，完蛋了。
又是鼻血又是仰面摔倒。
这下在梅雨眠面前没有面子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