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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万象归宗

    秋月柔心里暗暗叫苦道:“这老贼武功如此厉害,看来今天我要命丧于此了,也罢,下去和他拼了。”秋月柔握紧天葵剑正待跃下树。

    就在此时,只听得对面大树上几只夜鹰扑腾着翅膀飞上高空,在夜空中拍打着双翼,渐渐远去。

    “呵呵,我只道是有人跟踪呢,原来是几只鸟啊。”柳人杰摇着头,苦笑几声,走入山洞。

    秋月柔长舒了一口气,她纵身跃下大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全费功夫,正好表哥他们也在虚无宫,待我前去报信与他们。

    事不宜迟,秋月柔一路小跑着。不行,我得引此贼前去虚无宫,让他死在虚无宫,以好谢罪师门。对,就这么办。

    柳人杰惶惶不安地在万象山中游荡了十几日,终于在这个夜晚找到这个栖身之地,本想好好睡上一觉。突然,洞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他赶紧起身跑出洞外,可是四周静悄悄地万籁俱寂,哪里有什么人影?他只得悻悻地转身回到山洞内。

    正欲躺下,脚步声又响起来,他急步跑到洞外,脚步声又戛然而止。柳人杰气急败坏地对空大喊:“哪路朋友,藏头缩尾算什么好汉,何不现身一见。”

    哪里有什么动静,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在风中伫足。

    就这样,夜里折腾了十来次,柳人杰气得直跺脚,可是也没有办法,山洞外依旧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一进洞就听到脚步声,跑到洞外就一点动静也没有。

    待到天要破晓时分,柳人杰一夜未曾合眼,疲惫不堪的他刚刚合眼眯了一会,洞外又响起脚步声,他起身跑到洞外,还是没有人,只是洞外石壁上多了一张字条!

    他揭下字条一开,上面用血迹写道:欲见真面目,就来虚无宫!

    “虚无宫、虚无宫。”一夜未眠,柳人杰早就疲惫不堪,但此人装神弄鬼三番五次戏弄自己,使自己未能好好休息,如今又拿虚无宫做幌子,想必是料定我不敢前去,哼,此仇不报,我柳人杰枉为人也,待我前去会一会此人。

    躲在不远处的秋月柔掩口窃笑不已,昨晚上一夜可把柳人杰折腾了个够呛,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秋月柔赶紧跑到虚无宫大殿外,就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后,纵身跃上一棵大树,睁大眼睛朝里张望,只见聂少平与聂枫已经起身,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包上石块,丢向聂枫。

    聂枫耳听有“唿唿”声响,赶紧把头歪向一边,侧身伸手接住飞来之物。原来是张带血字条,他摊开字条一看,上书:柳人杰马上会到此处。

    聂枫望望四周,并无人影,他对空抱拳施礼道:“多谢前辈。”

    秋月柔心里直乐呵,我有那么老吗?

    “枫儿,什么事?”聂少平听到聂枫对空而语,走了过来。

    聂枫将字条递给聂少平。

    就在聂少平看完字条之时,山门外跃进一人,一袭白衫,头发散乱不堪,虽然略显瘦削,但是双目之间的那股奸邪之神看得就叫人不寒而栗。

    “柳人杰,你终于现身了,来得正是时候,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聂少平厉声喝道。

    “聂少平,你以为我怕你不成,只是你昨晚鬼鬼祟祟地在山洞外装神弄鬼戏弄了我一夜,这种小儿行径难道就是你这种以大侠自居的小人所为吗?”柳人杰一想到昨晚之事,气不打一处来。

    “住口,柳人杰,我与父亲昨晚一直在宫中,并无外出,何来戏弄你之说?”聂枫走上前指着柳人杰骂道。

    “枫儿,别和他废话。”

    “聂少平,你今天仗着父子俩都在,好,你们俩一起上吧,省得麻烦,一并送你们下去和老鬼团聚。”

    “爹爹,让我才收拾这个畜生。”

    “枫儿,你先退到一旁,让我来对付他。”聂少平望着柳人杰,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十年的恩恩怨怨,今朝眼见得报。

    “呀。”聂少平大喝一声,纵身挥拳直扑柳人杰。

    “来得好。”柳人杰双掌接住聂少平,两人就在空地上你来我往厮打起来。

    斗了十几个回合,柳人杰卖了个破绽给聂少平,顺势一掌击中聂少平胸口,“扑”的一声,聂少平自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飞出三丈开外,重重摔倒于地。

    聂枫赶忙上前扶起父亲,焦急地问道:“爹,您没事吧?”

