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听话的乖乖地去洗漱了,抬头看天,一片漆黑中却又有一丝光亮在生长。
不多时,女人拿着一个包袱出来,并给每一个人的手人塞了一张面饼。
“都洗漱好了吗?”
“好了,大嫂。”
“行,那咱们走吧。这一路有三四十里路呢,咱们早些去,我也好早些回。”
四人齐齐点头。
“都听大嫂的。”
妇人用油灯点了一支火把,带着四人出小院。
一路蜿蜒曲折,众人也不知道在向哪个方向走。但吴二四人却亢奋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妇人。
不到半个时辰,天大亮了。妇人将火把熄灭后绑在包袱上,带着四人继续赶路。
午时过后,日头已经偏西了,众人才来到一座军营。
“你们先在这儿等等。”
妇人上前与守门兵卒交涉了一番,便有人出来,带着五人进了军营,来到招募外。
“你们四个,报个名字与住址,我好登记。”
登记官笑着看向四人说道。
这下四人犯难了,还需要住址。那他们是该报山阳县,张家村呢,还是报山阳县张家村呢,这不是要暴露的节奏嘛。
四人看向了妇人,妇人会意,上前说道:“凉州南山县冒儿山吕牧家,他们的名字是张一、吴二、杨木、郭蓝。”
“噗嗤!”
登记官笑了,马上又捂住嘴,摆手说道:“没事,我有点痒。”
一盏灯的时间后,登记官登记好,提着四个木牌出来。
“谁是杨木?”
“我!”
杨木上前,接过递上来的木牌。
“谁是张一?”
“谁是郭蓝?”
“谁是吴二?”
“噗嗤!”
登记官又笑着将吴二的木牌递了出来,吴二有些奇怪是问道:“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痒。”
登记官摆着手,微微躬身说道。
四人接过木牌,便有士兵上前,要带走四人。
张一忙抬手阻拦着说道:“这位军爷,请稍一下,我们还有一点要说。”
张一转过身,面对着妇人说道:“大嫂,这次多谢你了。还不知道大嫂芳名,麻烦告知,以方便我们兄弟四人日后报答。”
妇人摇着手,笑着说道:“报答就不用了,你们有了前程,妇人我就很高兴了。至于姓名,妇人我姓肖,名琼花。”
“肖大嫂,我们记住。”
张一又回头看着吴二三人问道:“你们记住了吗?”
吴地三人齐声回答:“记住了,大嫂叫肖琼花,肖大嫂。”
张一很满意,又看着肖大嫂问道:“肖大嫂,请问大哥与令郎呢,怎么称呼。以后我们在军见了,也好相互照顾。”
“我丈夫叫吕牧,我儿叫吕无良。”
张一又回过头看着三人。
“记住了,大哥叫吕牧,小侄叫吕无良。”
“来,我们一起给肖大嫂磕个头,感谢肖大嫂的活命之恩。”
四人面向肖大嫂,整齐地跪下磕头。肖大嫂上前欲要扶起四人,被四人坚持住了。于是肖大嫂站在四人前面,安心地接受重礼。
第一个头,帐外狂风骤起,天也暗了下来,狂风刮得帐篷猎猎作响。
第二个头,狂风又猛了三分,刮得帐篷摇晃。吹得登记官的登记簿开始飞舞。
“艳阳高照的天,怎么突然刮起这么大的风。”
登记官忙压住登记簿说道。
第三个头,帐篷被掀翻了,且军营几百个帐篷,只翻了招募外一个。
四人叩完头,起身,就看见凌乱且惊讶众人。霎时,风停了,天亮了。
“有人作妖,肯定有人作妖。”
四人笑了笑,对肖大嫂说道:“肖大嫂,我们送你出去吧。已经过了晌午了,你回去这一路要小心啊。”
将肖大嫂送出帐篷,虽然帐篷已经飞了。四人又将肖大嫂送至军营门口,这才驻足看着肖大嫂远去。
肖大嫂还没消失在众人眼前,就有士兵来到四人身后。
“你们四个,跟我去领装备入队。”
四人跟了上去,却听见士兵还在自言自语。
“作妖,直是作妖,怎么就吹翻那一个帐篷呢。”
四人被带到一个帐篷外,经过一番交涉,四人每人手上拿到了一套衣服,这便是所谓的装备了。
衣服青黑色,整个衣服连一块硬块都没有,更别说盔甲了。
“我带你们去见你们的段千夫长。”领了装备后,士兵带着四人前往校场。
四人又被带到一个校场,就见校场站满了一色的士兵。而那些士兵的武器,却又不都一样。有制式长矛,也有木棒削尖后的矛。
士兵上前对最前面的一人说了些什么。
那人看着吴二四人笑了,等士兵走后。那人来到吴二四人面前,大声吼道:“报上你们的名字。”
“我,张一。”
“我,杨木。”
“我,郭蓝。”
“我,我,吴二。”
“见过将军。”
“好,你们的符牌呢?”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符牌,就是你们报到领的木牌。上面有你们的名字,住址,官衔等。你们得随时挂在身上保管好,战场上死了,别人才知道你们是谁。如果丢了,你们就成孤魂野鬼了,知道吗。”
四人纷纷拿出刚领的木牌向面前人展示。
“好,张一杨木去一屯五什二伍,郭蓝吴二去三屯二什一伍。”
有人带着四人分别去了自己的队伍,四人见四兄弟分开,有些惆怅起来。
四人分拿到了武器,而吴二拿到的,正是削尖了的木矛。
“继续操练。”
随着千夫长的一声令下,全场士兵操练了起来,吴二四人只得学着做。
通过一下午的叉插刺叉扎,全军被练得手软脚耙。对于队列与行军,只字未提。只有叉插刺叉扎。
至于晚饭,有肉,饭足够。对于士兵来说,这就非常不错了。
饭后,吴二郭蓝与张一杨木分别分在各自的帐篷里。一个帐篷住着十来人,全都是躺在干草上,和衣而睡。床,没有。被子,更没有。
众人各睡各的,好像不熟似的。交流,没有。聊天,更没有。
翌日,夜未央。鼓声骤起,全部士兵被一通又一通的鼓声吵醒。没有吵骂声,纷纷起身出了帐篷。吴二等人也起身出了帐篷,跟着众士兵而行。
来到校场,众士兵已经在列队了。吴二等人迷迷糊糊跟着在整个校场寻找,可始终没有找到自己该待的地方。
千夫长上场,见静若处子的校场,却有几人鹤立鸡群似的转着,顿时就恼了。
“你们几个,唉,就是你们几个,在干嘛?”
见千夫长都发问了,四人只得面向将军静立着。
“报,将军,我们没找到队伍。”
千夫长还没发话,队伍中就有人出来吼着四人进了队伍。
千夫长等众人立定,开始发话。
“我们这队人千人已经满了,即日起就要上前线保家卫国了。你们这群小崽子们,上了战场是死是活,就看你们是否听话了,训练是否用心了,其它的就看你们的命了。活着,赏钱赏田,加官进爵。死了算球,最多给你们家里带捧灰回去。你们怕不怕。”
下方安静了片刻后,才渐渐听见有人说道不怕不怕。
千夫长在场上,不再说话,静静地等着。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适时,千夫长大声吼道:“怕不怕?”
“不怕!”
“不怕!”
声音更大了,开始了震天响了。
千夫长很满意,看着下方点了点头,再压了压手,让下方的声音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