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带齐熏回到玉膳司，这里的弟子已经接到了通知，见到他之后全都抱拳行礼，口中称呼一声“姜师叔”。
这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当初他和张小海来这里做传菜小厮的时候，还要看这些橙衣弟子的脸色，现在倒成了他们给自己鞠躬行礼。
玉膳司的职位分工很细，打水洗菜烧火的都有，但是只有那些身穿红衣的弟子才能够亲自制作食物，也就是高级的弟子门徒。
他们正在闲逛的时候，就看到前面走来一名身材肥胖的青年，姜凌一看竟然认识此人，不正是上次见过的掌水师兄吗？
他故意挡在那人面前，胖子见到他之后也是一愣，随即赶紧抱拳问好：“姜师叔，您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事，就是见到你这位老熟人之后想起了曾经的事情。小张你是掌水弟子，平时都是跟在汤姨身边的吧，今天也没有宴会，你怎么下山来了？”
“回师叔的话，我已经不是掌水弟子了。之前山上的水源那里出了些事情，汤姨迁怒我们于是就免了我的职位。您看我也穿着橙色衣服就知道了，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而已。”胖子有些惋惜地说。
想来也是，汤姨那里的工作十分清闲，只要看守水源就行，又不需要做什么粗活，所以这张师兄才会如此肥胖吧？
“带我去看看汤姨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姜凌吩咐道。
“是，弟子遵命。”
胖子在前面带路，姜凌跟他随意聊了几句，发现此人并不善言辞，往往都是姜凌问一句他就简单回答一句，从没有多余的话，可不像其他人那般懂得阿谀奉承。
“张富贵这个名字还真适合你呢，我看你身宽体胖的样子必定是有福之人。”姜凌开了句玩笑。
“没啥福气，跑腿而已。”张富贵傻笑着。
一路走到山顶上，还是那处小院和小楼，张富贵将他们领到这里便告辞离去。
姜凌让齐熏等在门口，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汤姨正坐在小院中品茶，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到姜凌后神情未变，赶紧起身对他笑了笑说：“姜师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汤师姐，咱们也算是有些交情，当时我在你这里还得到了些好东西呢，这次有机会调职到咱们玉膳司，当然要登门拜会啊！”姜凌装出一副虚伪的笑脸说。
“来得正好，我这里有刚刚采摘的新茶，味道还不错，你也来尝尝吧。”汤姨重新坐下，指了指自己的对面。
“那我就喝一杯吧，您这里职责重要，我可不敢多打扰师姐。”
姜凌坐下后再没有多说一句，只是和汤姨四目相对。他感觉对方也在认真地审视自己，似乎是想从自己身上看出什么来。
那一晚齐宇偷偷溜进汤姨的小楼，第二天就来坑自己，估计任何人只要不傻都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吧？
一杯茶喝完，姜凌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不过还是起身告辞。
经过汤姨身边的时候，就听到她小声地说：“齐宇的事情跟我无关。”
“汤师姐何必说这事，日久见人心，咱们来日方长吧？”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了院子向不远处的瀑布走去。
距离瀑布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姜凌已经能够感觉到一股气息锁定了自己。这气息无比熟悉，就像是自己的亲族兄弟一般，来到瀑布边上就看到那里弥漫出水汽渐渐凝结成一只半透明的龙头，一双龙眼正盯着自己。
齐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看到那颗硕大龙头直勾勾地盯着这边，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姜凌一把揽住她的细腰紧紧抱在怀中，脸上毫无惧色地说：“水夔蛟，你可真是使得好手段啊！借我的身体将妖丹送回妖界，我不管你到底要回去做什么，今天只想知道一件事，现在留在这瀑布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还是我！看来那个家伙也留了些东西给你，你不算白白帮了我的忙。天界人也没有为难你就证明他们已经默许了你拥有妖力这件事，你现在还来兴师问罪，呵呵，是否太无耻了些！”水龙语气嘲讽道。
“哼，你倒是挺狡猾的，居然能够推测出这么多事！算了不装了，我就想知道，既然你已经把妖丹送走，现在你到底算是什么？行尸走肉还是一缕残魂。说实话我对妖界的生灵并不太了解，之前遇到的一个还被人抓走了，弄得我都没有机会仔细研究，不如你给我解惑吧？”姜凌问道。
“你身上只有我一成的妖力，自然还领悟不到这种神通。妖丹是我，这副身体也是我，你可以说这是分身法术，也可以说这是我们妖界生灵的另一种特质。”水龙回答。
“分身我就能理解了，原来如此，你们并不会像兽界人一样，失去了兽丹就死掉。这可真是个好本事啊！”姜凌羡慕地说。
他所掌握的分身相跟水夔蛟的这种法术还有不同，他的分身和本尊还有不小的区别，但是看来水夔蛟的本体和妖丹分身实力差不多，可能这两种分身方式的区别就在于，姜凌的分身可以跟自己共享一个思想和全部记忆，但是水夔蛟就不知道他的妖丹做过什么？
“姜凌，你到底为什么来见我，难道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妖力吗？”水龙呲着牙问。
“谁稀罕你这点破玩意儿似的，我现在有了更多的神通，控水能力不过是最微末的而已。我来见你，只是单纯地为了解惑，顺便跟你说声谢谢，因为你的妖力也确实帮过我。现在我成了玉膳司的人，以后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好好相处，谁也别惹谁就行了。”姜凌随意地摆了摆手说。
“说我的妖力微末？姜凌，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水龙立刻激动起来，巨大的龙头一晃甩出来漫天雨滴。
姜凌心中暗笑，这么明显的激将法他都分辨不出来吗？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有什么稀罕的？我现在身为珍宝阁阁主鲁彦平的师弟，身份地位都不同了，可没有闲工夫去打听你的秘密，回见了您！”姜凌搂着齐熏的细腰转身就走。
那龙头已经抖动得无以复加，突然沉声问道：“你可知道断水流吗？”
“不知道，你别跟我说，我也不想听！”
姜凌脚下未停，就这样光棍地走了，只留下水夔蛟的巨大龙头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水夔蛟暗想，姜凌当真不稀罕自己的断水流神通吗？那汤婆子纠缠两百多年才教给她，可是姜凌居然一点都不在乎？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此法的妙处啊！
水夔蛟如此想到，慢慢地退回到瀑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