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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嗜血的乌鸦

    他虽然身上痛楚略减,但现在仍不能抗拒一只饿狼,何况饿狼成群结队,他侥幸不死于鬼斧神之手,又怎能死于饿狼口下。

    于是,他等不到伤势痊愈,勉强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顺着山坡向下走去,他想觅一个可避狼群的地方,只要能静静地渡过今夜,自己运功疗伤,至少可以恢复成功力。

    寒月,在苍松间缓缓升起,照着地上一个摇晃不定的影子,他像一个孱弱久病的老人,寂寞而孤独地带着微微喘息,艰难地向前走去,这时若然有人看见,谁又相信,他就是晚院武林的追魂手冷如冰呢?古人说:“日暮穷途”,这正是冷如冰目前的写照。

    转过一个山嘴,他发现前面是一条小溪,溪水映月,闪出片片的鳞光,风送花香,沁心醒脑,他突然精神一振,抬眼看去,那溪边直立着一株老梅,只有一技横斜,盛开着梅花,其余全是松枝,但却倔强地指向夜空。

    那梅树下,有一块盘石,高约两丈,冷如冰四下看了一阵,觉得只有那石上也许能避开饿狼的袭击,心说:“就在这儿吧,虽然称着夜寒,那也说不得了。”

    当下,便向那盘石走去,可是,到了那盘石,立又心中叫苦。

    因为那盘石高逾两丈,以他目前的情形,如何攀岩得上?但,这时,身后凄厉的饿狼叫声,越来越近了,好似饿狠已循着人的气息,向他追来。

    这时,冷如冰已没有再选择的余地了,不是上石,只有让饿狼吃掉。

    为了求生,冷如冰咬紧牙关,忍着身上痛楚,攀着老梅树,向那石上爬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被他爬上去了。

    到了上面,只见那盘石十分平坦,而且特别光滑,似是经常有人到这盘石上来过。

    冷如冰此时,也无暇去多想,低头一看,已有四五只巨大的饿狼,在距离盘石两丈以外的地方,眨动着一对黄光闪闪的狼眼,向盘石上瞪着,可是,并不向盘石上扑来,只不时发出声声嚎叫,十分凄厉刺耳。

    冷如冰看着那几只饿狼冷笑了一下,心说:“你们这些畜牲瞎了眼,要是换在平时,只要一个指头,便能将你们杀死。唉!时衰鬼弄人,现在我冷如冰连几只野狼也敢来欺负了?”

    他也懒得去与狼生气,见他们不敢走近,也不去理会,忙又盘膝坐下,对着那东升明月,开始用起功来。

    约有一个时辰,冷如冰真力下行涌泉,上达十二重楼,龙虎之交,浑身白气冉冉升起,功行一周,身上痛楚已减去八九。

    就在此时,耳中忽听衣袂飘空之声,心中一惊,连忙睁眼看去。

    他才一睁眼,身边石上已有人咦了一声,问道:“你是谁?”

    冷如冰掉头一看,自己身边已站着一个一身白色罗衣的中年妇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一对如寒星般的醉子,正疑惑地望着自己。

    冷如冰心中一征,心说:“这女人轻功好快,怎的才听衣袂破空之声便已到了身侧?”

    冷如冰此时伤势已治好大半,但尚未痊愈,因不知这女人是何来路,强恃真力运聚双掌,暗作戒备。

    那妇人微微一笑道:“你是受了伤么?别运劲啊!也不要动,这样对你有害。”说得十分友善,毫无敌意。

    冷如冰又是一怔,心说:“好厉害!自己内腑受伤,暗中运劲,两样居然未逃过她的眼睛,看来,这女人必是—个非常之人。”

    那女人又是微微一笑,道:“你是谁?”

    冷如冰沉吟了一下,道:“在下冷如冰。”

    “冷……如……冰”那女人摇摇头道:“我好像没听过你这名字,你师父是谁啊?”

    当下朗声应道:“在下恩师,是人称地煞神的董无公!”

    “董无公?”白衣女人又“嗯”了一声,道:“这名字我倒听过。”

    冷如冰心中大为诧异,听这女人口气,她在武林中的辈份不小,成就也一定惊人,不然,恩师名列武林十大高手,她听到他老人家的名字,怎会仅轻描淡写地这么说了一句?他疑惑地看了身边白衣女人一眼,觉得她年纪不过三十上下,论年龄,比自己恩师还得小一半以上,不应该是上两辈的高人,但怎生口气这般托大?白衣女人似已看出冷如冰的心意,抿嘴一笑,道:“你伤在何人手里?”

