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鸭子出了轨，还是老鼠劈了腿？
等等，这俩动物也不是一个物种啊，怎么着也得有生殖隔离吧？
霍敛茫然的向上看，手上动作不停，一连拍了十来张照片。
那神奇的动物低下头，和霍敛四目对视。
“这……”
霍敛敢保证，这和他之前看过的任何一种动物都长得不一样。
外表长得像野鸭子，扁扁的嘴，鹅蛋一般圆润的身材。
除了屁股后面拖着一条令人不适的秃尾巴之外，它的脚也同普通的鸭子不同，不是并连的脚蹼，而是一双鹰钩一般的鸡爪，牢牢的扣在梧桐树杈上，使其身形牢固的附着在树上，即便寒风呼啸依旧稳若泰山。
“小敛啊，那是……”
金阿姨的话还没说完，那只古怪的动物突然张开嘴，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霍敛手一抖，连忙按了一下录像键。
那声音将周围的几个大姨吓了一跳，愣愣的站在原地。
等那鸟叫完了，扑扇着翅膀乘着风飞走，几人才反应过来。
“金阿姨，那鸟说什么了吗？”
金阿姨一脸疑惑：“鸟能说什么？说你好，再见，欢迎光临？它又不是八哥！”
“什么都没说吗……”
霍敛低下头。
阿姨们这才松了口气，七嘴八舌讨论着。
“哎哟，那是个什么东西！”
“看上去真丑啊！”
“突然叫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
“哎，你们别看它丑，越丑的东西保护等级越高。”
“嘁！那你家男人岂不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你的！”
大姨们的嬉笑中，霍敛一脸沉思的推着自行车回家去。
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吗？
他沉默的回家，疲惫的靠在沙发上，重新掏出手机。
刚才录制的视频还静静的躺在他的相册中。
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吗？
那只鸟……并不是在胡乱的鸣叫，而是在向他传达一个讯息。
一个真假未知的讯息。
他滑动手机，将视频发送到了四人群聊里。
犹豫了几秒钟，他从微信的通讯录里找到了小叔的名字，同样将视频发送了出去。
于是，在南城的各地，在首都，数个拇指疑惑的点开那个视频。
视频中，那只鸟儿迎风抖擞着羽翼。
它站在枝头，在狂风中怒吼！
“我向你带来絜钩的预警！”
张沫直起了身子，来到书架前，迅速的抽出了《山海经》翻阅。
视频中，那呕哑嘲哳的咆哮声几乎要撕裂所有人的耳膜！
“染病的人类会摧毁整个世界的秩序！”
“使世界陷入混乱和战争！”
“他们会结束末法时代，使人类文明走向极度不平等的衰败！”
霍崇眯起眼睛，深深嘬一口香烟，连长长的烟灰掉在胸前也顾不上拍。
“异能者是世界崩塌的祸乱之源。”
“会有一场瘟疫席卷整个蓝星，这场瘟疫就叫做……”
“人类觉醒！”
……
“霍先生？霍先生！”
助理的出声，让霍崇反应过来。
他连忙摘下嘴边几乎要烧到烟屁股的香烟，拍了拍胸口——已经迟了，烟灰烫穿了他的羽绒服面料，细小的火星正顺着烫出来的洞往里头钻。
越烧越深，衣服的损坏已经无可避免。
他脱下羽绒衣，机械性的拍了拍，脑袋里却还重复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听到的声音。
“小苏。”他转头看向助理。
“霍先生？”
“邪狗是什么？”
“什么？”
“外形像一种水鸟，可能长着一条哺乳类动物的尾巴？”
“您是想说絜钩？”
“也许吧。”
“山海经中提到过，在南五百里的?山中，生活着一种禽鸟。它形状像水鸭子，却长着一条老鼠尾巴，很擅长攀登树木，它的名字就叫做絜钩。”
“啊……真有这种动物？”
“你也知道，徐女士的针对《山海经》的研究课题已经进行了三年有余，这三年中她的团队查验了许多可能涉及到《山海经》的动物植物。”
“我以为《山海经》里的动物都是杜撰的呢。”
“上天入地的动物我确实没见过，但《山海经》里同样提到过青羽赤喙人舌能言的鹦鹉，如菟而鸟喙、鸱目蛇尾的犰狳，这些是确实存在的。”
“……”
“还有前些日子渝市发现并捕捉到的冉遗之鱼，也让徐女士的团队确认了，《山海经》里的动物并不全是杜撰，这事儿您也是知道的。”
“好吧，对了，你刚才说那个——絜钩，它有什么用？”
“什么用？”
“就像那个冉遗之鱼，徐闻跟我说吃了后能够不做噩梦，有辟邪的功效。”
“书中记载絜钩可以预言灾祸，因为外形类似禽鸟和老鼠的结合体，所以暂时推测为它能够预言禽流感和鼠疫。”
“……预言灾祸吗？”
霍崇再次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只是这一次他的手竟无端的颤抖起来，导致火苗舔舐了很久烟头才点燃它。
“陈教授在吗？”
“今天下午学盟有会议，所以他现在应该在准备开会的材料。”
“帮我约一下他……哦不对，我得先去见一见徐闻。”
霍崇揉捏了一下眉心。
大侄子啊，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
但……这种麻烦来的越早越好。
来的越早，学盟就越能及时的应对。
他摩挲着手机，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异能者是世界崩塌的祸乱之源……吗？
可政界一直认为，异能者是复兴国家的强大力量。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认知的偏差？
霍崇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霍先生，这次的招生你会去吗？”
“会去。拟邀名单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
“回头发我邮箱。啊对了……向学盟租借48号异常物的申请写好了吗？”
“霍先生，这事儿还是您亲自跟陈教授谈吧，毕竟48号异常物……手续太多了。”
“……行，我知道了。”
霍崇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屋外走去。
祸乱之源？
没有什么一定是祸乱的根源。
只有人心，人心才是最大的祸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