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土字区的长廊，来往人流拥挤。
这时李二道带着陈全钻了一条安全通道。
通道里还有不少“同道中人”。
虽说是要绕点路，但好在避免了人挤人的境地。
“老弟你之前有玩过赌石吗”
“没有，还是第一次。”
听着陈全不冷不淡的回应李二道也没在意，反而眉飞色舞的说到：
“那老弟等会赌石的时候，老哥我帮你把把关。“
“你可别以为赌石只是凭运气的事儿，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哩！所谓中医看症讲究望闻问切，而赌石圈则流传着一句三字真言！”
还没说完，李二道的声音戛然而止，卖起了关子。
陈全本就对仙赐石不太了解，听他这么一说不免露出好奇的神色
见此李二道眼珠提溜一转，像是惊堂木拍桌后扫视全场观众好奇神色的说书先生，握手一挥，示意陈全俯身。
随后那一米五的个子，微微躬身，探头，右手呈喇叭状，贴着陈全右耳，故作高深的压低声音说道：
“观观观！”
“观观观？”
“对！就是观观观！”
陈全两眼一白，鄙夷的看着李二道，随后拍开李二道的右手，那串黑色佛珠碰撞声沙沙作响。
浪费我的期待！
人家中医“望闻问切”一听就有一股书香韵味。
你们赌石圈（仅代表，抱拳）就这么没文化？
观观观，我还duang，duang，duang呢。
这李二道拿我寻开心？就这三个字，你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吗？
看到眼前少年那仿佛要给他一刀的眼神，李二道立马接着说：
“‘谭仙院’认可的分辨仙赐石品质的方法有三点1大小。2气3落点。所谓“观观观”说的就是观这三点。”
陈全神色好奇，仙赐石还分品质他倒是没听过，但谭仙院他是知道的，这是官方的研究组织，之前的那本《灵植大全》就是谭仙院发布出版的。
李二道接着说道：“这第一观，是观大小。大小虽然不会直接影响仙赐石里‘灵物’的品质。但可以肯定的是，越大的仙赐石，里面包含是‘灵物’也越多。就像玩游戏，单抽和十连抽，十连抽出好东西的概率会更大！”
“第二观，是观‘气’，所谓‘气’就是仙赐石内部包裹灵物的一团光。”
“我也没法和你细说，因为我没见过‘气’，只有那些到了四境的大佬并且学了眼部神通才能看到。”
“至于气的存在，仿佛是为了遮住里面的灵物，哪怕是到达顶点的‘佬中佬’也无法透过气感知内里的东西，气仿佛阻隔了里面的一切！”
听到这里，陈全大致明白了‘气’就相当于一块遮挡灵物的布，不过他对李二道的话也是半信半疑，毕竟自己没见过这所谓的‘气’。
而且气的本质究竟是一股能量还是什么，他脑子里也没概念。
思索间李二道的话再度传到了陈全耳中。
“之所以说观气，是因为‘气’是有颜色的，分别为白，绿，黄，赤四种。颜色决定产出“灵物”的上限。”
“白色‘气’的仙赐石，只能开出一阶到四阶的灵物。绿色‘气’的则是可以开出阶二到五阶，依此类推。”
“因此，根据‘气’的颜色，把仙赐石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阶。”
“不过说起来，黄品的赐仙石我遇到过开出三阶灵物的也是凤毛麟角。”
“而四阶的，我也只是听说过三年前一位好运的家伙曾开出了一把四阶的灵气飞剑。”
闻言陈全眉头一锁，思绪不停翻转。
网路上铺天盖地的“捷报”，好像早已弱化了陈全对‘概率’的概念。
虽说没有自信到觉得此行必会有所收获，但总归抱着一丝希望。
如今这份希望无限缩小，小到如一缕微风便能吹灭的烛火。
从之前那块仙赐石行情表来看，陈全现在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也只够买一块玄阶仙赐石。
五阶灵物？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可笑，陈全不由在心中自嘲了一番。
随后一股极致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或许这辈子只能当个普通人了吧。”
“其实当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但是但是我不甘心！”
狂躁的情绪骤然间冲上大脑。
“嗡”
