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笑抽筋了。”胤禛咯咯的，蜷缩着身子，捂着肚子，抵挡着胤祉和胤祺的挠痒痒的攻击。
胤祉压在胤禛的身上，得意洋洋的说道：“小样，知道本阿哥的厉害了吧！”
胤祺还在挠着胤禛的护痒处，但是人小，力气也小，没有成功的让胤禛大笑。
“五弟，傻呀，挠他的脚心呀。”胤祉磕磕巴巴的说着蒙语，胤祺才反应过来，奸笑着抓住胤禛乱蹬的脚。
胤禛投降的说道：“五弟，好五弟，不能弄，我怕了，我投降！”
胤祉和胤祺才侃侃停手，“好吧好吧，三哥就饶过你了。”
胤禛仰身躺，揉着肚子，眼睛因长时间的笑而留下来眼泪，“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胤祺趴在胤禛的身上，胤祉盘坐着，拍了一下胤祺毛绒的脑袋，“起来，让你四哥好好休息一下。”
可那手感很是不错，和点墨摸起来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胤祉忍不住揉了又揉，“你这脑袋摸着真舒服，不过明年就要剃光头了，啧啧。”胤祉还是比较喜欢汉人的束发，对现在满族的半月发确实没有多大的好感，主要是真的有人这样的发型很丑呀。
几兄弟瘫着休息着，另一边，胤禔实在跪不住了，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起来的时候踉跄一下。
胤礽抬胳膊扶了一下。
胤禔感觉到有人扶他，又知道是胤礽，坦然收回手，喉咙里出来一声哼，傲娇的不道谢，反而生硬的嘲讽说：“装模做样，就你厉害，跪着吧。”
胤礽微微皱眉，抬头睨了一眼胤禔，看他脸色涨红，眼神闪躲，不做声音的转头继续跪着。
他笔直的后背，干脆的动作，无谓的神情，每一样都让胤禔感到刚刚的话语都在扇打自己的脸，赤红着脸，不肯认的转身走向胤祉他们。
胤禛虽然玩的疲累，但还是留意了胤禔和胤礽之间的动向，他又再一次看到大哥的吃瘪，话说，前世就没见过大哥能从二哥身上讨到便宜，哪次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哥偏偏就是不认他不比二哥。
胤禛沉默的思考着，他想起第一次废太子的时候，大哥魔怔的说道，替父杀子。那时的神情，不是即将胜利的喜悦，眼底的茫然有点让人心疼。也许大哥那时候也在想，难道真的要杀死自己的兄弟？难道真的兄弟之间要你死我活才可以？
也许大哥从来都只是想让二哥能好好的喊他一声大哥，只是想让二哥知道他是老大，有时候也能依赖一下大哥才对。
可惜，大哥从小就在纳兰家生活；二哥一直生活在汗阿玛身边，二哥某些倔强和心思，有时候和汗阿玛一样。
胤禛感受到胤禔坐到自己身边，睁眼看胤禔，他无奈又要强撑的样子，竟和二哥的脸庞神奇般重合在一起。
胤禛太累，不想说话，任由宽阔的宗庙里，寂静中只有沉香袅袅声，房外偶有风过留下了痕迹，月光从门窗洒进来，冷清的月光让这座宗庙更寒冷。
直到，胤禔快要忍受不下去，他看到胤礽早就因为寒冷瑟瑟发抖，却还是倔强的罚跪着，心里想着，“不要命了！”就要站起身去拉起胤礽时，巧了，月亮照耀到孝诚仁皇后的画像上，朦胧的月光如薄纱，画像上的人似真似幻，香烟好似凝聚成一个人影。
胤禛猛然坐起，吓到胤禔等人，“大哥！”
胤禛不顾胤禔的受惊，急急的问道：“你怎么和二哥杠起来的？”
胤禔被带偏，回答：“不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沽名钓誉的人。”
“大哥为何这样说？”胤禛问。
“嘁，嘴巴上说不在意太子身份，可还不是为了地位去拉拢人。”
“我不明白？”胤禛不太能理解，拉拢人？拉拢谁了？还能让大哥这么生气，胤禛脑子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大哥不会以为二哥拉拢了容若吧？！”
“嗯。”胤禔看胤禛的吃惊的表情，不明所以。
“大哥。。。你这又是听谁瞎说呀。”胤禛无言的看着胤禔，想着能否打开大哥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直辖道，“容若是我遇到的，我嫌他总感时伤秋的，带他去二哥这里借书看的。”
四弟的说法，怎么和明珠说的不一样？
胤禔思索一会，犹豫的开口：“当真？”
“大哥，过分！连亲弟弟都不信嘛？！”胤禛惊怒，坐直身子，靠近胤禔，怒目瞪着他。
“是真是真，大哥信还不行。”胤禔有点害怕的向后靠了靠，“那也怪太子没说清楚。”
胤禛听到胤禔的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大哥你也太。。。”
“本来就是，你看他，”胤禔用下巴朝着胤礽的方向点了点，“看他现在不还是跪着吗？这又没人，做给谁看！”
“大哥，你知道他是太子！”
“太子能怎么样，跟多了不起似的。”胤禔满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只是攥拳收紧的手暴露了他的不宁的心绪。
“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不过就是太子，只是储君而已。可是，你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他吗？你知不知道，二哥的一举一动都在汗阿玛、朝臣的的监视下。王倓是好老师，但是他迂腐，固步自封，只会拿儒家那套约束二哥。”胤禛直直的看着胤禔的眼睛，“大哥，你在纳兰家称王称霸的时候，二哥在书房里背四书五经；你在仗着汗阿玛的内疚肆无忌惮时，二哥在学习里忙得焦头烂额；你在惠娘娘怀里撒娇的时候，二哥也许就因为一点小错，被言官弹劾，被汗阿玛惩罚；你还觉得太子多了不起吗？”
“太子能多了不起？一点都不，稍有差错，迎来的就是狂风骤雨般的指责，就好像犯了天大的罪！二哥身上有多大的压力，大哥你不会知道的。你总觉得二哥端着太子的架子，不把你当哥哥，却不想想儒家强调君臣父子，也许在二哥这里，所有人都架着他要成为太子，不能做胤礽！或许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大哥有惠娘娘的，你总觉得她烦，总是那你当小孩看。你瞧瞧，这里的被褥是不是惠娘娘准备的。咱们五个人，是不是只有四床被褥，那是因为我们都有额娘心疼准备，可是二哥没有额娘为他准备，后宫也没有一个娘娘敢为二哥准备。”
“大哥，为什么轻信他人之言，不自己感受呢？”
胤禛想到了二哥临死前的模样，他病弱，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在得知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他如释重负一般和自己闲聊，闭口不提从前的事情，简单的聊聊家事，谈起自己的子嗣，请求自己的照拂。
其实他不说，胤禛也会照顾他们的。
胤禔回头看向胤礽，有些出神，他竟然还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对呀，他们是亲兄弟，都是爱新觉罗家的阿哥，为什么要听外人说什么，为什么要和自己的亲兄弟针锋相对？
可是，他也是爱新觉罗，他还是汗阿玛的长子，为什么不能立他为太子？
胤禛看着胤禔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多年之后，兄弟们都长大后，汗阿玛会给每个兄弟心里种下成为皇帝的种子，然后让他们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磨刀石。
汗阿玛做了多年的皇帝，制衡之道炉火纯青，只是他们还只是笼里被调弄的蝈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