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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两难抉择

    包围三魔的正是周龙、孙凤、江、林二侠与沈氏兄弟。

    襄阳王见女儿对自己如此孝顺,便对聂枫道:“少侠可否高抬贵手,让我与小女说几句话?”

    聂枫扭头望望皇上,皇上默然点头。

    聂枫放开襄阳王。

    “瑶梦,我的儿啊,悔不听你之言,如今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矣!”襄阳王老泪纵横,抱住瑶梦郡主哭诉道。

    “父王!”瑶梦也止不住失声痛哭。

    哭毕,襄阳王朝城楼跪下,大呼万岁,泣拜道:“皇上,我愿伏诛,只求皇上能念着一脉相承的骨肉情份上,放过瑶梦,臣甘愿一死以谢皇恩!”

    “父王!”瑶梦不住的摇头,盈盈泪水,滴湿罗裙。彩儿将她抱住,苦劝不住。

    皇上道:“瑶梦郡主,你父大逆不道,你也难逃一死。”

    瑶梦道:“罪臣只求早死!”

    聂枫上前禀道:“皇上,郡主一向在襄阳城中广布恩泽,与民施医布药,万民敬仰,还求皇上开恩,饶她不死!”聂枫说完跪于地上,百叩直至流血。

    沈冰灵见聂枫为了郡主不惜叩头流血,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再细看郡主,也是沉鱼落雁之姿,闭目羞花之容,加之枫哥中毒时多蒙她鼎力相救,难怪枫哥会为她冒死向皇上进言。

    “皇上,民女也恳请皇上开恩,饶过郡主。”沈冰灵也跪下道。

    “沈姑娘请起,你如今有孕在身,无须多礼。”皇上呵呵笑道。

    “聂兄弟,朕就要你一句话,你便能救得郡主。”皇上道。

    聂枫道:“请皇上示下。”

    “朕早已知晓郡主在襄阳与民秋毫无犯,且广有恩泽于百姓,刚才乃戏言耳。朕要赐婚于你,将郡主许配聂少侠,不知聂少侠可愿意,因你救驾有功,你若同意,便饶恕郡主,你若不肯,立斩其头。”

    聂枫顿时陷入两难抉择,若答应吧,有负灵儿;若不答应,郡主命在旦夕。

    当下众人闻听皇上口出此言,也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沈冰灵更是杏目含泪,期盼着聂枫的一言一语。

    彩儿赶紧跑到聂枫跟前,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公子,看在昔日郡主救助的情份上,你快答应了吧,这样郡主就可免于一死了。”

    聂枫扶起彩儿道:“彩儿姑娘莫要如此,容聂枫好好想想。”

    郡主道:“公子莫要为难,我死不足惜,不要为了瑶梦一人坏了你和灵姐姐的感情。”

    沈冰灵闻言大为震惊,心想:此女性情如此刚烈,也是位奇女子。她思前想后,冲着郡主言道:“瑶妹妹,你当日救治枫哥,助他脱离苦难,若不嫌弃姐姐出身寒门,以后就与姐姐一同服侍枫哥吧!”

    “灵姐姐!”瑶梦郡主见沈冰灵如此大度,也欣然冲她苦苦一笑。

    瑶梦对着皇上下跪道:“皇上,莫为了瑶梦一人害聂公子失去情义,我但求一死,只望皇上成全。”

    皇上听后呵呵大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江湖儿女果然重情重义,朕并非铁石心肠,即然聂兄弟左右为难,赐婚之事日后再行商议。襄阳王,朕念你未铸成大错,姑且饶你一死,贬为庶民,一应爵位尽数剥夺。从今以后,未有宣诏,不得进京,你走吧。”皇上仁德宽怀,并不记恶襄阳王从前对自己的百般陷害,还是从轻发落。

    襄阳王犹然在梦中一般,他简直不敢相信皇上会对自己如此恩泽,竟然放过自己,他颤抖着双手,伏泣道:“吾皇万岁,天恩浩荡,罪臣……哦不!草民从此闭门思过,再不为恶,国家有此圣君,乃万民之福,社稷之幸!”襄阳王再三叩拜,磕头不止。

    襄阳王与瑶梦相拥着跪谢皇恩,皇上又道:“襄阳王,你自行离去,来人,接郡主与众位大侠入城。”说完皇上拂袖下楼进皇宫去了。

    皇宫内,秋婉莹与聂少平相视而立,聂少平缓缓摘下面具。

    “平哥,果然是你!”秋婉莹欲哭无声,干恸不已。

    “婉儿!”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二十年了,平哥,你瘦了。”

    “婉儿,让你吃苦了。”

    两人久久不舍分开,聂枫与沈冰灵在一旁偷着乐,看了一会,两人进入皇宫找皇上去了。

    “皇上,草民两位义兄弟为了大义全被柳人杰害死了,草民恳请皇上,赐地埋藏两位义士。”聂枫对皇上禀道。

    “即刻下旨,敕封程德义为忠勇将军、赐爵忠勇伯;江禹为义勇将军,赐爵义勇伯;将两位义士之骸赐地厚葬,程德义无嗣,命聂枫日后将一子过继之已承世爵;江禹之爵世袭罔替,并加封江禹义士遗孀林娉婷为三品诰命夫人,钦此!”

