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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蛛丝马迹

    柳人杰自从杀了神医后,逃离幽林。

    他原来以为大家都忘了江湖上还有他这号人,不曾想官府一刻也没忘记对他的追捕。但是自从神医替他医治过后,他的内伤已然完全恢复,特别是淫虐了绮儿之后,还莫名增加了三十年的功力,原来绮儿自小与奇花异草为伍,体内满是灵药之效,她这处子之身一破,当然药力全为柳人杰所吸收。

    一月后,当柳人杰又砍杀了一队前来围捕他的官兵后,仰天长啸,大叫道:“聂少平,来啊,我柳人杰当之无愧天下第一,我看你们谁抓得住我,哈哈哈。”

    虽说柳人杰眼下功夫十分了得,可是官兵何其之多,他一人之力如何杀得尽!这不,他一路杀一路逃,如同丧家之犬,奔走无门。

    这一天,下着大雨,雨中数十个官差围着一个白衣人,双方对峙了许久,官差中一领头模样的人冲着白衣人喊道:“识相的乖乖跟我们回去,省得我们动手。”

    “哈哈哈,哼。”白衣人大笑几声,又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抓我柳人杰,真是痴人说梦!”

    这领头官差自鞘中拔出利剑,指向柳人杰,对手下人说:“弟兄们,抓住他,上。”

    众官差纷纷亮出兵器,团团围住柳人杰厮打。

    雨势渐大,声音盖过了厮杀声,虽不闻拼斗之响,却眼见得一具具尸体躺在雨地里。

    血肉横飞,凄惨的叫声在大雨中,显然被雨声掩盖住了,地上的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也渐渐稀释,要不是地上躺着的一具具尸骨,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博斗!

    领头官差见柳人杰如此难以对付,手下的弟兄死的死,伤的伤,在这么下去恐怕会全军覆没的,他大叫一声:“弟兄们,撤。”

    话一出口,领着剩余的人匆匆离开此地。

    柳人杰哼哼冷笑,也不追赶,只在他们身后戾叫一句:“带话给聂少平和聂枫,就说我玉面阎罗等着他来送死。”说完扬长而去。

    脱离险境的官差们喘息未定,在逃出五里外后在一树林里歇息。

    “老大,没想到那柳人杰如此厉害,我看就是聂大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是啊,我们抓不到柳人杰那厮,又折了这么多兄弟,交不了差,如今又该如何?”

    领头官差闭目不语,深深叹息,只是一味地摇着头。

    “头,你倒是说句话啊!”有人急了,用手使劲摇摇他。

    “唉。”领头官差终于开口了,他说:“现在还能咋办,皇上是不会怪罪咱们的,毕竟我们不是柳人杰的对手,但是此贼若不除,不知道他又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为祸百姓。”

    “头,可是我们……”

    领头官差噙着眼中的热泪,望着手下这些弟兄们,带伤的痛苦的呻吟着,有捂着胸口的、有揉着手脚的,一个个满身血迹,污头垢面,狼狈不堪。

    他颤抖着说道:“弟兄们,不用怕,自古道‘邪不压正’,只要我们把消息告诉聂大侠与聂少侠,自然他们会来找柳人杰算账的,我们走吧,继续赶路!”

    话音刚落,一行人正要起身。

    “哈哈哈,你们以为还能活着回去吗?”一阵狂笑自林中传起。

    领头官差拔出刀,大吃一惊:“是柳人杰。”

    旁边官差甲焦急地问:“老大,现在怎么办?”

    “你赶紧找机会脱身,去打听聂大侠下落,告诉他一切。”官差甲点点头。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柳人杰双掌用力,掌风四起,如飞沙走石般,刹时间狂风大作,令人睁眼不得。

    林里大树上的叶子纷纷扬扬掉落,柳人杰舞动掌风,树叶如车轮般打转,只见树叶绕着柳人杰,只见狂风不见人。

    待到“轰”地一声响,成千上万的叶子像万把利刃一样发散开来。

    “啊、啊、啊”

    几十声长短不一的惨叫,官差们纷纷倒地,只见他们脖子上、肚子上、手臂上全插满树叶,血渍淋淋,惨不忍睹。

    柳人杰收住掌风,呵呵大笑,巡视了官差们一番,奚落道:“哼,就凭你们,也想从我‘玉面阎罗’手中逃走,简直是笑话。”说完又是一阵狂笑,随着笑声,柳人杰头也不回迈着大步朝远处走去。

    可怜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一腔热血为国为民,谁知顷刻间全都一命呜呼,至死还不明白究竟如何而死。

    这是一片偏僻冷清的树林,平常很少有人会特意从此经过,因此过了好几天了,官差们还只能是暴尸荒野,只有树林上空那一群老鸦凄惨的叫声与他们做伴。

    这一日,一年轻貌美女子手握长剑,肩上斜挎着一个碎布蓝花包袱,行色匆匆地走着。她来到树林外,远远地就听见一群老鸹的凄厉叫声,走近一看,成百上千的老鸦在上空低飞盘旋,时不时“啊啊”叫着,令人听着毛骨悚然。

    她心里想着:莫不是林子里出了什么事?

