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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李家村

    “喔,喔,喔”

    “喔,喔,喔……”

    几声略微有些,刺耳的鸡鸣声,打破了村子里的宁静与祥和。

    李霖略微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睁开双眼,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

    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掀开了,那床温暖的破被子,捂了捂张开的嘴,打着哈欠,慢慢的起身来。

    他一眼扫过,这个房间,除了这张破木床,就只有一个木柜子。房间里显得有点空荡荡的。算是家徒四壁了吧?

    他转过身来,准备去找鞋子,身下的木床便发出,“叽噶,叽噶”的反抗声。

    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似的。

    那一床破旧的被子,已经被洗的发白,有的地方打起了小补丁,有的地方破了点小洞,还没来得及补上,都能看见里面的东西,那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塞了的是个啥?

    床上面垫着,用来睡觉的,是一些干燥的稻草,虽算不上暖和,但是也凑合了,比睡地上强多了。

    套上那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补丁的旧棉衣,舔了舔,有些干巴发裂的嘴唇,胡乱的穿上草鞋,就站了起来。

    借着窗外那微弱的光芒,踩着有些高低不平,甚至有些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面,步履蹒跚的往门口走去。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打开的瞬间,仿佛一头野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李霖走出房门,顿时一股冷风袭来,不禁缩了缩脖子,又紧了紧破棉衣。暗道:“这鬼天气可真冷,要是能在被窝里,一直躺着该有多好呀!”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星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只能回身把门关好。

    “唉。”

    叹息了一声,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就往旁边的厨房走去。

    他三步并做了两步,急忙推门而入,仿佛有谁在后面追赶他似的。

    “吱呀。”

    “嘭。”

    一声巨响。

    李霖还没迈进门槛,里面就传来一声喝骂声:“瓜娃子的,每次开门都使那么大劲儿,是不是吃太饱咯?我看这破门,迟早得被你嚯祸坏。你就不能轻点儿开吗?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记不住,这门是和你有仇吗?”

    李老爹一顿啰嗦,和臭骂。李霖挨训的多了,自然也就宠辱不惊了,他都习惯了。

    抬头看了过去,借着那微弱闪烁的火光,看到自家老爹,正蹲在土灶后面,在那烧火呢。

    他一手拿着一杆旱烟枪,一手拿着一根木柴棒。旁边还放了一根拐杖。在那横眉竖眼的瞪着自己,仿佛随时都要冲上来,揍他一顿。

    李霖不禁开口道“爹,下次我一定轻点儿开,我这不是刚起来嘛,还有点迷迷糊糊呢,嘿嘿,您就别骂我了”。

    好一副憨憨的模样。

    李老爹哼了一声,催促道:“锅里有热水,赶紧舀来,去洗把脸去,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

    “喔。”

    李霖答应了一声,拿起一旁的木盆,就往土灶上一放,一边舀起锅里的热水。

    一边对李老爹问道:“爹,我娘呢?去哪了?”

    李老爹慢慢的回道:“你娘趁早就起床了,到地里面刨点吃食给你们”。

    “喔。”

    李霖应答了一声,就端起木盆,在屋子的角落边,洗起脸来。

    李老爹又说道:“你洗了脸,就去看看桐儿,看起来没有,叫她赶紧起来吧,别再睡了,一会都吃早饭了,你两兄妹也真是,都多大的人了,也要学会帮家里面,多分担一点儿活啊”。

    李霖洗了把脸,马上应道:“我这就去,马上就去。”

    李霖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再过几日就是他十二岁的生辰了,他妹妹叫做李桐,今年刚刚满十岁。

    长的一副圆嘟嘟的脸蛋儿,但身子骨挺瘦的。扎着两根冲天小辫子,招人喜欢的紧。

    老爹全名李连忠,从小父母双亡,是被饿死的。

    据老爹给我们讲,他还年轻的时候,才十六岁就被征去当战兵,整整当了十年的兵。

    因为人老实且憨厚,又没有背景和关系,十年时间,也只能当得个伍长。上过好多次战场,也杀过好多些敌人,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后来有一次战争,他腿被两根箭羽射伤了,当时就流了很多血,受伤后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还带伤参与了战斗。

    直到打退了敌军后,才回营治疗,只是后来腿伤恶化,居然走不了路了,只能依靠拐杖行走。

    无奈之下,只能让他退伍,他也就满眼不甘的,回到了李家村。

    李家村人口不算很多,只有六十多户人家。不到三百人口。

    十六岁以上的青壮年,基本上都被征去当兵了。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都是女多男少。男尊女卑。有的家境殷实的,都能娶好几个女人,有权有势的人,三妻四妾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很多人都还在为,解决温饱而发愁,能娶媳妇儿的,那是少之又少了。

    毕竟自己都养不活了,要是娶了媳妇,生了娃,那生活岂不是更艰难?

    所以那时候,家里条件好的,十七八岁便已婚配,而家里揭不开锅的,三四十岁了,还是老光棍的也不少?

    李连忠退伍回来,已经二十有七了,家里的茅草屋,早已倒塌,不见了踪迹。

    他拿着十几两银子的抚恤金。就用来盖了几间木房子,李家村的媒人,看老爹为人淳朴又修了木房,就给他说了个媒。

    是隔壁刘家村的,叫刘二梅。芳龄二十二岁,长的普普通通的,她也不嫌弃李连忠是个瘸子。

    后来听娘说,爹是一个英雄,去当兵杀敌的都是大英雄。

    不能说他受伤了,咱就嫌弃他。为此老爹总感觉对不住我娘。觉得让我娘跟着他吃苦了。

    抛开思绪,李霖来到了,李桐房门前站定。

    “咚,咚咚。”

    敲了几下门,李霖就喊道:“桐桐你起来了吗?天都已经亮了,还在睡懒觉呢?”

    只听里面一阵淅淅索索声。

    然后有人回应道:“起来了,起来了,哥你别催我了。”

    李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吱呀。”

    门开了。只见一个圆嘟嘟的脸蛋儿,出现在李霖眼前,两个冲天小辫子,有点滑稽又显得俏皮。

    李霖无奈的说道:“每次都得我来叫你起床,你就不能自觉点?不会早点起来吗?”

    李桐委屈巴巴的道:“哥,人家困嘛!这么冷的天,哪里舍得离开,那暖乎乎的被窝嘛?”

    李霖无奈的道:“唉,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们家穷,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去做,要给爹娘减轻负担。”

    “喔。”

    李桐回应了一声,就往厨房那边走去,李霖看着妹妹背影,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打满了补丁。

    李霖不禁鼻子微微一酸。

    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让爹娘和妹妹过上好日子,吃的饱,穿得暖。

    李霖把拳头握的紧紧的。

    一种强烈的信念,在李霖的心里慢慢发芽。

    也在这一天,李霖仿佛找到了,去奋斗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