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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四人遇妇人,同妇人归家

    郭蓝捡起舆图,折叠好,揣进怀里说道:“先留着,或许以后有用呢。”

    “行,不管了,咱们继续走。”

    四人于是继续起身,向北而行。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翻了多少的山。

    之前是城镇不敢进,现在四人连乡村都不敢进了。

    没吃的,只得打点猎物,或是采点草根菜叶。下雨了,只得在山洞树下躲着。天冷下雪了,也只得编些草席在山洞或山崖下猫着。

    而吴二,好像不怕饿,又不怕冷,更不怕热似的。在四人饿得,快死不死。又或被冻得,快醒不醒时。总能找回来一些吃食或柴草,再吊着三人的性命。

    春暖花开,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四人身上裹着厚厚的柴草,下山寻吃食。

    四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挪动地行走着。

    “一哥,二哥,三哥,我感觉我……就要死了,我要是死了,以后……你们回去时,得转告……我爹娘,孩儿不孝了,不能……侍奉二老了。”

    “四弟,你说什么呢,我们都得活着,得活着。”

    三人正在生离死别时,吴二侧了侧头说道:“一哥,三弟,四弟,你们听到没。”

    “听到什么了?”

    “有水声。”

    四人齐齐地咽了口唾沫。

    于是四人寻着水声,慢慢地闻声而行。远远地便看见汩汩而流的小溪,且溪边还有一个妇人正在浆洗衣物。

    四人来到小溪的上游,心中急躁着,但行动却只能缓慢地蹲下。然后捧起一捧冰冷的溪水,一饮而尽。

    四人中有三人已经喝上了溪水,可郭蓝蹲着蹲便一头栽进了小溪里。

    栽进溪水里的郭蓝,虽然整个头都已经被淹了,可他却还不忘了喝水。

    正在浆洗衣物的妇人,见四人下山,而那一身着装又非常奇怪。还正以为是中山出来的野人呢,就见有人噗通一声掉进水里了。

    于是大声喊道:“唉,你们人掉进水里了。”

    她刚喊完,就见四人中的一人,一只手便将水中人提溜了起来。

    妇人抱着满心的好奇,来到四人身后。

    打量四人奇怪的着装问道:“唉,你们四个,是从哪儿来的呀?”

    吴二回过头回道:“我们从山上下来的。”

    “我看你们这身着装,像野人,但你们身上又有破烂的衣服,又会说话,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呢?”

    张一说道:“这位大嫂有礼了,我们四人是逃难来到这边的,已经在山上住了一个寒冬了。我们在山上,没吃,没穿,没喝的。这不下山看到这溪水,有点兴奋过头了,这不老四就栽进水里了。打扰大嫂了。”

    “啧啧啧,你们这也太可怜了,你们现在还饿吗冷吗?”

    杨木抢先说道:“大嫂,寻能不饿,不冷呢,你看我们这一身,这能御寒吗。”

    “啧啧啧,可怜了,太可怜了。你们先等等,我去去就来。”

    妇人忙回到浆洗处,在一堆的衣物中翻找了一,笑嘻嘻地拿着两个面饼回来。

    “来,我这只有这两个饼,你们拿去分着吃。”

    郭蓝坐在地上,伸出手想接,可却够不着。杨木上前,接过面饼。再拱手微微躬身,道了声谢谢。

    张一见杨木接过了面饼,也上前恭恭敬敬拱手作揖。

    “大嫂,多谢!”

    四人将两个饼分成四瓣,每人拿着一块便开始狼吞虎咽了,四人没用两口,就将饼吃得一干二净。

    “这两饼,看来你们没有吃饱,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今天不洗了,我带你们回家,再饱饱地吃上一顿。”

    张一忙说道:“大嫂,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想饿死是吗。”

    “不想!”