    待她疾步走进林子一看,只见林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惨状不堪。她细细打量着这些身穿官差服饰的尸体,每人的致命伤全是喉咙处被树叶直插而死。

    江湖上能飞叶杀人的高手不多,且这些人似乎毫无招架之力,可见杀死他们的人决非等闲之人,难道是他,不过他好像内伤很重啊,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啊?但是又会是什么人和官府过不去呢?对,一定是他,女子咬牙切齿,找了这么长时间,你终于出现了,没想到这狗贼的武功进步到如此境界,不行,我一个人是斗不过他的。

    冥思苦想一会,有了,我要赶紧通知表哥他们。

    打定主意后,女子吃力的拖动地上的尸体,把他们堆到一块,点起火把,对着那些尸体说:“对不住了各位。”她扔出火把,顿时火花冲天,映红了女子的脸,只见她粉腮边流下两行热泪!

    这女子是何人,原来是柳月柔!她也四处苦寻柳人杰的下落,二十年的屈辱,她一定要和柳人杰做个了断。

    柳月柔走出林子,对天长叹道:“我该到哪里去找表哥?”

    眼下当务之急必须先找到柳人杰落脚之处,然后去寻表哥他们也不迟,对,就这么办。柳月柔大步流星走向远方。

    夜幕很快降临了,柳人杰不敢投大店入住,只在一家小客栈中歇脚,虽说连日来杀死不少前来围捕的官差,可是自己也落得狼狈不堪,几无立脚之地,幸而能在此店中暂歇片刻,喘息一下。眼下武林同道人人都想铲除自己,官府也日日缉拿,难道我柳人杰真要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了吗,老天爷啊!难道我就这样束手待毙不成!

    平静的夜总是很快过去,隔天一大早,柳人杰漫不经心地站在窗口远眺,只见窗外群山绵绵,蜿蜒起伏,重峦叠嶂……

    看着看着,柳人杰一拍脑袋,突然惊醒,呵呵笑道:“我柳人杰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万象山这么好的一个去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聂少平和聂枫再聪明也想不到我会躲在虚无宫,呵呵,最危险的地方往是最安全的。”

    主意打定后,柳人杰当即退了房,算清房钱,朝万象山而去。万象山方圆几百里,就算聂少平他们找个十年八载也未必找得到我。柳人杰边走边想,得意的样子跟前几日四处逃窜截然不同。

    柳月柔四处打听柳人杰下落,每过一家客栈或酒店就进去打听,这天,在一家小客栈里问到了跑堂小二。

    “小二,你见过此人吗?”柳月柔拿出缉拿告示,指着柳人杰问小二。

    小二抓耳挠腮一会,才恍然大悟地叫道:“见过见过,三天前此人来投过宿,不过第二天就走了。”

    柳月柔急忙问道:“小二哥,你知道此人往何处去了?”

    小二走出店外,指向北对柳月柔说:“此人往北而去。”

    “谢了小二哥,这些银两给你买酒喝。”柳月柔自怀中掏出一把碎银递给小二。

    若论聪明,柳月柔自不会输给柳人杰,但讲到轻功,更差得远了,更何况柳人杰于早走三天,柳月柔哪里赶得上,就算赶得上,也是打不过柳人杰的。柳月柔往北急赶了半个月的路程,沿途又继续朝路人及酒家打探,皆不得而知。奇怪了,难道柳人杰这厮会飞天遁地不成。又接着走了三四天,只见沿路行人越来越少,渐渐走进一处群山环绕之地,这里人烟稀少,可以说是人迹罕至,只有那一排排白杨矗立着,更有别样生机。

    这里是哪,怎么如此荒凉,可是周围群山叠嶂,山顶香气氲氤,浓雾缭绕,又觉似人间仙境。

    既来之,则安之,且上山瞅瞅,柳月柔信步往山上走去。

    万花谷中,瑶梦给聂枫产下一女,此时此刻,聂枫和灵儿、瑶梦三人正沉浸在幸福之中,说不尽的天伦之乐,一男一女两个婴儿给他们带来无穷的乐趣,做了爷爷奶奶的聂少平和秋婉莹更是整天笑不拢嘴,一人抱着一个孩儿片刻不歇,一家在万花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一天,聂少平和秋婉莹正逗着两个婴孩玩耍,突然泪如雨下,泣声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