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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混元诀

    那位首领当然听不懂王漓在说什么,但他一见王漓的手势和神情,多少也猜到了些,简直不敢相信,待再三确认后,他兴奋得张开双臂,冲到篝火堆前,一阵叽哩呱啦,七八个土著也是高兴得大叫大笑,这样一条巨鳄,那位“大神”自己就要了一截尾巴,其他的全送给他们了,做梦都没这样的好事啊!

    于是乎,呼啦一下围上来五个男性土著,轮番向王漓敬酒,王漓今天也高兴,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便醉眼迷离,但他的神魂依然清晰,不断记忆那些土著们的言语发音,再通过他们的神态和肢体动作,推测这些言辞的含义,他必须尽快掌握此地的语言。

    就这样又闹腾了大概一两个时辰,众人围着篝火沉沉睡去。此时,王漓运功驱散了酒劲,他那惺忪的双眸瞬时回复清醒,因为他要试探一下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

    在和六阶妖兽巨鳄的这湖心一战中,王漓几次都险些耗尽灵力,每一回,都是依靠血魂诀,调动周身气血接济,而就在大功告成之际,他的“血窍”突然进入了“狂暴”状态,他都能感到自己双目通红,甚至因为嗜血而有些神智不清。若不是在最后一刻,他想到了雷小梅当时隐约提到的法门,通过吞服炼化鳄血来自救,其后果不堪设想!

    所谓的“血溶于水”,而要克服血魂诀的这一缺陷,为今之计,除非他甘愿堕入魔道,沦为嗜血狂徒,否则只有兼修功法一途了。王漓心头默默地念诵、参悟那一篇昔日从未修习,只是跟其他筑基期五行功法一样囫囵吞枣强记于心的功法入门篇。待到有所解悟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身披的云影法袍吸收自身灵力,这云影法袍本就嗜灵,兼之今日遭受巨鳄的连番打击,损耗亦不小,王漓这么做简直是投其所好,这领法袍无风自动,周身上下,雷光隐隐,开始贪婪地吸取王漓的灵能以修复和补充自身。而王漓则暗自盘算丹田灵能的余量,待到所剩灵能降到不足两成之时,果然,他顿觉丹田一紧!那个“血窍”自动疯狂运转起来,渐渐地,一股狂暴的嗜血之意直入双目……

    来了,就趁现在!

    仙云宗土系功法,《一炁混元诀》入门篇:上古圣人有言,坤地者,以厚德载物,然则,其德虽厚,乃可容纳天日乎?曰可!内为离,离为日,外为坤,坤为地,天日隐没于地中,是谓之明夷也。明夷者,内文明,外柔顺,而利艰贞。纵使天地间如夤夜之黑,而君子亦不夺其煌煌之志……是以,此诀所执者何?惟“信天”而已矣!四字记之曰,苍天在上。先贤有言: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又曰:天道无亲,恒与善人。尽矣!

    是故,一炁混元,何解?敬天爱人,自反而缩,率性而为可矣,何乐而不为?

    动念息心,王漓缓缓睁开双目,他眼底的血色次第消退,回复到先前那忧郁的澄澈。

    他筑基之后,选择修习仙云宗的水系功法,《七海覆雨心法》,并凭借此功法顺利突破了结丹,但水火土三灵根的他,以水系为主灵根,与血魂诀相结合,没想到却陷于功法失调之尴尬境地。只不过,若同时修习两种功法,待到结婴时又将会怎样?

    罢了!眼下真的也顾不得了,你就当是艺多不压身吧。

    王漓自嘲着摇了摇头,今后他万一再度嗜血暴走,至少他也晓得该怎样运功自救了。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他也跟着倒头睡去。

    次日,当这北地的朝阳升起,湖水如镜子般将晨曦的阳光折射到王漓的脸上,他一瞬间醒来。经历了昨夜的折腾,跟巨鳄搏斗的外伤已无碍,内伤虽未愈,却也不妨事了。丹田的“血窍”依然如心脏一般跳动,他尝试着运转窍穴,那种若隐若现的嗜血渴望仍在,但已经不再是不可控。王漓心下稍定,他在这简易的营地四处闲逛,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他们将巨鳄的躯体抬上一架临时搭建起来的平板大车,这大车由四匹健壮的大角麋鹿拖着,十六只鹿蹄开始带着节奏进发。王漓留神倾听那首领的种种事务安排,连蒙带猜,居然也听出了一个大概,首领好像是专门派了一名手下,骑乘麋鹿,先一步赶回家通报此事,他则不紧不慢地陪着王漓缓缓而行。当王漓尝试着问他,他们的家在哪儿时,那位首领得意地扬鞭一指……

    果然,他们就住在湖的北边,那一座台地之上。

    在两天后的一个黄昏,他们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那座台地的山脚下。也只有当贴近了山脚,仰观这座台地时,方可体会其宏伟,台地壁立高耸,足有十五丈,已经远超过王漓记忆中那座御东城的城墙高度,真乃天造地设之物!那么,如此高耸的台地,这些土著们又如何上下呢?

    他们使用吊篮。

    简单说,就是贴着台地那近乎垂直的外壁,建造木结构的吊架,然后配以打磨得无比光洁的玉石滑轮,做成类似于凡俗水井的轱辘那般,利用人力或者大角麋鹿的兽力,牵引吊篮上上下下,用以运载人和物。

    至于那首领为何要先派人回去送信,也是这个原因,那巨鳄过于庞大,根本无法直接吊装上台地,只好先在地面分割处理完毕,那样就需要人手。此时,吊篮的挂架所在之处,地面上早已聚集了十余人,正等着一睹这条十丈巨鳄的模样。

    那首领兴奋地赶上前去,跟前方为首的那一位身长九尺余,精赤着上身,露出遍体花绣的土著男子不知说了些什么,那男子跟着这首领来到了王漓的面前。

    “扣依玆咔?蕉荡假耐!”

    男子只瞅了王漓一眼,就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叽里呱啦跟那首领讲,还很不礼貌地冲王漓指指点点。那位首领大窘,面红耳赤地跟男子争论,男子一个不耐烦,随手一推,便将那首领推得连连后退,眼瞅着就得一屁股摔地上时,那首领却感觉后背让一只稳定的手掌,轻轻地扶住了。

    他赶忙回头,王漓正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