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带着杀意的女声，从身后响起，卫七差点以为是怪物，自己身后靠着的栅栏外可是数十米的高空，什么人能够飞檐走壁？
而且，这女声为什么这么熟悉？
“我最后说一次，放开他！”声音的主人不满卫七的无动于衷，手中木剑精准压迫在他的动脉上，下一秒便可破开他的皮肉。
卫七不敢轻举妄动，轻轻将大师放在地上，双手举起证明自己没有恶意，地上的大师此刻已经进入熟睡。
女人轻盈跃身翻进走廊，将大师重新抱起，手中的木剑倒是丝毫没离开卫七的脖颈。
“是你？”
“是你？”
借着月光和走廊的灯光，两人都认出了对方，卫七望着面前抱着大师的女人，这不就是三楼精神科主任姚千凌吗？
他对姚千凌的印象还处在只会玩蜘蛛纸牌的女宅，没想到刚刚姚千凌竟然能轻轻松松从三楼徒手爬到六楼，她绝对不是普通的一名医生。
“你为什么会和曾师在一起？”
姚千凌虽然认出了卫七，但此刻她心里的不安感才逐渐上升，靠近了才发现，面前的卫七身上一股浓厚的臭味，来自于“蛊”，最主要她先前看卫七的资料，清楚他已经进入医院接触曾师傅整整三年之久，现在才暴露身份，绝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姚千凌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木剑带着一股寒意砍向卫七。
“慢着，我是曾师的关门弟子，你要杀我？”
卫七竟然丝毫不避开，反而眼神坚定的看着姚千凌，他在赌，赌曾师在姚千凌心里地位极高，高到连虚假的信息都会犹豫。
果然，木剑带着破风声猛地停在卫七头顶，他头顶几根呆毛飘飘然掉落下来，卫七心脏嘣咚嘣咚跳动着，紧张的看了眼木剑，没想到此剑威力如此巨大。
“怎么可能？你浑身都是一股恶心的臭味，你是一只“蛊”！”
姚千凌被唬住，但她眼底的怀疑丝毫未减。
““蛊”？这是什么东西？”
卫七拎起衣袖嗅了嗅，只有洗衣粉的清香。
姚千凌怒极反笑：“你连“蛊”都不知道是什么，你还敢冒充曾师的徒弟，今晚你就死在这里吧。”
卫七感到头顶的木剑带着巨大的压力向下袭来，刚到嘴的解释只能吞下，一个翻身，堪堪躲过，只是身后的衣服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们俩动静不小，一些还没睡觉的精神病人扒着窗户，在卫七躲过一剑后还鼓起掌来，好不热闹。
姚千凌见一击不成，伸手从背后掏出一个面具，面具似狮，头上却长出两只牛角，图并不精美，豪壮几笔便成画。
姚千凌一带上面具，整个人气势骤然变化，让卫七感到一阵陌生，同时凌厉的剑刃再度向他刺来，木剑上暗沉的纹路此刻浮现出光亮。
卫七只觉身体一僵，眼睁睁看着木剑刺向自己胸膛，他憋屈的想，难道自己没死在怪物手上，要死在老熟人手上？
千钧一发之际，姚千凌怀中的曾老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似玩笑的开口道：“不行哦，叮叮，叮叮。”
姚千凌的动作再次停下，不真实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曾老？您醒了？”可曾老没有回应，只是眨巴眨巴眼睛。
此刻姚千凌的注意力都在曾老身上，卫七身上的压迫感减少，四肢的支配权再度回到自己手中。
曾老只会喳喳喊着叮叮，卫七见缝插针立马从三年前的雨夜开始解释，当然他不会说自己拒绝过曾老，只说第二日来寻曾老学习消灭怪物招数时，曾老却一直是儿童状态，所以虽说自己是关门弟子，但是对这些什么蛊是一窍不通。
卫七的话里半真半假，这种谎话最让人分辨不清，尤其是他最后还加了一句。
“先前曾老忽然苏醒，告诉我这个号码，并说这是值得信任的人，让我联系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姚千凌听前面都没什么感觉，唯独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嘶哑且略带哽咽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曾老真的这么说吗？”
听着姚千凌带着哭腔的问题，卫七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曾老真的原谅我了。”姚千凌自顾自的说话，卫七抓了抓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相信了自己。
姚千凌抱着曾老转身进入病房内，将曾老仔细安顿好，才一脸严肃的问卫七：“你说，你十年前就能看到鬼疫？”
卫七一脸茫然的说道：“鬼一？”
明月高悬，精神病院被一层神秘的静谧笼罩，院子里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声响，两道身影坐在长椅上，两人面色皆是凝重。
“像我在医院门口杀的那只怪物叫做“蛊”，而这种怪物还有十种？”
卫七有点不能接受，就连最低级的“蛊”他都费不少劲才击倒，更别说另外十种，自己家里那只就连姚千凌听到描述都直呼不可思议，最后只能归类于是“魅”或者“不祥”，这种档次的鬼疫很少出现，一旦出现就会发生大规模伤亡，但是卫七家这只很奇怪，只吓他，不伤他。
“对，医院门口死而复生的鬼疫是因为你没有傩力，所以你无法伤害到鬼疫的本源，只能让他们进入假死状态，但你也别灰心，你没有傩力都能击杀鬼疫，等你被傩神认可之后会能够真正的击杀鬼疫。”姚千凌安慰着卫七，接着说，“你别看鬼疫虽然多，但是我们十二傩却是专门猎杀他们的。”
她自豪的拿起面具，在卫七面前晃了晃：“从加入十二傩之日时，我们便被赋予了守护百姓的使命。每一个傩面具背后，都隐藏着一位傩师的独特力量。我的面具，名为犀角狮面，正好专克“蛊”。”
卫七望着姚千凌手中的面具，那并不精细的画像却十分传神，在姚千凌手中仿佛活了过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那这世界上只有十二个面具？如果是这样岂不是只有你们十二个人能够守护世界？”卫七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虽然他此刻心里疑问太多，只能一个个挑着问。
噗嗤
姚千凌笑出了声，脸上浮现出一个小梨涡，拍了拍卫七肩膀说：“如果只有十二个面具，那这十二个人肯定特别惨，面对这么多鬼疫累都会累死。”
“所以上古的傩神们制作了十二个神面具、若干个实面具和无数个虚面具，我手上这个只是虚面具，获得什么面具主要看潜力，说不定你能获得一个实面具呢，毕竟你可是不用开眼就能看到鬼疫的人。”
卫七又有疑问：“实面具和虚面具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当初我要是获得实面具，就不会”
姚千凌欲言又止，摆摆手从长椅上站起来，“算了，实面具发挥出来的傩术会比虚面具高数倍不止。”
“那获得神面具的呢？”
“神面具？字面意思，只有神才配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