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琏内心不知怎么地就莫名欢喜起来,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就在这时,周邦彦又道:“陛下,其实,武柏还有一首非常精妙的歌,也非常切合今日的气氛。”
宋徽宗本来兴致就很高,闻言更是大喜:“来来来,唱与我听!”
周邦彦立刻叫过一名女歌者,轻轻弹起伴奏。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女声婉转,虽不及李师师那般空灵,却依旧将这首歌给近乎完美地演绎了出来。
宋徽宗越听眼睛越亮,直到最后,他才忍不住鼓起掌来:“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是东坡居士的词吧?难得武柏能作出这么一首完美契合这首词的曲子,真是妙哉,妙哉!”
一旁的朱琏还沉浸在歌曲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可惜这样的人物,自己恐怕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而宋徽宗显然心情大好:“此子当赏!拟旨,赏黄金五百两!”
周邦彦立刻跪拜:“微臣替好友谢陛下圣恩!”
宋徽宗又想起一事:“对了,三天后的诗会也邀请他参加吧。”
三皇子赵楷立刻起身道:“儿臣遵命。”
他一向喜爱诗词,这个诗会便是他定期组织,来与京城的才子做交流的。
一旁的皇太子赵桓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赵楷文采斐然,一向得父皇欢心。
虽然自己是皇太子,但君心无常,万一……
一想到此,他也当即站了起来:“父皇,儿臣也想去此次的诗会见识一下,不知父皇可否准允。”
宋徽宗笑道:“当然,看来太子也动了想与青年才俊比试的心思!”
赵桓谦虚地笑了:“只是去见识一下而已!”
而一旁的赵楷倒是略略地皱了皱眉,这位皇长兄对自己一向是戒备加敌视的心态,这次又想要做什么?
两名长相有些相像的兄弟,此时心中各怀有不同的心思。
历朝历代,皇位的诱惑总会使皇子们反目。而这一代,宋徽宗最宠爱的两个儿子,就是皇太子赵桓跟皇三子赵楷。
赵楷的母亲王贵妃与郑皇后是一同出身的姐妹,两人都非常得皇上恩宠,而郑皇后唯一的儿子早夭,所以赵楷事实上相当于两人共同的儿子。
而赵桓的母亲王皇后一向不得宋徽宗宠爱,且早早过世,所以他其实在后宫并没有什么倚仗。
宋徽宗对赵楷也格外宠爱,在他一岁的时候就封他做郡王,又在他七岁的时候进封嘉王,这可是其他皇子都没有的待遇。
而如今宋徽宗更让他领了武宁、保平军节度使的职位,虽然是虚衔,但换句话讲,这也是给他造势……
赵桓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有根刺一般。
他必须要保住自己的皇位!
其他人自然不会考虑他们两人之间的心思,寿宴也在一片其乐融融中走向了结束。
而武柏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在皇城里传播开来。
第二天上午,他正在家中练习引雷术,却听到门口传来喧哗之声,随即而来的则是阵阵马蹄声,显然是门口来了许多人。
他心头一紧,难道自己杀秦桧的事情暴露了?
但这已经过了许久了,总不能现在才想起来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有人在喊着:“武柏武公子在家吗?”
武柏一听,顿时放下了心,看来不像是抓自己的。
他整了整衣服,先将扈三娘给的匕首藏在腰间,然后起身去开门。
当门开的那一瞬间,武柏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只见门口站着一排禁军,禁军的前方则站着三名太监模样的人。
当先的那名太监约莫三十多岁,看上去倒是个极其精明的人物。
但最令武柏在意的,则是他身上那浓郁的龙气!
这道龙气虽然比秦桧稍弱,但也蔚为可观!
那太监看了武柏一眼,面无表情地走进了院内,然后转身道:“武柏接旨!”
武柏一愣,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那名太监开口道:“圣上口谕,武柏所作之曲深得朕意,赏金五百两。”
身后已经有人将装有五百两黄金的箱子抬了过来,一打开金光灿灿。
武柏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这老昏君出手倒是很大方。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那名太监,只能高喊一句:“谢陛下恩典!”
然后他起身,不动声色地朝那名太监手里塞了一张银票:“感谢公公不辞辛苦前来宣旨,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那名太监瞥了一眼,发现是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才有了些笑容:“咱家梁师成。”
武柏顿时如同吃屎了一般。
这梁师成可是大名鼎鼎的六贼之一,跟蔡京并称的大奸臣。
虽然如今的他只是徽宗的内侍,但他离着扶摇直上已经不远了!
刚才这张银票算是喂了狗了!
但武柏如今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他一顿,于是也只能装作很客气地跟他寒暄了两句,梁师成这才告辞离去。
武柏顿时郁闷不已。
而就在他生闷气的时候,门外又来了几个人。
当先一人约莫十五六岁,一看就是一个富家公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像打手一样的人。
武柏没好气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打手冷哼一声:“你竟敢这样对我家公子说话?”
那富家公子立刻抬手制止了手下,然后对武柏笑道:“请问是武柏武公子吗?”
武柏点点头:“正是,你们找我何事?”
那公子笑道:“我乃皇三子赵楷,想请武公子参加后日举办的诗会。”
武柏一怔,面前这人竟然是皇子赵楷!
对于这个赵楷,他很有印象,这人可是历史上唯一一个状元皇子!
历史上,他在两年后的科举中化名参加考试,并一举夺魁!
由此可见,这个人是真有些东西的!
只可惜,金兵来得太早,他也最终死在了被俘北上的路上。
而他竟然也亲自来请,这说明这次诗会的阵仗很是不小。
一想到此,他无奈地笑了:“我可以选择不去吗?”
赵楷也笑了:“父皇点名让你去的,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