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弦走出行政大楼。
旁边的南总戴上墨镜，纳闷道：“老大，听他们的意思是，这几块地都没法批？”
“应该是有其他规划，再找找看。”
方弦拿出手机，查看老祖宗提供的地方，那本该是种植药材的优质土壤。
可就算是荒地，人家不卖有什么办法。
他猜测应该是当地有另外的城建规划。
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寻找其它地方，哪怕是现成的工业园都行。
两人一连跑了五天。
却始终没结果。
有两家老旧工业园，甚至都到了谈合同的地步，结果对方接到一个电话，突然反悔不卖了。
有钱买不到地？
可能吗？
方弦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施压。
这段时间，网上关于【千方药业】的热度，早已平息。
明面上的保命牌，彻底失效了。
所以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算了，明年去国外建基地。”
方弦拍了拍座椅，示意南总开车回公司。
他拥有独家技术，根本不愁买不到地。
而且，要想打造百年产业，就该跨越多个国家，形成不被约束的狡兔三窟。
如果能在每个州，都建立生产基地和药材种植基地，那就不怕任何国家的制裁，相反，他可以制裁别人，直接不给供货。
不过，现在想这些，有点早了。
他公司账上没多少钱，也就十几个亿，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最多只能建个规模较小的生产基地。
两人回到公司。
刚进门就听到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南总歪着头听了一会儿，汇报道：“是网络部的。”
方弦面无表情，乘坐电梯时，他就听到了。
来到网络部办公区，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重新回到工位上。
网络部主管起身走来，面色凝重道：“方总，库存出问题了。”
不等方弦回答，南总就惊道：“现在有十五家代工厂，库存还不够？?”
“去办公室说。”方弦忽然打断，领着两人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主管关紧房门，汇报道：“这段时间，代工厂的产量，都是提前一天运进仓库。”
“但凡他们停工一天，仓库的货就得被卖空。”
说到这时，主管又神色激动起来：“现在这些代工厂，已经有八家停工！”
方弦皱起眉头：“什么原因？”
“各种原因都有。”主管跑出办公室，很快就拿来一张整理好的A4纸，念道：“7号代工厂，说是消防不过关？”
“8号代工厂，是无菌等级不达标。”
“……”
“15号代工厂，说是排污超标，最严重，全厂停工，我们送过去的半成品，全被扣了！”
方弦接过A4纸，笑了笑：“我来想办法，你先去忙，至于出货，先从其他仓库调货。”
待网络主管离开，旁边的南总急得瞪大眼睛：“完了，这一看就是靠山出手了！”
“我敢说，不出一个星期，其他代工厂也会停工。”
“甚至，咱们的产品都要不合格！”
“早就知道水深，却没想到这么猛，这可咋搞？”
南总脸都白了。
没有人比他更珍惜这份事业。
他的第一份正当职业，说出去还倍有面子，不少人都求他拿货。就连陈睿那个直播公司，还给他开三万一次的出镜费。
千方药业的高管，多少人梦寐以求，多少医药专家投简历而石沉大海。
可现在马上就要化为乌有，实在是不甘心呐。
“要是知道幕后是谁，我非过去刀了他！”
方弦抬起头：“先别慌，公司所有员工都在看着，高管都慌了，员工不得提桶跑路？”
“你让保安加强戒备，谨防形迹可疑的陌生人，这段时间更不能出现负面。”
南总拍脸冷静下来，转头退出办公室。
方弦抓了抓头发。
终于体会到普通人的艰难。
做的差，消费者就让你死翘翘。
做的好，对手也会摁死你。
从舆论战、价格战、到非法破坏、再到施压。
没有人扛得住这几步。
方弦现在的底牌，就是请老祖宗出手。
但他暂时又不想走这一步。
因为他感觉到，这段时间，老祖宗是在观察考核他。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还是想挺一挺。
正思索间。
桌上座机发出刺耳的响声。
方弦回过神来，拿起电话。
“喂？哪位？”
“是方弦吗？”
“是，你哪位？”
“我是林初雪的父亲，林家标！”
电话那头声音焦急，“半小时前，林初雪被抓了，她让你赶紧出国躲一躲！……嘟嘟。”
？？？
方弦骇然站起，吃惊不已。
股东林初雪，最近都在跑药品出口的事，国外的渠道就是她在负责。
连股东投资人都要被抓。
那自己这个法人，还有活路？
方弦毕竟是福利院出身，面对如此强硬的权威，不自觉就害怕起来。
拿出手机就要给老祖宗打电话。
最后一丝理智又让他冷静下来。
不用怕！
不用慌！
老祖宗肯定能保自己一命。
再说凭自己现在的炼气实力，必要时候能跑得掉。
所以，还是要留下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问题解决，毕竟这是一份心血。
……
汉建中药集团总部。
董事长国字脸，手指叩响桌面：
“快两个月了，男科保健品类，都要退出市场吗？”
五十几位高管围桌而坐，一时不敢吭声。
这段时间以来，集团的补肾壮阳产品，一盒都没卖出去。
前几个月还是几千万的业绩，这个月突然变成个位数，实在惨不忍睹！
关系部的高管举手道：“董事长，我们牵头成立了反制联盟，正在对千方药业所在地施压。”
董事长不苟言笑：“什么结果？”
“这……结果就是，当地对千方药业，不提供任何支持，甚至有了阻碍。”
董事长面无表情，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这样的施压，你们认为，是他先死，还是我们先死？”
会议室气氛一静。
宣传部的高管开口道：“董事长，这件事，西药集团损失最大，他们是主力，我们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董事长微微颔首，“他们在做什么？”
“刚刚得到的消息，西药集团毫不留手，直接切断了千方药业的加工厂，把投资人也控制起来了。”
哗！
会议室一片躁动。
这是直接放大招啊。
别说是千方药业那种毫无背景的新公司，哪怕是眼下的集团，也未必顶得住。
董事长神色松动，转头看向法务部：
“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把千方药业的账户封掉？”
集团号称是本地的必胜客，不是头一次这样做。
法务部高管立刻点头：“可以。”
“我们还有办法，先把法人抓了。”
董事长目光一亮，摆摆手：“趁他病，要他命，就别等西药集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