    “鬼斧神!”

    这一次,白衣女人倒是微微一惊,“咦”了一声,问道:“你居然在鬼斧神手下逃得性命?这么说,你的武功成就也够惊人的了?”

    提起适才之事,冷如冰顿又心生惭愧,苦笑了一下,道:“那只,是在下侥幸而已,为什么未遭毒手,连在下也不知道!”

    “啊!”

    一声轻“啊”之后,那女人又道:“鬼斧神与你师父有仇,我是知道的。所以你在他手下受伤后,他绝不会放过你,除非你有能耐逃脱!照你这样说来,其中必是另有原因了,但动手时,你能在他手下受伤不死,可见你武功必有惊人之处。据我所知,地煞神不可能教出你这种能耐的徒弟呀?”

    冷如冰脸上微微一红,这女人说的是实话,并非轻视自己恩师,但南残吩咐过,又不能说出他曾传过自己武学之事。

    当下,仅微微一笑。

    忽然心中一动,暗忖:“鬼斧神与恩师有仇,她怎会知道?听她口气,好像她与鬼斧神很为熟悉。”

    一想到这里,不由又暗生戒备之心,只是伤势并未痊愈,真力不能全部凝聚,至于这女人对自己下手,能不能抗拒,还大成问题。

    那女人咧嘴一笑,道:“别紧张!我不会害你的,要是想害你,再加上一个你也不行!何况你还伤势未好。”

    冷如冰几次心中想的事,竟未逃过女人的观察,苦笑了一下,道:“前辈可否将姓名赐告?”

    “你问我么?”

    白衣女人一对寒星般的眸子一转道:“现在你还是别知道好,知道了你一定更紧张,反正我不会害你就是,放心吧!”

    略一沉吟之后,女人望望天上的星月,又道:“只是什么地方你不去疗伤,偏生这时跑到这儿来,倒叫我有些难处了。”

    冷如冰一怔,道:“前辈在这儿有事?”

    “嗯!”

    “那在下离开就是!”

    “离开?”白衣女人略显犹豫,不知她在思考什么?就在此时,对面山坡上,响起一声怪笑,跟着红光一闪,升起一盏红灯,飘忽在林木之间。

    冷如冰一怔,顾不得跟白衣女人说话,向那红灯看去,心说:“难道是那怪物来了?”

    心念未完,蓦觉白衣女人手轻轻向他肩上一搭,自己像小鸡一样,被他轻轻提起,他连想抗拒也来不及,已似落叶一般,飘落石下。

    白衣女人将他轻轻放在梅树之下,低声说道:“别大声啊!来的人你一个也惹不起,他们若知道这儿有人,任谁也活不了,连我也不便救你!”

    未等冷如冰说话,白衣女人又似一片飘浮的白云般,也未见她作势,人又冉飞而起,依然回到石上。

    那老梅树约有合抱粗细,又靠盘石而生,冷如冰正傍坐在树石之间,既可隐蔽身形,又能看清对岸情景。

    这时,对岸那怪笑之声,随着那盏红灯,划空而落,停在一棵树下,红灯即不再晃动,似已悬在树上,固有红灯照射之故,隐隐见一团飘忽的红影,在那树下时隐时现,果然是魔峰的红灯使者,血影人来了。

    冷如冰心中惊疑不定心想:“原来白衣女人与血影人相约来此,只不知她们是友是敌?”

    就在红灯落地,冷如冰才一转念瞬间,盘石上忽然闪出一道耀眼白光。

    冷如冰惊得蓦又回头,向盘石上看去,只见那女人已盘膝坐在盘石之上,盘石临溪那面,却悬出一盏白灯。

    “白灯?”冷如冰心中—颤,心说:“哎呀!原来这女人就是魔峰的白灯使者!适才好险,若然她向我出手,哪能逃脱!”

    只听对岸红灯灯血影人怪笑声又划破夜空,笑声落后,说道:“玉绢远来,不知主人有何令谕?”

    冷如冰一听血影人称白衣女人是“玉绢”,心中思索着,但当今武林中,却没听过有一个武功卓绝的女人,名叫“玉绢”的。

    只听盘石上的白衣女人道:“鬼斧使者为何不见按时前来?”

    对岸的血影人道:“大约马上就到了。”

    话声才落,只听小溪下游,一声震空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