在将要失控时，脑海中一道声音响起。
“小全，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恍惚间陈全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平平安安”
刹那间，近乎快要淹没陈全的那股异常情绪，如潮水般褪去。
陈全思绪万千，但是在李二道眼里，陈全只是突然眉头紧皱然后一脸失落，神色细微的挣扎了一会儿后恢复平静。
这中间大概也就过去五六秒钟。
“被激发了？奇怪怎么消散的这么快？算了，待会儿在加点料就是了……”
李二道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说道：
“其实，除了四个品阶的仙赐石外，还有一种特殊的石头。，”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李二道眼睛提溜一转……随后与那双仿佛有飞剑射出的眼睛对视，顿时，那刚举到半空呈现招呼手势的右手停了下来，转而瞬间收回。
脖子一缩，刚才跳出来的表现型人格，硬是被李二道收了回去。
“咳咳”
轻咳两声，李二道一脸严肃的说道：
“那种石头特殊就特殊在，没有‘气’！
“没有气？那里面的灵物是不是就暴露出来了？”陈全问道
“当然不是！老天爷可不会干这种好事。”李二道没好气的说“里面的仙物当然是一同被隐藏了。”
“其实还有人说，这种石头内一直都有气存在，只不过是人看不到罢了。”
“总之众说纷纭，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确凿的结论，只是把这种石头归类为‘虚石’。”
“虚石就好似病变了的仙赐石一般，无法观气来辨别好坏，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块虚石可能像黄品仙赐石一样开出一阶灵物，也可能像天品仙赐石一样开出七阶灵物。”
陈全点了点头。
李二道继续说道
“虚石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特性，那便是无开启次数限制！”
“没开启次数限制？”陈全吃惊。
仙赐石是有开启条件和次数的，这点陈全知道。
仙赐石硬度略高于花岗岩。
虽说对普通人来说很硬，但对于那些高境超凡者来说，脆如泡沫。
然而以力摧之并不能真正“开启”仙赐石，强行破坏的仙赐石并不会出现灵物。
对于这点，现在主流的说法是，仙赐石里自成一片独立的空间，而外面的石头只不过是承载这片空间的载体。
如果破坏了外壳，就像是让一间有门的房间变成四面都是墙壁的密室。
至于如何打开？
很简单！
只要吸收人类的精血，仙赐石就会自动裂开，里面的仙物便会浮现。
似乎是仙赐石的一种规则，一个人七天内，只有前三滴精血可以开启仙赐石。
仙赐石之间仿佛是连着神经网络，如果一个人七天内，已经用三滴精血开启过仙赐石了，那么后续不管他如何更换新的仙赐石尝试，都会徒劳无功。
所以也衍生出了代开仙赐石的业务。
不限次数要是这种虚石数量庞大
不等陈全多想，李二道开口继续说道：
“虚石，虽说不限次数，但对于精血的消耗比普通仙赐石多了数倍。”
”如果一个“一境”的觉醒者不计后果的开启虚石，大概十块左右他体内的精血就会被吸干，一个普通成年人我约摸着只能撑个四五块。”
“当然，总有一些不怕死的！”
“所以，官方对这虚石的管控是十分严格的，私售店不允许售卖，而官售店实名一人每七天限购一块，并且必须现场使用。”
“不过嘛”李二道笑了笑“所谓管控，只能管的了明面上的。”
“其实呢，虚石不像仙赐石有保底机制，有的虚石里面可能空无一物，加上官方把控市场。所以价格一直和黄品仙赐石差不多。”
“不过我可看过有个大佬开出七阶的仙锤啊！你知道七阶意味着什么吗！光凭激发出来的威势，就可以击溃一座山岳的绝顶至宝！”
“望仙楼顶那颗归凡仙石，便是七阶的灵物。”
“能在一方只手遮天的五境的大佬，都得在这颗石头底下俯首低眉，即便是更强的六境，也会在这颗石头的威能之下削去大半神威。”
李二道手舞足蹈的说了好多关于虚石的见闻，越说越亢奋，总结起来就是虚石好！便宜又多宝。
陈全没有当真，毕竟真那般天花乱坠的话，就不会仅仅是和黄品仙赐石一个价格了。总不可能就因为一句“官方管控”吧。
