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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情愫暗生

    “公子,还不速速起身。”

    “哦哦。”聂枫应着,刚要起来,就在这时,彩儿进来了,她见屋内情形,惊讶大叫一声,手中碗盆掉落在地,“乒乒乓乓”支离破碎。她跑到两人跟前,攥紧粉拳冲聂枫后背劈头盖脸一阵狠打,口中还不住骂道:“你这淫贼,狼子野心,竟然恩将仇报欺负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万金之躯,也是你这等下贱之人能碰得的吗?”

    聂枫赶紧起身以手护住,一边解释道:“彩儿姑娘,这……这……你误会在下了。”

    彩儿怒火冲天,根本不理会聂枫言语,她扯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抓淫贼!”

    “彩儿,不关聂公子的事。”郡主也爬起身来整理下衣裳后说:“聂公子看不见,我本想扶他一把,不料滑了一跤。”说完脸红耳赤眼睛直勾勾盯着聂枫。

    聂枫只觉尴尬异常,一脸窘样不知如何是好。还是郡主打了圆场,她望着一地狼籍,对彩儿说:“重新拿些饭菜来与聂公子充饥。”

    彩儿满怀歉意地对聂枫说:“公子见谅,请恕奴婢刚才无礼冒犯。”

    聂枫赶忙说:“哪里哪里,是在下太过唐突,只恨在下失明,多有不便,才会如此,还请彩儿姑娘莫怪才是。”

    彩儿埋头收拾完地上的残渣后走了出去。

    入夜后,在郡主香闺内,主仆两人正无事闲聊着。

    瑶梦郡主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想得正入神,彩儿见状,脱口而出问:“郡主,你对那聂公子好有什么用,他又看不见。况且他是个乞丐,又……”

    郡主打断彩儿的话,说:“彩儿,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以貌取人,你不见聂公子待人彬彬有礼,谈吐不凡,虽然眼拙,可是他五官俊朗,身材匀称,哪像是一个乞丐啊,他身上必定有难言的大苦衷!”

    彩儿说:“可是郡主乃万金之躯,怎么能寄情于一个平民?他眼睛这样子,怎么配得上你啊。再说他来历不明,你可要小心为是。”

    “我自有分寸,彩儿,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正在想办法,他的眼睛一定会有办法治好的。”

    彩儿耸耸肩膀,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唉,有人春心荡漾咯!”

    郡主听闻,脸红到耳根后,起身佯装追打彩儿,嘴里假意嗔怪道:“你这小妮子,叫你贫嘴,找打。”

    彩儿绕着桌子闪避跑动,一边呵呵大笑。两人就这样嬉闹追逐着,银铃般的笑声充盈着整个房间。

    此时另一个屋子里的聂枫却坐卧不定,白天发生的事令他忐忑不安,虽说是无心之失冒犯瑶梦小姐,可这心里总觉过意不去,明天还是向她辞行吧,更何况自己乃是将死之人,免得拖累他人,打定主意后,一夜安睡。

    聂枫早早起来摸到桌前坐定,这时彩儿敲门道:“公子,起床否?”

    “进来吧,彩儿姑娘。”

    彩儿端着水盆进来,道:“公子,昨夜睡得可好?”说完低头抿嘴偷乐。

    聂枫听得一阵微微的笑声,知道她言有所指,脸唰地一下红了,只得支吾道:“嗯,还……行。”

    彩儿捂着嘴嗤嗤笑着,走过来说:“公子,让奴婢伺候你梳洗吧。”

    聂枫连连摆手道:“岂敢劳烦姑娘,你把水放在这,我自己来。哦,对了,叫你家小姐过来一下,在下有事相商。”

    彩儿应了一声走出屋子。

    聂枫刚刚洗漱完,瑶梦和彩儿进来了,彩儿手里捧着盘子走到桌前对聂枫说:“公子,趁热吃了这碗粥,这可是我家小姐亲手熬的哦。”

    聂枫慌忙欠身道:“多谢小姐美意,令在下不胜惶恐!”