    聂少平睁开双眼,道:“枫儿,我没事,此贼武功深不可测,你千万要小心。”

    柳人杰望着他们父子俩,哈哈大笑道:“聂少平,想不到二十年后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当初师父还一厢情愿地把剑诀交给你,你练得怎么样了,还不是一样被我打败,哈哈哈!”

    柳人杰环视四周,只见地上有根树枝,就地捡起,指着聂少平与聂枫道:“聂少平、聂枫,你们听着,今天我就以树为剑,送你们俩归西。”

    只见柳人杰舞动树枝,顿时狂风大作,黑雾蒙蒙,黑风中似有万剑千刃,齐刷刷直逼俩父子袭来。聂枫见势不妙,背起父亲掠起身子躲过,柳人杰的剑招杀气重重,隐有一股很强的剑气,聂少平与聂枫不幸都被剑气击中,两人双双应声倒地,两人痛苦的挣扎起身,都呕血不止,柳人杰见状,仰天长啸道:“聂少平,服不服,我这招人剑合一,试问天下能有几个敌手。”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会练成,上次在王府我就见你内伤很重,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恢复功力且练成天葵九式的。”聂枫痛苦地说道。

    “哈哈哈,这可要多亏宋神医和他的孙女喽。”

    聂少平手扶石柱,艰难地撑起身子,对着柳人杰骂道:“你这丧心病狂的禽兽,宋神医和绮儿对你恩重如山,想不到你却恩将仇报,你还算是个人吗?”

    “呵呵呵,我本来就不是人,算了,你们也是将死之人,就让你们一逞口舌之快,接招吧。”柳人杰双目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父子俩,舞动手中树枝再次刮起一阵旋风。

    聂枫起身接招,不料柳人杰早已剑气纯熟,他挥舞树枝的同时,齐聚了几十片树叶在剑气四周,哗哗作响,突然,柳人杰一松手,树叶顿时化做几十把利剑,直奔聂枫而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声女子呼喊:“表哥,小心!”秋月柔飞身扑向聂枫。

    “嗖嗖嗖”树叶纷纷扎中秋月柔。

    “啊。”一声凄惨叫声。

    秋月柔身中剑气,倒地之前拔出天葵剑对着剑气一舞,顿时化解柳人杰的那团剑气。而后应声倒地。

    “表妹,怎么是你!”聂枫扶起秋月柔。只见她浑身上下扎满树叶,鲜血淋淋。

    “表哥,这辈子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这次我能救你一命,也算是将功补过吧,你能原谅我吗!”秋月柔说完,大口大口涌出鲜血。

    柳人杰经过天葵剑一挥,竟然不小心也被自己剑气所伤,整个身子被击到树干上重重摔了一下,嘴角渗出血丝,挣扎着痛苦的起身。

    “柔儿,你这又是何苦啊?表哥不怪你。”聂枫望着秋月柔满身的血迹,以前她的种种罪恶顿时烟消云散了。

    “表哥,其实……第一……眼见到你,我……我就喜欢……上你了,要是……我不是做过太多……坏事,你能向对……灵儿姐姐那样……那样爱我吗?”秋月柔话语渐渐断断续续。

    聂枫满眼含泪,微微点了点头。

    秋月柔听到聂枫如此说,心里开心极了,嘴角含笑,头歪向一边,眼睛一闭,双手不由自主掉落下来,一命归西了。

    “表妹,表妹,柔儿,柔儿!”

    聂枫双眼喷火,拾起天葵剑,对着柳人杰一阵乱舞,剑气四溢,柳人杰避无可避,举起树枝格挡,“乒乒乓乓”一阵巨响过后,聂枫反被自己剑气所伤,口喷鲜血摔倒于地。

    聂少平冲着聂枫喊道:“枫儿,柳人杰已练成天葵九式,你杀不了他,快用‘幻影神剑’对付他!”

    “爹爹,枫儿至今领悟不到‘幻影神剑’哪,这可怎么办?”

