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在按下隐藏在岩石之后的扳机之后，挡在几人身前的石壁开始轰隆作响。
伴随着碎石的滚落，一处崭新的空间出现在他们身前。
“这里原来还有一个物理机关。”
科琳娜挠了挠头，她之前检查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异常，还以为世上存在连自己都看不出来的【幻影墙壁】。
相比起外面的幽幽火光，里面被暖黄色的油灯照亮，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简陋的书桌，上面摆满了奇怪的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液体在里面流淌。
有不少的笔记被杂乱地放在桌上，纸张散落得到处都是，墙角还有一堆燃烧殆尽的白色灰烬，其中混杂着不少纸屑，看样子是一些被处理掉的重要资料。
墙边堆满了收集到的财物，各种宝石，项链，以及堆成几座小山的银币金币。
“阿拉尔，拿回我们自己的就好。”
法兰按住了跃跃欲试的科琳娜，叮嘱了一句。
“是，法兰大人。”
“可这些其实都算是我们的战利品欸……”
科琳娜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失落。
法兰摇了摇头，他也不是什么嗜财如命的人，一千四百多金币里除去必要的开销，已经够他们用很久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法兰又说了句别人听不懂了话。
短时间的暴富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不如把这些交给瑟莉亚处理，她应该有相关的门路，能把这些钱财真正分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法兰让阿拉尔去拿回属于他们的那部分，自己则和科琳娜去检查那张书桌上摆放的各种物件。
“这些都是各种生物的灵魂。”
科琳娜端详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皱着眉头说道。
她的右手搭在桌上的一本笔记上，不断翻找着什么。
“……人类的灵魂才能够唤醒我主……”
“所以，【生命熔炉】是在做什么实验吗？”
法兰凑了过去，看到笔记本上涂涂画画的各种图案，有些费解。
“嗯……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一群为了强化自身血肉，不择手段的疯子。但现在看来，那些【生命熔炉】的教徒们似乎是为了把那什么‘至真全能上神’给召唤过来。”
科琳娜继续琢磨着笔记本上的那些诡异文字与图案。
“神明，难道真实存在？”
一路以来，法兰也见过了不少的信仰，从智慧女神米拉，到丰饶母神阿拉姆，再到战争圣子艾琉尔……
但他都将其归结为原始自然信仰，只是因为自然中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而产生崇拜或者恐惧，进而虚构出神明，
法兰在相关的记载中，也没有见到被如实记录下来的真实神迹。
“……你这话要是让那些老学究听见，恐怕头得给你拽下来。”
科琳娜翻了个白眼，向法兰解释道。
“神明是自古以来便存在的，一旦有凡人能在他们所掌管的领域中登峰造极，便能聆听到祂们的声音。”
“也就是说……”
“没错，我聆听过神明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位。”
科琳娜的嘴角上扬，隐藏不住眉宇之间的骄傲之色。
“难道祂们真的降临过？”
法兰追问道。
“很遗憾，并没有。”
科琳娜摇摇头。
“别说降临，祂们连实质的物品都不曾留下过，自古以来，也只有不断的神言能够确定祂们的存在。”
“但是近些年来，我们能听到的神言也越来越少，于是有个疯狂的猜想产生了——神明们正在迈向死亡。”
科琳娜严肃地看着法兰，后者也被吓了一跳。
“哈哈哈，看你那表情——都说了是疯狂的猜想啦。”
科琳娜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物。
“其实还有一些其他猜想，比如神明们因某种原因沉睡，或者抛弃了我们这个世界……”
“感觉都挺疯狂的。”
“安啦，神明再怎么样，这个世界不都一天天地撑过来了。”
“这么能说会道啊——”
法兰嘴角也下意识地勾起一个弧度，捏了捏还在高谈阔论的科琳娜的脸。
“那【生命熔炉】所说的‘召唤’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
科琳娜从法兰的手中挣脱出来，又开始翻找桌上散落的笔记。
“相比起其他的神明，【生命熔炉】有记载至真全能上神曾向他们赐予圣物，布下神恩……也就是他们所拥有的血肉。”
“所以，那些教徒其实是神明造物？”
“不，无论是圣徒，还是天父亚纶，他们都只是融入了大量生物的灵魂与血肉，辅以他们独有的禁术，才造就了他们的肉体。”
“无论如何，【生命熔炉】所信仰的那尊神明，似乎真的能从物质层面，进入这个世界……”
科琳娜抬起头来，眼神中多了些忧虑。
“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剩下一些都是无比疯狂与荒谬的猜想……”
科琳娜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念出来。
“……世界是虚假的……我们生活在一具神明的遗骸上……”
“祂们没有感情……祂们没有思维……祂们从来都不曾活着……”
“以上，除去那些没有意义的呓语，这就是我们现有的信息。”
科琳娜摊了摊手。
“所以，【生命熔炉】的目的是为了召唤神明……”
法兰捋了捋现有的信息，仅能得出这样一个模糊的猜想。
“把这些记录也带上吧。”
他停下了思考，指了指桌子上这一堆笔记，说不定之后还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与之佐证。
就在科琳娜麻利地把东西塞进自己的魔法背包的时候，一封夹在其中的信件掉了出来。
“这是……”
法兰将信件展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上面的文字已经被墨水覆盖完全，看不出实际的内容。
但是，在信纸的右下角，写信人的名字却被清晰地暴露了出来，没有受到任何遮挡。
那里赫然写着维尔城的现任城主的名字——维罗。