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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何为国家

    在回臧底河城的路上,种师道一脸惆怅。

    听闻宋徽宗的想法之后,他不禁对大宋的未来产生了一丝忧虑。

    顾千帆也冷着脸,一言不发。

    其实他早就知道官家有这个联金抗辽的打算,但没想到他们已经要进入实质阶段了。

    在他心中,其实也是不希望去动辽国的。

    并不是因为他与种师道的想法一致,而是他在皇城司时就已经了解了如今大宋边军的实际情况。

    除了种师道的西北军以外,大宋边军如今的腐化程度堪称惊人。

    靠着他们这群人去打辽国?

    恐怕结局会很惨。

    他也在内心里叹了口气。

    一旁的武柏看着明显有些颓唐的种师道,心里也不禁有些感慨。

    良将未遇名主,可悲又可叹。

    人们都说北宋无名将,南宋无名相,实际上这句话不准确。

    更准确的是,两宋之交无明君!

    正因为宋徽宗、宋钦宗、完颜构这父子三人组的存在,种师道、种师中、宗泽、李纲、韩世忠、岳飞这些人都一路坎坷,抱憾终生。

    反而蔡京、童贯、秦桧之流大行其道,这三人组责无旁贷!

    一行人回到了臧底河城,在未接到命令之前,他们只能屯兵在这里,守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阵地。

    但西夏却并没有急着将臧底河城打回来,这些天甚至连出兵都没有过。

    这也更让顾千帆等人气愤,西夏明明没有多少实力与宋军抗衡,但官家和那个大太监就硬生生地错失了扩大战果的时机!

    种师道自从那天见完童贯之后便有些颓唐,整日躲在府里也不出来。

    而武柏本来想要离开的,但姚平仲这个武痴却总是没事缠着他切磋,这让他只得在这里多住了些时日。

    他们混熟了之后,武柏才知道,这货竟然才十八……

    怎么看上去比我这个快三十的还老?

    不过跟他一阵操练之后也有好处,武柏的拳脚和兵器也越发纯熟起来,这让他成为了一个近战远战都非常厉害的人物。

    在这里厮混了半个月,朝廷那边的圣旨终于下来了。

    宣种师道进京,接受封赏。

    种师道听到这道圣旨之后,木然地跪在地上许久。

    他本就有些花白的头发此刻仿佛更白了一些,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良久,他才喊了一句:“臣,遵旨!”

    从太监手里接过圣旨之后,他走进了房间内,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不多时,他又走了出来,看着顾千帆等人:“以后,西北军就靠你们了。”

    顾千帆也明白他的意思,皱着眉点了点头。

    名义上宋徽宗是宣他进京封赏,实际上是要收了他的兵权。

    一个与君主战略不一致的将军,还不如一个吉祥物!

    而对于已经六十六岁的种师道来说,这一回京,很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到这里了!

    种师道似乎也早知道自己的命运,他很快就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准备第二天就启程回京。

    当天晚上,顾千帆和姚平仲等人准备为种师道办一个践行宴,却被种师道拒绝了。

    而武柏找到了他:“种帅,我跟你一起回京。”

    在外奔波了大半年,他要回京城去为李师师赎身了。

    种师道盯着他看了看,终于叹道:“看来你真没有投身军营的打算,可惜了!”

    武柏笑了笑:“人各有志,还望种帅不要勉强。”

    种师道忍不住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种师道跟武柏便与宣旨的队伍一起踏上了返京之路。

    种师道没有叫任何的护卫跟随,只有一个跟随他多年的家将种七以及武柏相随。

    一代西北名将,就此告别了他经营数十年的西北,在京城里迎接他的究竟是什么呢?

    一路上,武柏没少找种师道聊天,两人倒是聊得很投机。

    种师道一些人生经验让武柏获益匪浅,而武柏的谈吐见识也让种师道颇为惊异。

    就在离京城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时,种师道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武小兄,你回到京城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倒是真把武柏问住了。

    除了为李师师赎身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而种师道见他为难,又开口道:“为什么不考虑去求个功名?如果你有这想法,我在京中也算是有些熟人……”

    武柏笑了笑:“种帅,我志不在此。”

    种师道有些惋惜地摇摇头:“武小兄,你如此大才,如果不去报效朝廷,实在是可惜了啊!”

    武柏笑着摇摇头:“我是一个宋人,我自然是想做一些对国家有益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我要报效朝廷。”

    种师道一愣,对于他这种接受君君臣臣思想的人来说,武柏这番话着实有些超出他的世界观了。

    他忍不住道:“报效朝廷,不就是为了国家吗?”

    武柏道:“朝廷是朝廷,国家是国家。国家不止是上位者的国家,更是天下人的国家。”

    种师道仔细地琢磨着这句话,虽然他也整日听什么“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但武柏的这句话却与孟子的话不太一样。

    武柏又道:“我帮助你们打下臧底河城,不是因为我要报效朝廷,而是为了减少军士们的死伤。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天下人,也都是国家的一部分。”

    种师道似乎明白了什么。

    武柏笑了笑:“国家,在我看来,就是耳边的风,脚下的土地,亲人朋友,甚至跟我说同样语言的人。我想为他们做些什么,而不是为了取悦上位者,或者是执行一些明知道不合理的命令。就像如今的朝堂,乌烟瘴气,从上至下都烂透了,我绝不会去跟他们为伍。”

    种师道脸色一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些话你知我知,别让有心人听到。”

    武柏点点头,不再说话。

    种师道则是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总感觉他跟他之前遇到的年轻人都不一样。

    此后二人便没有什么交流,就这么静静地听着马蹄和车轮的声音,一点点地向京城靠拢。

    直到这一天的傍晚,前方出现了汴京城的影子。

    京城,我终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