    瑶梦郡主一脸羞涩,轻声道:“快吃吧。”

    聂枫接过碗,鼻子闻到粥香,彩儿递过羹匙,聂枫舀了一口粥含入嘴里,顿感松软可口,细腻柔滑,他马上大口吃了起来。

    瑶梦说:“公子,慢点吃,别烫着。”

    眨眼间一碗粥被聂枫喝了个底朝天。

    “好吃吗?聂公子。”瑶梦含情脉脉地望着聂枫问道。

    “真好吃,小姐的手艺真巧!”言语中似乎还余犹未尽,回味无穷。

    彩儿这小丫头就是多事,在一旁喳喳不停,道:“可是我们家小姐不是对什么人都愿意亲自下厨的。”

    瑶梦含羞地低下头说:“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好吗?”

    聂枫再傻也听得出瑶梦话里的意思,他心想这瑶梦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好直言拒绝,只得委婉道:“小可承受小姐不弃收留,但在下一个将死之人,性命朝不保夕,恐有负小姐错爱!”

    瑶梦正要说话,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将进来,到郡主身边耳语几句,瑶梦听后说:“知道了,让他客厅等候。”

    “公子稍候,瑶梦有事失陪一会。”

    聂枫言:“小姐请便。”

    瑶梦郡主带着彩儿走了出去。她们来到客厅,早有一人背向大门站立着等候在那。

    瑶梦轻咳一声,那人转过身来,原来竟是高金宝!

    只见高金宝嘻皮笑脸走过来,欠身施礼道:“小人高金宝,参见郡主。”

    瑶梦见他獐头鼠目,贼眼溜溜地直盯着自己看,心生不悦,便没好气地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王爷听说郡主前几天救了个乞丐在此,特遣小人前来支问一声,此人是否叫聂枫!”

    瑶梦听闻大惊:看来聂公子果然和王府有关。她镇定自若,故做发怒状,指着高金宝说:“你……你们竟然跟踪我!”

    高金宝赔着笑脸道:“郡主息怒,王爷这么做完全是为你好,怕你年幼受歹人蒙蔽啊!”

    瑶梦正色言道:“住口,别和我嘻嘻哈哈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满城百姓皆良善人家,要论歹人恐怕只有你们!”

    高金宝见郡主杏目圆睁,粉脸气得通红。只得再三赔礼,小心应道:“郡主莫恼,老王爷很在意你的。”

    “父王从来不过问我的事,倒是你们,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柳人杰,叫他少管我拂云斋的事。你们也别有事没事总往我这盯,你滚吧,再敢来小心我告诉父王说你们欺负我。”

    高金宝道:“别、别、别,小人此来只是告知郡主,那聂枫可是朝廷钦犯,王爷奉旨缉拿,郡主若撞见当拿下押往王府,不然……”

    彩儿见高金宝极其狂傲,跑下台阶,就廊下操起一把扫帚,指着高金宝道:“你走不走?”

    高金宝见彩儿手执扫帚,便大发雷霆,怒道:“好你个死贱婢,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对大爷如此,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就要挥手殴打彩儿。

    郡主大声喝道:“放肆,住手,彩儿乃我贴身丫鬟,自小与我形影不离,连我父王对她都疼爱有加,她取尔等小命易如反掌。柳人杰在我父王面前犹如彘犬一般,何况是你,来人啊,将此人拿下。”

    “是。”随着声音,不知从哪突然冒出十几个彪形大汉,团团将高金宝围住。

    高金宝脸色突变,堆着笑脸道:“郡主,小人跟彩儿姑娘开玩笑的,小人知错,知错了!”

    瑶梦郡主对彩儿使了个眼色,彩儿会意,挥开众壮汉,走了过来,拿起扫帚一阵狠打,揍得高金宝杀猪似的嚎叫,不停讨饶,道:“彩儿姑娘,别打,别打了,小的知道错了。”

    瑶梦郡主道:“本郡主虽一介女流,也不是好欺负的,滚吧。”

    高金宝遭受一顿痛打,头发凌乱,衣裳撕破,脸上带着几道血痕,又被郡主一阵数落,发火不得,只得灰溜溜地抱头鼠窜而去。

    瑶梦和彩儿、及郡主手下那些护院全都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