这自相矛盾的行为，不由的让陈全怀疑他是个“托”！
李二道并没看出陈全眼光中的怀疑，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咳咳，是不是还有一‘观’。”陈全打断了李二道的滔滔不绝。
“对对对，瞧我差点忘了。”
“这最后一观说来也简单。”
“我们都知道仙赐石是从天而降，但来自天外哪里，如何形成的，为何会降临。无从得知。”
“不过有一点却是人类五百多年累计的经验之谈，那些落在妖境附近的仙赐石，开出高品质‘灵物’的概率，远比寻常落在其他地方要高的多！”
“简单的说，就是同样一块黄品仙赐石，大家都能开出一阶到四阶的灵物，假如落在荒野的仙赐石开出三阶的概率是1，那么落在妖境附近的就有5。当然，妖境和妖境之间也有区分。”
“就像网游里地图的区域划分。危险度越高的地方，东西就越好。”
“这也就是一开始，大厅屏幕上为什么同样黄品仙赐石，结果价格差这么多的原因。”
“可落点要怎么观？难道落在妖境附近的仙赐石有什么特殊？。”陈全问道。
“妖境出的石头外貌上与其他落点有所不同。妖境出的石头，会泛紫黑色的光泽。或许说是因为沾染了妖气。这点你到时候见到了一眼便知。”李二道回答道。
“另外还有一条赌石圈的潜规则”说到这里，李二道环顾一圈四周，见周围没什么人后，压低声音问道：
“你可知望仙楼的仙赐石都是从何而来？”
“天上啊。”陈全立马作答。
“咳咳”如果现在李二道嘴里含有一口水，他恨不得立马喷到眼前这个少年脸上。自己问不是出处，是渠道！渠道！
看到李二道无奈神情，陈全到没有继续装傻，补充到：
“每次仙赐石从天而降，官方开阵法拦截这么大的阵仗，三岁小孩都会跑过去凑热，我怎么会不知道。除了官方外，没人能提供这么大体量的仙赐石了，而且望仙楼本就是官方的产业。”
好家伙，这小子是故意的
李二道黝黑的大脸变得更黑了“多数仙赐石都掌握在官方的手上。
军队攘外，镇妖司安内，需要庞大资源，剩下为数不多的蛋糕，家族权贵，各大院校，还有各种各样的组织层层瓜分。”
“虽说望仙楼是官方的产业，但是面向的群体大多只是普通超凡者。”
李二道抛来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望仙楼没好货？”
“嘘，你可别乱说，我的意思是“尖货”存量少。”李二道捏着嗓子，着急的说道，说罢李二道，环顾四周，发现应该是没人听到后，松了一口气。
随后李二道从兜里掏出手机，指着上面的时间。
“喏，9：08了，现在官售店里，妖境来的尖货，大概是已经抢完了。
每天830准时放一批货，十分钟内准时售空。
你现在过去只能到“黄牛”手里，拿高出两三倍的价格买了。”
陈全并没在意，得知黄品仙赐石，最高只能开出4阶灵物，和那低的吓人的概率后，便有了逛一圈，打道回府的念头。
不过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无奈只得轻叹一声。
李二道见此嘴角微微上扬，冲着陈全吹了声口哨，左边的眉毛像是蠕动的毛毛虫般扬了扬。
仿佛眼里有很多话，但脸上却贴满了那种“我不说”的神秘感。
这让陈全想到了自己十岁那年放学回家时，在楼道里碰到的2楼王大叔和他家对门的林寡妇。
当时王大叔好像就是用这眼神看着他对面的林寡妇。
不过后来听说，那天晚上王大叔被他老婆在红浪漫旅馆捉奸在床，而出轨的对象便是林寡妇。
回忆起这段经历，再看向李二道那眼神很表情。陈全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待会儿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满意。”李二道说完后左眼皮对着陈全眨巴了一下，随后快速的将右手勾搭在了陈全右肩。
他身位在陈全左边，如果换作别人，或许在背后看，像是一对认识多年的好兄弟，勾肩搭背并排走。
但现在一米五的李二道，如同一个黑猩猩书包，斜背在陈全身后，看着着实有些搞笑。
好家伙，台词，动作
当然，陈全倒不会真认为李二道有什么不良癖好，不过依旧反感的把李二道的右手抖落。
那串黑褐色的檀木佛珠碰撞出沙沙的声响。
陈全不知道的是，在李二道右手搭在他肩膀的时候。一道他不曾看见的的紫黑色光芒，钻入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