    “那就别说了,跟我走。”

    妇人说着便去收拾浆洗的衣物了,边走还边摇头说道:“太可怜了。”

    不多时,妇人很吃力地端起满满的一大木盆的衣服,向四人喊道:“走,跟我回家。”

    张一盯着那一大盆的衣服,忙上前接过大盆说道:“好的,大嫂,来我来端。”

    妇人也没造作,松手将一盆衣服给了张一。

    张一接过大木盆,噗通,张一与木盆一下就栽倒在地了,摔了个狗啃泥。

    噗嗤,妇人没忍住,掩嘴笑了起来。

    吴二忙上前,扶起了张一。又捡起一地的衣服,放进木盆中,才端起一木盆衣物。

    “抱歉,看来你们真饿得不轻,我刚才没忍住。”

    “让大嫂笑话了,是我不中用了。”

    张一忙颔首,脸上绯红,有些不好意思。

    “行,你们都跟我走吧。”

    四人相互搀扶着跟着妇人,没走上一里。来到一座小山下,山下一座茅草屋,仅两三间房屋,并围有一圈篱笆。

    这独立清冷的小院,又有只鸡在走来走去。左侧有一草棚,没有猪羊,更没有牛马。右侧有一石磨,孤独且坚韧地杵立着。

    小院外两侧,松柏矗立,林木阴郁,清凉无比。院前一条小道,蜿蜒盘旋,通向两侧树林中,转角后再看不见,不知去向何方。

    妇人推开小院竹门,竹门吱呀吱呀地响。

    “进来吧,我这儿比较偏僻,不常有人来。”

    吴二四人跟着进了小院,看着空旷的小院,有些一不知所措地站那儿。

    “你们别站在院里了,跟我进屋。哦,小伙你将盆放这儿就行了。”

    妇人点着吴二,指着墙角的一个地方。

    吴二放下木盆,跟着进了屋。就见屋内正中一张小方桌,旧边四条小长凳整齐地靠着。后方墙上一神龛,上书天地君亲师。靠墙有一小凳,凳上一小陶盆,陶盆中还点着香。

    妇人开发门后,在木盆中翻找了一番。然后拿着四身衣服给四人换上,并扒下四人身上的干草与破衣。

    让四人换好衣服后,妇人进了屋。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张一听了捅了捅吴二说道:“二弟,你去帮帮大嫂,烧烧火都可以。”

    吴二还没坐下,忙转身向妇人说道:“大……大嫂,我帮你烧火吧。”

    “嗯,我看你挺壮的,来吧。”

    吴二跟着妇人进了右侧的房间。而这房间内,除了灶台与案具外,还有一张木床。床是由砖石垒砌而起,上面搭上木板,还铺着干草与被褥。而侧面靠墙有一石缸,石缸上挂着两木桶,而石缸内的水已经不足三分之一了,门口墙角处还立着一根扁担。

    妇人帮吴二生上火,这才忙碌起灶台上的事来。

    经过好一阵时间的乒乒乓乓,霹雳哐当。妇人招呼着吴二,端出五碗饭与三两盘菜摆上了桌。

    张一、杨木、郭蓝三人看了,满嘴的口水哗哗地往外流,六只眼睛瞪得溜圆。

    妇人看着笑了,笑得贼开心。

    “先别流口水了,开始吃吧。”

    杨木郭蓝与吴二都已经拿起筷子了,张一还不忘拱手施上一礼。

    “大嫂,感谢了,你真好。”

    “吃吧,饭吃完了还有。”

    四人不再犹豫,端起碗便狼吞虎咽起来。菜都没夹上一筷,一碗饭下就吃光了。

    妇人端着碗,才吃两口。见四人已经吃完了,于是起身。

    “来,我去给你们添饭。”

    张一杨木郭蓝三人讪讪一笑,将碗递了上去。

    吴二确说道:“大嫂,我们自己来吧。”

    妇人点点头,张一三人便一窝蜂地自己去添饭了。三人添好饭出来,吴二才慢悠悠地去添饭。

    “你们老家在哪儿?”

    妇人见四人回到桌上,吃了一碗饭,气色有所好转,便问道。

    “哦,大嫂,我们是张家村的。”

    张一边吃着饭,边含糊不清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