    “哈哈哈,‘幻影神剑’就是师祖也未练成,待我杀了你俩,夺了天葵剑,天下唯我独尊。”柳人杰步步紧逼父子俩。

    聂少平踉踉跄跄地想去帮助聂枫,怎奈自己也身受重伤,举步维艰。

    待柳人杰渐渐逼近,聂枫眼中闪现的都是当年师祖如何被逼跳崖自尽;紫云峰下父亲为救自己和母亲含恨坠谷;大师伯段无痕为救自己如何身死;师姑罗素素如何被柳人杰杀死;船帮兄弟们与灵猿小白浴血巢湖;两个结拜兄弟程德义和江禹惨死柳人杰掌下,种种景象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聂枫一手握紧拳头,一手撑住天葵剑,挣扎着起身,万千仇恨齐结于心,双目喷火,牙齿咬得嗄吱作响,聂枫胸中只觉一股真气流转,身体内似有莫名怒火熊熊燃烧着。

    就在柳人杰靠近聂枫之时,出掌正欲击他。突然,聂枫大叫一声,掠地而起,落于丈外,闭目凝神,双手握剑,身体发出一团淡紫色的光环。

    柳人杰惊呆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聂少平扶住石柱,也呆呆地望着聂枫。

    过了好一会,只见聂枫睁开眼,怒视柳人杰,剑指其大声疾呼道:“柳人杰,拿命来。”那团紫色光环挥散开来,又瞬时聚拢一起,但见光圈中聂枫正挥舞着天葵剑,柳人杰纳闷不已,光圈又四散开来,化为九环,每环中均有聂枫映照其中,每环之中聂枫的剑招不一,九环之外,聂枫举剑直逼柳人杰。

    聂少平看呆了:剑气如虹、剑影分身、夺命三剑、御剑追风、怒剑狂花、一剑封喉、剑啸九天、万剑归宗、人剑合一,九招相连,招中有式,式中有招,聂枫身体围绕着强大的气场,九环中正好是天葵九式,我的乖孩子,关键时刻你终于领悟到了“幻影神剑”了。

    九环之气结而为一,凝于天葵剑尖,聂枫挥剑直刺向柳人杰,一道淡紫之虹划向柳人杰,“啊。”一声大叫,柳人杰被击飞,倒于五丈外。

    这一下,柳人杰再也支不起身了,他痛苦的狞叫着,口中哇哇大口涌着鲜血,双眼瞪着聂枫问道:“你这招叫什么。”

    聂少平呵呵一笑:“这招就是‘幻影神剑’,柳人杰,你能死在这招之下,也算三生有幸了。”

    “什么,我柳人杰苦练一生,到死才能见到‘幻影神剑’的真实面目,可恨、可恨哪!”柳人杰“扑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大叫几声,气绝而亡!

    聂枫松了一口气,上前搀住聂少平,问道:“爹爹,你还能走吗?”

    聂少平微微点点头,道:“枫儿,我还行,你是怎么领悟出‘幻影神剑’来,真不简单啊!”

    聂枫说:“刚才我眼中晃动的全是师祖和大师伯他们的身影,想着想着,我心里便有一股怒火直涌上来,我也不晓得咋回事,只是把天葵九式每一招都练了一遍,就成这样了。”

    “不错、不错。”聂少平拍拍儿子的肩膀,开心的笑了。

    “爹,您别取笑枫儿了,我们下山吧。”聂枫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聂枫上前抱起柔儿,流着泪说:“表妹,我们回家吧?”

    几月后的一天,巢湖上,聂少平与秋婉莹同聂枫与灵儿、瑶梦泛舟湖面,望着八百里湖光水色,聂枫自背后抽出天葵剑,“啪”地一声将它丢在湖中。

    “枫儿,你这是?”秋婉莹问道。

    “爹、娘。就是这把剑引来太多的杀戮和贪婪,我今天将它抛天巢湖中,就是不想让武林之中再有纷争,从今往后,我只要我们一家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生活,再不理会江湖的恩恩怨怨了!”

    聂少平也深有感悟地说:“是啊,太多的人为了这把剑而死,枫儿,爹支持你这么做!”

    “难道名利和权势真的可以替代一切吗?”沈冰灵喃喃自语道。

    聂枫安慰道:“千百年来,世人纷纷追名逐利,富贵如浮云,真正有几个人能做到淡泊名利啊!经过这二十年,我们一家终于能团聚在一起,只是少了小白,哎!”

    聂少平和秋婉莹见儿子如此,齐齐说道:“枫儿,小白为大义而死,虽死犹生,我们今生都不会忘记它的。”

    聂枫点点头,扬帆起航,小船顺着风势,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