    聂枫对着林娉婷道:“弟妹,为兄对不住你!”

    江震东与木夫人老年丧子,虽然悲痛万分,然而可幸江家有后,况江禹乃是死于忠义,皇上又厚赏,江震东走出来对聂枫道:“贤侄,不要过于内疚,禹儿泉下有知,必当欣慰。”说完止不住老泪纵横。

    当夜众人在悲痛中度过。

    不几日,皇上临朝。

    “朕初登大宝,鉴于各位江湖义士护驾有功,献假诏有劳,特赐封如下:风无尘,不,是聂少平聂老师,你一心为国,忠心耿耿,护幼主于危难,功劳甚大,特加封威武大将军,掌管兵马大权,另赐爵武安王;秋婉莹救驾有功,加封一品安国夫人;聂枫少年英雄,加封武功大夫,赐爵武义侯;沈氏兄弟两人忠烈,加封襄阳水师正副都督,赐爵安襄伯、抚襄伯;沈冰灵侠义女子,加封二品夫人;江震东、林孝北二位大侠赐爵定远伯、安远伯,钦此!”

    众人叩谢皇恩。

    皇上又道:“朕如今剿灭襄阳王叛乱,天下太平,传朕旨意,大赦天下,国家免赋税两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再次拜倒龙廷之上。

    “聂兄弟,朕前日所说赐婚之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皇上,这……这……”

    郡主听闻,拜倒于地,道:“罪女恳请皇上赐我草庵一座,罪女想余生之年诵经念佛,唯有古佛青灯相伴,余愿足矣!”

    皇上大惊,叹息道:“郡主何出此言。”说完脸转向聂枫,期盼他做出选择。

    沈冰灵走上前扶起郡主,道:“妹妹,姐姐已说服枫哥,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姐姐,你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妹妹罪孽深重,岂能拖累聂公子,只望皇上恩赐草庵,让我余生与佛相伴,别无所求了!”

    众人见郡主执意出家,皆嗟叹不已。

    “瑶梦,你何苦如此,聂枫一再辜负于你,实在对你不住,若郡主不嫌聂枫粗鄙,往后我们三人就一齐浪迹江湖吧?”

    “枫哥。”瑶梦扑进聂枫怀中。

    “怎么,聂兄弟无意为官吗?”

    “草民生性懒散,又不知为官之道,恐有负圣望,还请皇上恩准草民之请!”

    “也罢,人各有志!”

    皇上又言:“李、王、陈、明四位将军,勤王有功,各自官升三级,周龙、孙凤赐封殿前都指挥,执掌禁宫御林军。”

    这时,侍卫将三魔押解上殿,三魔垂头丧气,一脸沉闷。聂少平指着三人道:“你们这三个江湖败类,帮着柳人杰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留在人间也是祸害。”

    皇上一挥手,侍卫将三人推出斩首。

    “爹爹,如今柳人杰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我必找寻其下落,除之后快。”聂枫对聂少平道。

    “皇上。”聂少平也跪下对皇上道:“臣恳请皇上恩准臣告老还乡。”

    皇上见聂少平执意归乡,苦劝不住,道:“老师不肯留下来帮助朕吗?”

    “臣已老迈,恐负圣恩!况如今大事已定,草民想归隐山林,与婉儿过几天安静的日子,还望皇上能够恩准!”

    皇上眉头紧皱,思忖良久,虽然他内心实是不忍聂少平离自己而去,但是这几年的相处,他深知聂少平之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更改的,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好吧,老师,请您多多保重!”

    聂少平跪下山呼万岁。

    三日后,宫门外,皇上领着文武百官,摆驾出宫,亲送聂少平返乡。

    真是说不尽道不完无数愁痛,离别之苦闷。

    几声雁鸣响过,皇上抬头望天,只见一群大雁排成整齐的阵形飞向南方。皇上感慨万千,滴下两行热泪,对聂少平道:“老师,转眼又是一年深秋,朕期盼老师能像这大雁南飞,明年开春又始复返啊!”说罢悲泣不止。

    聂少平何尝不是如此,他安慰道:“皇上勿要如此,请皇上保重龙体。草民去了!”

    聂少平引着秋婉莹,及聂枫一家和众船帮弟兄齐齐辞别皇上与众官,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下,渐渐远去,只留下数十条颀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