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厨房，姜凌发现那些灰衣小厮都在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
想想也就明白了，未来将近三年的时间里，姜凌所有的收入都要赔给那个白面生，几乎可以说是在为他打工了。
区区一百仙币在白面生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可是这件事对姜凌是一种打击，更是一种羞辱。
他无所谓地漠视了这些人，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不过是一群没有上进心的小喽啰而已，何须在意？
继续传菜的工作，这一次姜凌就小心得多了，不管是跟前面还是后面的人都会刻意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而且上菜的时候更加谨慎，生怕再惹祸端。
可是当他偷眼观瞧敖玄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孙云已经坐在他的身旁。
这都不算什么，更可气的是敖玄还将她的手握在掌中，用手指细细摩挲着。孙云则是经常主动为其倒酒夹菜，态度十分亲昵。
姜凌默然地向回走，心里冷冰冰的。
无所谓了，没有人可以干涉别人的脚步，孙云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吧，毕竟敖家的势力滔天，不管敖玄在家族中是何地位，只要他顶着一个敖姓，就没有人敢挑他的毛病。
就连那个白面生被他呵斥也不敢反驳，区区一个舞女又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孙云也不是姜凌的什么人，攀附在敖玄身边或许对她也是一件好事，总好过以后落入白面生一类的歹人之手。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天的工作，品鲜大会接近尾声，二两大师向宾客们讲话道别，宴席渐渐散去。
这时，也正是那些灰衣小厮最兴奋的时刻，因为宴席散去，就该他们上场打扫了，而那桌上剩下的仙家菜肴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奖赏。
姜凌跟随他们一起缓缓走进宴会厅，所有宾客已经尽数离场，这些人的眼睛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向那些桌案瞄去。
“大家听我说，按着以往的惯例，不可乱动。每个人负责一桌，大家都有自己的编号，和这些餐桌都是一一对应的，不许抢别人的，自己得到什么就是什么，知道吗？”一位显然资历很老的灰衣人当面对大家说。
“刘大哥，我们都知道规矩的，快点开始吧！”有人已经着急了。
“好了，大家入场吧。记得一定要对号入座，哪个要是破坏了规矩，以后就再也别想来了。尤其是那些第一次来的，把这句话记在心里。开始吧！”
近五百人如同蝗虫一般扑向各自的餐桌，就好像这都是为他们所准备的一样。有些人负责的餐桌上还剩下不少菜肴，杯中也有剩酒，当场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而有的人面前杯盘狼藉，所剩食物不多，就只能苦着脸捡到一些残羹渣滓。
姜凌负责的这一桌剩下了不少食物，而且仍然散发着异香，可是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将所有剩菜汇到同一个汤碗中，顺手放在旁边那桌上。
旁边那人运气不好，桌上没剩什么，姜凌突然送给他一大碗，立刻让他倍感惊奇：“兄弟，你不吃吗？”
“没有心情，气都气饱了，哪有胃口啊，这里还有半杯玉露酒，也送给你好了。”
姜凌现在对着玉露酒可是深恶痛绝，自己身上的债务就是因它而起的，看见都烦就更别说品尝了。
然后他端着一摞杯盘碗筷回到后厨，亲手将其洗净擦干后才离开。他也是第一个完成了工作的人，就连那些橙衣弟子都感到惊奇，心说莫不是这小子运气那么差，餐桌上一点东西都没剩下吗？可即便是那样，舔舔上面的味道也是可以的，毕竟已经有人在那样做了！
姜凌来到后山，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片刻后，张小海也完成工作走过来。
“张哥没吃点？”
“嗨，以前参加过这种宴会，都吃腻了，只有一道蒸鹿肉让我心中挂念。在这等一会儿吧，红盛说了会给咱们带来，就一定会做到的。”
二人一起坐在石头上，谁都没有说话。
“你不想问问关于常在的事情吗？”
“离我太遥远的事情，问了也没用，我现在更关心如何尽快搞到功德和仙币，这件事更实际一点。”姜凌冷漠地回答。
“嗯，也对。你和孙云合伙的那个小生意，能挣钱吗？”
“应该会。”
“听哥一句劝，如果生意火了，就赶紧把店盘出去，或许还能高价出手。我可以帮你联系那边的二姐，她会有兴趣的。”张小海突然说道。
“张哥似乎早就知道了一些事情啊！”
“有所察觉，但是没想到会在今天。我特意请假也是想遇到事情可以帮你挡一挡，结果人家没给我面子，白费。”
“不对吧，我感觉正是因为你出面了，所以事情才会以一百仙币解决。否则的话，他可能没有这么轻易放过我。”姜凌似有所指地说。
张小海目视远处的云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过了一会儿，红盛果然拎着一只大食盒过来。
“张小海，答应给你们的鹿肉，你去旁边吃吧，我和姜凌说两句话。”红盛说。
“好香，多谢红盛师姐！”张小海顿时嬉皮笑脸起来。
“老不羞，谁是你姐？”红盛看似有些微怒，转而对姜凌说，“等你见到喵喵，告诉她我在上面一切都好，叫她不要冒险。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帮我除了那个叫张宝坤的人。我的身份毕竟不便离开天界，你帮我做这件事，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后会还的。”
“她是来救你的？”姜凌没有立刻答应。
“不知道，但是即便她来救我，我也不可能离开。三界不能再起战乱了，至少最近几十年不可以，我答应过那个人会在这里住够五十年，还差二十五年，我必须坚持到底。”红盛回答。
“红盛师姐多大年纪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女孩子的年纪是能够随便问的吗？”红盛的脸色一红。
“那喵喵多大年纪了，该不会跟你一样吧？”姜凌突然嬉笑道。
“你为何不自己去问她？哎，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企图了！”红盛面色一变。
“那小腰条，那细皮嫩肉，如果我让她做我老婆大概她也能答应，只要我说可以帮她救你出来。”姜凌捏着下巴说。
“呵呵，喵喵可没有那么好骗，见不到我的信物，她不会相信的。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绝对不是那种人。这个给你，她见到了自然会相信你的话。不过如果你真的要了她也不是坏事，至少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凡间，被人发现了也不会被送回去。”红盛从腰间扯下一块红色的玉牌。
这玉牌的正面是一只狰狞的兽头刻纹，背面只有一个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